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起来能分胜负也就是了。纵使与人争斗起来,至多也就是稍施惩戒。刚才若非亲眼所见,我决计不信竟会有如此夺人性命,如折草芥的恶毒之人!”
柳少阳听莫雪茵说得真切,心中不禁暗忖:“她纵然再是胆识不让须眉,终究不过是长在方外,涉世未深的少女。虽说这些日子行走南北,游荡江湖,却不过是有心一睹中土的景致人情。多遭与人比斗武技,也都只是兴之所至。又哪里见过这等江湖厮杀,害人性命的血腥凄惨之事。”
他如此一想,也不好明言人心狠毒,江湖险恶,当即柔声宽慰道:“雪茵,方才的那个黑袍人,乃是十余年前武林道上,恶名最盛之人。像他这等残忍嗜杀之徒,世上是少得很的。”
莫雪茵听他如此一说,这才定下心神。只是她从未遇过这等血腥之事,一时心中没有主意,半晌才道:“那黑袍人走了,这十余具尸体怎么办?”
柳少阳想了想,说道:“如今正是酷暑时节,这些尸体如不收敛,过些日子定然被这附近百姓察觉,报到衙门里去。我父母灵位在此,到时候公差办案,定然不免惊扰。后院埋着的是我父母遗骨,自是不能和这些人葬在一处。如今也只能掘开堂前的开阔之地,把这些人草草埋了吧。日后觅得机缘,再去找他们的同门如实相告,前来迁葬便是!”
莫雪茵正是心中浑没计较,如今听柳少阳说这么处置,主意倒也妥当。两人当下点起火把,又从屋中取了铁镐,凿开前院的地上石板挖出土坑,将十余具尸体全都埋了进去,再把少许坑土回填,又将石板原样覆上。
那九黎教焚身而死的中年汉子,尸身早已烧成了灰粉,和雨水搅在一处。柳少阳念他死得尤为惨烈,又在旁首掘了个小坑,将那尸骸的骨灰,寻了个瓦罐盛了埋在其中。
这般好一阵忙活,直到夜里丑时才收拾妥当。两人四下里瞧着再无疏漏,这才觉出天色已是深更。相互喟叹一番,方赶回客店分房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