自幼读道藏,书中有铁尺。进入周陵后,陈长生把九间石室里的财宝法器都可以搜刮一空,却没有想过想办法把这座黑石棺打开,虽然说里面极有可能藏着他最珍贵的遗产,同样,徐有容基于对棺中人的尊敬,也没有如此提议。
此时听到徐有容的话,他才明白就算自己先前想要打开这座黑曜石棺,也不见得能够做到。
有锁才需要钥匙,周独夫如果不想被人惊扰到自己的长眠,这座小山般的黑曜石棺自然很难打开。
徐有容说道:“魂木应该很早就已经被人带离了周园,不知因何落到了魔族的手中。现在想来,他们能够避开周园正门,另辟一条道路潜入周园,或者也与此有关。而魂木回到周园,也意味这座黑曜石棺终于到了开启的时刻。”
“你是说周独夫临死之前……”陈长生想了想该怎么描述,继续说道:“……就已经准备好要把自己藏在黑石棺里的遗产或者说秘密昭告天下,所以才会让人把钥匙带走?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当年不直接这样做?”
“你先前说过一番话,其实很有道理,时间,才是最强大的法器。”徐有容看着黑曜石棺说道:“众所周知,周独夫没有传人,这说明在死之前,他没有找到他认为有资格继承自己传承的后辈,他让钥匙流落到周园外,或者就是想请时间替他选择传人。”
他有些吃惊,问道:“难道说那把刀真的在这座黑曜石棺里?”
徐有容沉默片刻后说道:“还有一种可能。就像你说的,这座黑石棺里没有周独夫的传承,但有他的秘密。”
陈长生不解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难道真有什么秘密?”
徐有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周独夫究竟有没有死,这本身就是千年以来世界最重要的秘密。”
陈长生想着周独夫那些早已成为故事、传说甚至是神话的事迹,望向黑曜石棺的视线凝重了几分。
只是凝重、认真,有些紧张,却没有什么灼热,对于宝藏、前代强者的传承这种事物,无论是他还是徐有容,都显得有些淡然。这种淡然,甚至不能用出年龄的沉稳来形容。哪怕再如何苍老的修行者,在知道自己有可能拿到周独夫的传承时,必然都会变得无比狂热,比如像在崖洞里吸噬徐有容血液的那名落阳宗长老,如果这时候他出现在黑曜石棺之前,如何能够淡然?
陈长生和徐有容之所以还能够保持冷静,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修道的天才,修行的本就是世间最高级的道法本事。周独夫无疑最特殊的那个,但他们本身也是特殊的,有充分的自信与骄傲――能够得到固然是极好的,如果得不到,也与命运无关,他们的命运始终在自己手中。不过想着即将看到的极有可能是千年以来最震撼的画面,他们还是难免有些紧张,陈长生的声音下意识里变得很轻,仿佛是不想惊动黑棺里那个伟大的灵魂。
“这座黑曜石棺什么时候开启?”
徐有容看着魂枢散出来的光线越来越淡,推演片刻,说道:“应该快了。”
陵墓外,兽潮如黑线一般缓缓而来,那把开启黑曜石棺的钥匙,已经惊醒了魂枢,黑曜石棺的开启就在眼前。
就在他们的眼前,黑曜石棺的上半截开始缓缓地滑动。
幽暗空旷的墓殿里,刮起一场大风。
魂枢上面散出来的光线,被拂的更加昏暗,仿佛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
陈长生向侧前方移了移,确保把她的身体全部挡住,短剑已经出鞘,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轰隆巨大的黑曜石棺缓缓地开启,沉重的棺盖与棺身之间出可怕的磨擦声,真的就像是雷鸣一般。
如山般的黑棺,缓慢地上下分离,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闪电,直接把这座黑山劈成了两断。
看着这幕画面,徐有容眼瞳微缩,喃喃低声说道:“两断……”
黑曜石棺的上半截继续滑动,直至过了很长时间,才终于静止。
风依然在空旷的墓殿里呼啸吹拂着,缭绕在黑曜石棺的四周,因为棺身的变化,风声也变得更加凄厉,更加尖细,显得无比阴森,仿佛是谁在昏暗的幽冥里不停哭泣,呜咽不止的声音混进了先前那道不成声的乐曲里,魂兮归来的意思渐渺,氛围却越来越浓。
魂枢终于熄灭了所有光芒。墓殿重新变得幽暗一片,他们站在地面看不到上方的画面,但可以想见,黑曜石棺已经开启,如果那个伟大的男人静静躺在在棺中,或者这时候正看着殿顶,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他闭着眼睛,又或者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
但那座黑曜石棺里的人叫周独夫,再如何不可思议的事情生在他的身上,都似乎很理所当然。
风声渐止,乐声渐止,魂兮已经归来,或者不在。
陵墓里一片死寂,徐有容看着如断山般的黑曜石棺,神情有些复杂,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陈长生握着剑柄的右手没有出汗,但不知为何却觉得有些粘腻湿滑,那是紧张的心理状态。
故人已矣,那便安好。如果他还活着怎么办?或者更准确地说,从长眠中醒来,复活,又或者,他不甘心离开这个世界,远赴孤单寂寞冷的星海,于是在临死之前用某种秘密把自己变成不朽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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