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色的房间里,播放着令人身心缓慢放松下来的轻缓音乐,悠扬的旋律中带着奇异的节拍,令人耳不自主地去捕捉那些拍子,裴曦正在以一种很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长长的乌发顺着沙发的边缘下坠,几乎触到地面,令人下意识想要捞入掌心,将其掬起……他本人似乎在昏昏欲睡,长眉放松,眼睫低垂,如冰般苍白的皮肤看出任何岁月的瑕疵,连表情也扫去了一切的阴沉和锐利,变得宁静安逸,般般入画,好像非常无害的模样。
辛宓却不敢太靠近他,只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坐着,作为裴曦的主治心理医生,辛宓太清楚眼前这个惊艳得叫人疯狂的男人是怎么样的人了,他具有无与伦比的影响人心的力量,可他对把自己推往高位没有兴趣,只热衷于把人引诱向堕落与黑暗。作为敌人,他太可怕,作为作为盟友,都要担心他会不会一个无聊调转炮头对准自己,他连感情都极尽歇斯底里,偏执又残忍,残酷得让人生畏。
辛宓一直觉得无论是被他爱上,还是被他恨上,一定都是一场颠覆人生的巨大灾难,而灾难的始作俑者还在得意洋洋地欣赏这场灾难的破坏性效果——而现在,很不幸的,辛宓觉得裴曦找着了这么一个对象,不一定是爱情或者是其他深刻的感情,但足够供他在无聊的时刻打发时间。
辛宓已经偷偷读过潘戎给他提供的江上阳的资料,因为在裴曦面前看的话,他担心自己会被灭口——裴曦偏执的占有欲都沾满了血腥的味道。
“你现在在想什么?”辛宓开口说了他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因为他注意到裴曦想要睁开眼睛了,能够催眠人的曲子对他的作用都并不大。
裴曦动了动眼睫,语调平板地说:“你拿了我的通讯器。”
辛宓看了看时间,很快就计算出来了结果,“三十分钟零四十秒,你的底线在下降。”
“哦,”裴曦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然后重复:“你拿了我的通讯器。”
辛宓看向不远处摆着的通讯器,他还刻意把屏幕扣在桌面上,不让上面的地图出现在裴曦的视线之内,“我们谈谈?”
裴曦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样子和他平时的装无辜或者阴沉沉甚至是故作桃花泛滥的样子差得特别远,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他说:“滚。”
辛宓挑了挑眉,“真该让某人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裴曦的眼底凝聚了一片冰冷,“就算看了,那又怎么样?”
辛宓思索了片刻,点头,似乎在自言自语,“看来他比我更了解你。”
裴曦无意义地笑了一声,“所以你要承认你是个庸医了?”
“就算我是个庸医,”辛宓看着他,“你也不是个会配合的好病人,心理问题只有自己才能解决,理论我都教你了,是你自己不肯去实践。”
裴曦嘴角勾起一分冷漠的讥诮,“没有用的。”
“但你还是得治疗,”辛宓一针见血地道,“你不会允许这个病来主宰你的。”
裴曦沉默了片刻,微笑,笑意薄如刀刃,“所以,医生你有什么新的建议吗?”
辛宓顿了顿,主动把那个银白色的通讯器拿过来,给他看一眼上面的定位,因为裴曦已经快要自己从沙发上爬起来去拿这个玩意儿了,真让他动了,那么今天的治疗就白费了,辛宓只好让他看了一眼,他才重新把肌肉放松下来,维持着这个仰躺着的动作,又垂下了眼帘,恢复那种安宁静逸的模样。辛宓也看了看通讯器的屏幕,然后把这东西放在手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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