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被风吹了一夜,身体冰凉。头很痛。
身畔,躺着一个身穿素白长衫的女子,女子身上裹着澜依的蓝色袍子。澜依没有惊扰她,轻轻地碰了碰女子的长发。
女子裹了裹袍子,身体缩了缩。
“林……林歌?”澜依看着她。朦胧的,她还记得与这女子的谈话,她不是林歌,她叫初成。
她,醒来。
目光对上澜依的目光。澜依面无表情,她的身体又缩了缩,眼神胆怯。
澜依道,“夜里可冷着了?”
夜里,确实冷,还是深冬的天气。她点了点头。
澜依道,“人被冻着了,头就容易痛,头一痛,就容易发昏,一发昏,就会开始说胡话,做怪梦。”
她听着。依旧半藏着脸偷窥澜依的模样。
澜依问,“你何时进宫的?”
她抿了抿嘴,半坐起身,蓝袍裹着身体。“奴母亲是夷襄人,父亲是迟钿人,闻王夺得天下,特进宫。”
澜依皱眉,不再问。
她,与林歌不一样。林歌虽说可爱好动,但却是有些疯颠颠的,脑子里鬼主意也多。眼前这人,安静,乖巧。只有在踮脚闻梅的时候有一分俏皮可爱。
“既是为我,以后便留在此处罢。”澜依道。
她浅笑。
日子平静。
梅花凋谢,春来临。
宫内,桃花开。紧接着,梨花满树,桃花渐凋。
“王,奴想出宫去看桃花。”初成说道,她依然乖巧,但却不在胆怯。
澜依放下手中折子。“想何时去?”
她道,“现在。”
“现在?”澜依疑惑。
她点头,“就是现在,桃花凋的快,一夜春风就可能尽数掉落,听闻夏国城内有一处相思楼,相思楼前桃木成林。”
相思楼!
相思楼在,却已空。
夏常不在,白曼不在,相思楼怎还是相思楼。
那到底是陌上的相思楼,还是白曼的相思楼,亦或者是花凄的相思楼。
说起相思楼,大家最先想到的,总是花凄,其次才是白曼。然后才是夏常。陌上是一个被遗忘的人。
夏有舞者,相思楼凄凄也……
这是从谁口中说出来的话?
澜依点头。
不过她们去的并不是那有十七层高楼的相思楼。而是那在田野之边,桃林包围的一方小院。
院门上一块陈旧横额上落着几个已经淡去的娟秀痕迹:相思楼。
桃花盛开。
桃林里,一处凸出来的泥土堆,上面长满了青草。
——那,仿佛是一座坟!
初成跨步坐了上去,坐在了凸出来的泥土堆上。她抬眼开着桃花。
暮色已临,夕阳下,桃花灼灼。晚风吹过,灼灼桃花散成一瓣一瓣的,飘落,凌乱,却也美丽。
澜依回头看着身后的她。纷纷桃花之下,她面带笑容,灿烂,活泼,神情悄露哀伤。
澜依向她伸出手,她看着澜依的手,犹豫片刻,将自己的手交了出去。
澜依将她的五根手指尽握在掌心,“听说五指连心。”
她笑笑,“王想听奴的心声?”
澜依沉默。
她依然在笑,只是另一只没有被澜依握着的手里已经多出了一把利刃。
锋利的刃,紧贴澜依的咽喉。
“为何?”澜依问。
她脸上笑容消散,“我的母亲是夷襄人,父亲是迟钿国人,母亲说,父亲是迟钿王宫里的大夫。”
澜依听着。
她道,“母亲说,父亲是王生平刺杀的第一个人。”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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