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破开她的肌肤,割开她的血管。
没有血喷溅而出,甚至一丝血都没有流出来,因为她身体里的血已经基本上快要没有了。
陈长生拿过剑鞘,用鞘口对准她颈间的伤口。
神识微动,一道血线从剑鞘里出来,更像是从虚无里生成一般。
那道血线非常细,似乎比丝都还要更细,向着她的血管里缓缓地灌进去。
整个过程,他非常小心谨慎,神识更是凝练到了极致。
没有任何声音。
只有味道。
他的血的味道,渐渐在空旷的陵墓里弥漫开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收回剑鞘,右手食指间隐隐冒出一抹寒意,摁在了徐有容的颈间,过了会儿,确认她的血管与创口已经被极细微的冰屑封住,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手腕间那道清晰可见、甚至隐隐可以看见骨头的伤口,缓慢地愈合,或者说被冰封住。
伤口的旁边还残留着一些血渍。他想起师兄当年私下对自己的交待,犹豫片刻,把手腕抬到唇边,开始仔细地舔了起来,就像一只幼兽在舔食乳汁。
当初师兄曾经对他说过,如果受伤流血后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只有这种方法,把血吃进腹中,才能让血的味道不再继续散开,除此之外,无论用再多的清水冲洗,用再多的沙土掩埋,甚至就算是用大火去烧,都无法让那种味道消失。
这是陈长生第一次尝到自己的血的味道。以前在战斗里,他有好些次都险些吐血,然后被强行咽下去,但那时候血只在咽喉,而这时候,血在他的舌上。
原来,自己的血是甜的。
他这样想着。
味道确实很好。
很好吃的样子。
真的很好吃。
还想再吃一些。
忽然间他醒了过来,浑身是汗,然后被冻结成雪霜。先前他竟是舔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就像一个贪婪地舔食着自己死去母亲混着血的乳汁的幼兽。
如果不是醒来的快,他甚至可能会把手腕上的伤口舔开。
陵墓里一片死寂。
很长时间,才会有轻风拂过。
地面上那些冰冻的汗珠,缓缓地滚动着,出骨碌碌的声音。
他疲惫地靠着石柱,脸色异常苍白。
因为他流了太多的血,也因为恐惧。
十岁那年,他的神魂随着汗水排出体外,引来天地异象,西宁镇后那座被云雾笼罩的大山里,有未知的恐怖生命在窥视。从那夜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异常人,不是说他有病这件事情,而是说他的神魂对很多生命来说,是最美味的果实,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如果让世人现你血的异样,你会死,而且肯定会迎来比死亡更悲惨的结局。
师兄对他说这段话的时候,就是在十岁那年夜里的第二天。当时师兄用了很长时间,才把这句话的意思表达清楚,因为他的双臂都很酸软无力,比划手式总是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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