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掖在自己的怀中,冲着哥哥喊道:“不要这样!哥,她是病人!不是你的仇人!”
肖掬阳将手中的勺扔到一旁的碗里,铛的一声,勺子碰到碗壁,弹跳出来,掉落在地。好在是地毯,没有摔碎。
“你以为我会好心喂仇人吃粥?”他的话冰冷刺骨,看着她的眼神也异常复杂。
“我不管,总之,你不能这样子对待她!”她的脸上有因为疼痛而泛红的色泽。
双手抄兜,肖掬阳恨不得过去狠狠敲醒她的脑袋。她到底是胳膊肘子往哪边拐。他才是她的哥哥好不好?!
瞧她那个老母鸡护鸡崽的样子!当他是黄鼠狼了?
索性就倚在窗前,他不出手,就看她要怎样才能让江雨晴吃饭!
肖掬阳从裤袋里掏出烟来,刚想点上,便看了眼江雨晴,又看了眼肖掬月微蹙的眉头,冷哼了声,又将烟送了回去。
他不是怕她,是因为这里有病人,他礼貌而为之罢了。不要以为我肖掬阳就被你这个丫头吃得死死的。净做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倚在窗台前,肖掬阳看着掬月努力地用勺子舀粥喂江雨晴,那一勺一勺都流淌在她的嘴边,根本就是一粒没有吃进嘴里的样子。肖掬月干着急没办法,却还是很有耐心,不厌其烦地喂着。
他便想起了六年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肖掬月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也是不吃不喝的。
他也是这样子一勺一勺地吹凉着粥,送到她的嘴里。她也是一粒没有吃进去,结果全部都洒了出来。
就那样,整整三天。
医生说,她要是再不吃的话,恐怕就得住院打营养液了。那个时候的自己有多么痛苦,多么担心。好像现在都已经忘记了那种痛。太久远了。
后来,他就是那样强迫她吃,忍着不舍,狠狠地掐着她的下颚,强行将粥灌进她的嘴里,看着她咽下去才松手,每顿粥都是那样。多少次,她被灌进了鼻子里,呛得吐了一地。多少次,弄得被子、地毯到处都是,他从来都没有嫌弃。她吐了,他就再喂。直到她不吐为止。
也许是老天眷顾他,她终于算是吃了。可是,每顿饭都是这样,他也被折腾得筋疲力尽。
而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那时一看到自己就吓得躲在床角,或者藏到柜子里,藏在门后,生怕他喂她粥一样,那眼神中的恐惧,他现在想起来都浑身冰凉。
是的,后来,他想了一个办法,自己先吃,然后嘴对嘴地喂她。
他的温柔更是吓坏了她,最开始她经常会咬破他的唇,混杂着血腥的粥却还是会被她吃下。后来……
肖掬阳不自觉地伸手抚上自己的唇,那时候的唇是千疮百孔的,总是被人嘲笑,说是他做了什么坏事,被女人咬了。他笑,试问,他的女人,除了眼前这个,还有哪个会去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