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她像是过电影一般回忆着。
那表情便跟着变化着。
方凯偶尔看到她的时候,她是笑容满面的,有时又是愁眉苦脸的,有时含羞带怯的,有时又是怒气冲天的。
终于,她自个儿发现了时间许是太久了。她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
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下整个心理咨询室,忽然就看到了蹲在窗户下面的方凯,“啊”的一声尖叫!
方凯正专心拣石子,吓得一哆嗦,连忙看向她:“怎么了?鞠月同学?”
肖掬月站起来,单个手指指着他:“你……怎么在那里?”
方凯无奈:“我本来就在这里呀!”
“我的天!你在这里,为什么不出声?是不是想偷窥呀?!”肖掬月让他吓得都出了一身冷汗了。
方凯这个冤呀:“我说鞠月同学呀,我为什么要出声。你来我的心理咨询室,门开着就证明我在呗。我出声就证明我在,不出声就证明我不在了?”
“咦?你在干什么?”肖掬月被他面前的沙子吸引了。那是一盆金黄色的沙子,应该还是没有处理过的坯料。
“长眼睛不会看呀!我在淘沙子呀!”方凯指了指自己已经拣出来的不少的杂草和石子。
“哦?你在哪里偷的?风之韵?”肖掬月也好奇地凑过来。
方凯简直是要无语了!她怎么就认定他是偷的了!
“胡说什么?!这是我从滨海带回来的!这几天在滨海出差,去海边的时候看到这沙子,比我们陌城的还要细微,你看你看!”方凯像献宝一样,用手抓起一把又轻轻撒了下去。
“滨海?你坐着飞机带回来了这些沙子?”肖掬月好笑地看着她。
“怎么的了?不可以吗?坐飞机怎么了,有规定不让带沙子吗?”
“不是不让带,关键你这是去滨海偷的,属于跨省犯案!你这堂堂的心理学专家,竟然为了一盆沙子做出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真是让人……”
“好了好了!就你嘴贫!人家滨海可不像我们陌城,寸土寸金的。人家那海边随便玩,随便采沙,可没有人拿着望远镜盯着。”
“呵呵,是吗?那我有机会也要去滨海的海边去偷沙子……不不,去淘沙。”肖掬月开心地凑上前,也跟着翻搅着沙子,将大一点儿的颗粒挑拣出来。
“你看,这滨海的沙子呀,别看没经雕琢,但是很细腻呀!你用手摸摸,这触感,闭上眼睛就像是摸到了沁凉的海水……”
“呵呵,方凯,我发现你现在对沙盘有些痴迷呀……”
“我这不叫痴迷,叫执着。但凡是做学问的人,要想成功,那必须要倾心倾力。如果没有这种执着,那怎么可能有成果?”
“说的极是!方凯呀,你今天呢算是遇到贵人了!我呢,淘沙是高手高手高高手!来,我来告诉你怎样才能把这盆沙子变成我们沙盘里需要的沙子。”“哦?”方凯不由得露出赞赏的目光,“我就知道你这个丫头不同凡响,来来来,我正愁着呢。这样子的坯料还真的需要好好打造一下。”
于是,肖掬月乐此不疲地开始了。
她首先把方凯的口罩改造成了纱布,又找来一个盆,把所有的沙子用这个纱布过滤了一遍。比方凯拣了一个上午的成效要显著得多。
然后,她又去卫生间打了两桶水来。
肖掬月将水倒进了盆里。
“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方凯有些急了,这不沙子都湿了嘛。果然,原本金黄色的一盆沙子,立刻便变得浑浊不堪。
“你放心,这叫洗沙。知道为什么要洗吗?因为你淘来的这些沙子里呢有许多的泥土。这些泥土呢,会影响来访者的手感。比如,刚刚我们在抓起这些沙子再撒出去的时候,手心里呢会有一层泥土。而我们洗好的沙子呢,就不会这样子,当我们松开手的时候,手里只会有沙砾,很小的沙砾,而不是泥土。明白了吗?”
看她说得头头是道,方凯才了然地点了点头。
接着,就看肖掬月的两只手不停地在盆里翻搅着,那浑浊便更甚。
她把浮上多出的浑水一次次倒掉,不知道倒了多少次。
果然,再次沉淀的沙子要干净许多。
然后,她便拿起一块塑料,铺在了阳光照耀的地上,将这些沙子倒在上面,散开……
“好了!你就等着它们晒干吧!”
方凯不由得看得呆了,情不自禁鼓起掌来:“我说鞠月呀!真是认真工作的女人最美丽!你刚刚真是帅呆了!”
肖掬月也不客气:“那当然!在沙盘治疗这个领域,你跟我呀,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亲们,今天是大年三十,阿怪给大家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