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找到了那条道路。
山是被湖包围的,没有峰顶,没有上下,于是没有方位,山道就像是蛛网一般,根本无法算清,但山峰里面有水,有很多水。
山峰里的水并不像四周的湖水那样是静止的,而是在不停地流动,遇着某些陡崖,便会摔落,水砸进湖水里,溅起很多浪与白沫。
水的走势,原来才是真正的道路。
陈长生寻着一道细细的瀑布,没有理会沿途所见那些水与水相撞的奇诡画面,无比专注攀登,逆流而上三千里,终于来到了山间所有瀑布的尽头。
那个尽头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源头。
山穷水尽处,水落而石出。
满山满谷的纯白石块里,有一扇门。
正是他苦苦寻觅的那扇门。
他走到门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停下了脚步,此时他已经衣衫褴缕,满脸水锈,鞋破踝伤,看着极其狼狈,不知走了多长时间。
那不是一扇门,而是一座门。就像,这不是一面湖,而是一座湖。后者,是因为湖是立体的,前者,则是因为这门实在是太大。
这座门高约数十丈,材质似金似玉,但细细观之,又像是最常见的石头,只是有些发白,与四周随意堆砌的山石很像。
石门的表面散发着淡而柔和的光泽,给人一种温润安全的感觉,吸引着看到它的所有人,都想在第一时间内把手掌落在门上,然后用力推开。
陈长生却有些犹豫,因为他感觉到了危险。
他此时已经知道了这座山是什么,自然猜到了这座门是什么。
更奇怪的是,明明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一点他非常确认――但不知为何,这座门却给他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仿佛他已经看了这座门很长时间,换个方向说,这座门仿佛已经等待了他很长时间。
他的犹豫其实只花了极短的一段时间。
危险无法令他驻足,为了能够活下去,他已经拼了好几次命,那么又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止他再拼一次命呢?
他的手掌落了在那座门上,微微用力向前一推。这座石门高约数十丈,从外表看厚度也应该很夸张,按道理来说,肯定沉重的仿佛一座池城一般,然而奇怪的是,随着他轻轻一推,这座石门便被推开了。
陈长生收回手,警惕地准备着。
石门缓缓开启,无数光线从里面散发出来,落在他的脸上与身上,他的眉眼被照耀的都有些模糊了,破烂的衣服无比明亮,仿佛要燃烧起来。
出乎他的意料,这些光线里没有什么危险,反而充满了正面的能量,让他瞬间觉得伤势好了很多,疲惫消失不见,舒泰难言,感觉自己很是强大,对于很多事物的控制都变得自如起来,甚至有了一种叫做自由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好,这种诱惑很强烈,再如何未知的将来与危险,都压抑不住那种渴望,陈长生向石门里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片光明的世界,无数道光线,占据着天地,充盈他的眼眶,让他无法视物,更无法分辨方向,他只能惘然而紧张地向前行走着。
这一次,他没有走多长时间。
光线渐渐散开,变得宁和起来,浓淡之间分作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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