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急,信步跟上去,转到了一处小厅,进了厅去,这小厅的装饰很是别致,虽然简单,却带着一股子出尘之气,非但不让人觉得朴素,反而有一种使人凝神静气的作用。
只是坐在小厅里的一个女人就实在让人静不下心来了。
这个女人年纪其实并不大,至多三旬,相貌平庸,只是一张脸却仿佛是别人欠了她的银子,又或者她从你那儿失去了贞操,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锐利中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眼眸子在你身上一停,便有强大的威慑毕露而来,让人猛地一见,心里不由疙瘩一下。
偏偏这女人仿佛不晓得别人讨厌她那眼神,郝风楼进来之后,女人的眼睛一直在他身上停留,仿佛眸光可以刺穿郝风楼的身体,直透他的心底深处。
“难怪许多人都骂她是老尼姑了。”郝风楼心里腹诽,随即微微一笑,向这女人行礼道:“学生风楼,见过小姐。”
听到小姐二字,女人愣了一下。
因为以她的年纪,许多人都喊她姑姑或者嬷嬷。
不过她确实是个小姐,因为至今,还没有嫁人。
只是……
郝风楼这样称呼并没有使这女人的脸色好看一点,她的脸依旧古板,唯有那锐利的眸子掠过了一丝茫然。
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手腕上有一只很好看的绯玉镯子。
“你叫风楼,是松江人氏?怎么,连一个功名都没有?”女人的声音很嘶哑,而且这句诘问,显然对郝风楼有些不满,来这里的至不济也该是个童生,虽然举人是没有,可是秀才却也有不少,相比之下,郝风楼的劣势很明显。
换做是其他人,被这女人一番询问,早就不知如何开口了,郝风楼却是气定神闲地回答道:“小姐有所不知,学生从前家道殷实,所以虽然读书,但是并没有考取功名的心思,可现如今……”他故作苦笑,接下来的事自然是让这女人去故意猜测了。
女人面无表情,似乎对这个回答谈不上满意,也谈不上不满,只是郝风楼左一个小姐,右一个小姐,第一次听倒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多听几次,竟觉得很是顺耳,她的脸色才微微好了一些,正要准备出题。
郝风楼却突然道:“小姐这个镯子一看就价值不菲,样式也很好看,我家道还好的时候曾随父亲拜访过松江知府,那松江知府的夫人也曾佩戴过这样的镯子。”
郝风楼早就发现这个女人总是会不自觉的去抚摸手腕上的那只玉镯,心里已经猜测,这副镯子必定是这女人少有的珍爱之物。
所谓情圣,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打动女人的心,而要打动女人的心,和那些医师一样,即所谓望、闻、问、切,所谓望,就是观察,根据你的眼睛,观察一个女人的神情动作,比如这个女人,郝风楼看她见自己来时虽然表面上纹丝不动,可是身子却有自然反应的缩了一下,可见这个女人对男子带着天生的反感,可是心底深处未尝又没有某种渴望,这是一种深处闺阁的处子们最常见的反应,因此郝风楼断定,她虽然年纪不小,但是还未出嫁。
再看她随后见郝风楼唤她小姐时,眼眸虽然依旧锐利,但是这眼眸深处似乎微微的闪过了一丝愤然,郝风楼料定,这个女人虽然还是‘小姐’,但是心里,却并不希望被人看穿这个身份,毕竟她年纪不小,却还未嫁人,这是一种很羞于启齿的事。
可是小姐多叫了几遍,她便慢慢适应,那么又折射出了一种复杂的心态,她是个骄傲的女人,她既讨厌被人看穿,可是心里又隐隐为自己依旧独身而骄傲。
看上去这两者之间好像有着某种矛盾,不过这种事很常见,就好像某个男人身边有许多女人,在同伴面前,他会觉得骄傲。可是在家中长辈又或者有些特定的人面前又会觉得羞耻。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每到感到不适时,只要有情绪波动,都会忍不住去抚摸那个玉镯,郝风楼可以断定,这个玉镯对女人的意义非同小可。
所以不出郝风楼所料,女人的眼中果然掠过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人心就是如此,当你珍爱的东西被人‘无意’发觉,并且也表现出兴趣时,无论是谁,她们的心情都会很愉悦。
女人骄傲地道:“这是夫人送给我的。”
每一个被人珍爱的物品之所以获得珍爱,往往都是人为的赋予了某种感情,甚至可能一个不值一文的吊坠,假若是有特殊的意义,那么也可能会使人视若珍宝。
郝风楼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女人对她口中所说的夫人一定有很深的感情,而且这个女人主持教习的选聘,也一定是陆家夫人最为倚赖的心腹。
郝风楼立即露出几分羡慕地道:“如此珍贵的玉镯,夫人竟是肯赠给小姐,想来夫人对小姐不但信任有加,而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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