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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05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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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心里自是十分欢喜,只是他毕竟是个孩子,原先的许多打算便不能说了。

    贾母沉吟片刻,对珍珠道:“你下去罢,明日云丫头过来,你过去服侍她。”

    她常说珍珠是个没嘴的葫芦,倒是心地纯良,恪尽职守,因此入了湘云的眼,每回来,必定指定珍珠服侍,住在西暖阁里,亦常命珍珠和她同睡。

    珍珠答应一声,退了出来,回到八个小丫头一起住的房里。

    八个小丫头大的已有十岁,年纪最小的便是珍珠鹦哥,偏偏独她最得上头青睐,除了鹦哥不在意外,她原是贾家的家生子,其他人却是颇妒忌珍珠,都说她藏奸,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绊子,可惜湘云处处护着她,不好太过出格儿,只得暗暗忍住。

    次日丫头们早起,却见林睿来给贾母请安,提出要去沈家等处拜见,贾母忙命人安排,又问林睿道:“你同俞家老夫人一起进京,咱们也该备礼道谢才是。”

    林睿心头一凛,只听王夫人道:“正该如此。”眼瞅着不到一年,赵安便做了皇子妃,而自己女儿早已过了及笄之年,王夫人心中如何不急?偏生名分上,元春是后宫女子。王夫人眼见太子之势无人能比,倒想送元春去东宫,只是不得门路,又不得时机,唯愿俞家能瞧在林家的面儿上,对元春另眼相看些,自己人总比不知来历的强些不是?

    王夫人一心盼着贾敏进京,不想来的是林睿,见到他,满肚子的话也吐不出来,只能借林睿和俞家走动之时,结交俞家,好得些机会。

    林睿道:“我父母早谢过多少回了,我却不必再去。”

    目光瞥见王夫人眼里闪过一丝焦急,林睿紧接着又笑道:“不过我们同行,总不能不去,因此先往各家拜见过,等他们的帖子才好,没头没尾的,拿什么名义去呢?”

    王夫人笑道:“很该如此,林哥儿去时,别忘记跟老太太说一声,咱们备礼莫失了礼数。”

    林睿听贾敏说过其中的厉害,点头称是。只是送礼无碍,俞家祖孙哪里不知道旁人的打算,不然也不会在这时候特地赶回京城。母亲都不肯插手的事情,他岂能插手?横竖他只是乳臭未干的小子,他们不提最好,若是提出来,自己自有法子驳回。

    林睿点清所带之物,把送给沈家的挑出来,带去沈家。

    沈原自从入冬来,身日大不如从前,已经是骨瘦如柴,卧病在床半月有余,但闻听林睿来拜见,仍命人请进房中,觑了片刻,点头道:“我原先十分担心林家子嗣不旺,如今有了你们三个,我便是见了你们祖父祖母,也能跟他们说一声后继有人了。”

    说话间,沈原已经咳嗽了四五次,林睿忙亲自捧着了折盂上前,沈原的次子沈云却晚了一步,更别提沈雪的儿孙们了。沈雪远在山东,闻得父病,眼瞅着时日无多,早已上了折子,意欲回来侍疾,偏因今年才初冬下了一场极大的雪,压塌了不少房子,又作践了许多庄稼,故忙着赈灾,安抚灾民,又得沈原之命,暂且留在山东未归。

    和贾家相比,林如海更敬沈家,林睿自然有所觉察,难免也受父亲影响。他私下揣测过是否自家和荣国府另有嫌隙,若为了结亲一事,不答应便是,别人家不同意结亲的好多着呢,也没有为这个结仇的,如何父母都远着荣国府,只对贾母、贾珠贾琏等人过得去。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林如海乃是重生而来,贾敏又曾梦中警示,故如此。

    沈原好容易才咳出喉间的痰,倚着靠枕,喘了两口气,笑道:“好孝顺孩子,想来你弟妹亦如此,只是我却见不到了。”

    林睿见沈原头发花白,虽然眼中依旧流露出几分精光,却没有在贾母身上所见的那股精气神儿,心里略觉伤感,嘴里却忙道:“舅爷爷快别这么说,咱们请了大夫好生调理,待好了,哪能见不到?我妹妹生得伶俐得很,弟弟却淘气,舅爷爷见了,必然欢喜。”

    沈原叹了一口气,道:“且看天意罢。”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沈原自己位列一品,虽非相国,却也对得起祖宗了,长子又是二品巡抚,将来必然亦能高升,原本他还担心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将来未必能全身而退,如今瞧着林如海行事稳重,处处精明,有他在,看来自己不用十分担忧了。

    沈云脸上微露一丝凄然之色,只是怕沈原看到,忙掩住了。

    沈原突然看着林睿,低声道:“回去跟你父亲说,千万把持得住,莫搀和进上头。”

    林睿听了,肃然应是。

    沈原又嘱咐道:“也跟你父亲说,未尘埃落定之前,别回京城。”

    林睿安慰道:“舅爷爷放心,父亲常说,瞧着圣人的意思,这盐课御史还得做几年呢,过了年再任便是第五年了,说不定能连任十年也未可知。”

    听了这话,沈原欢喜道:“足见汝父深得圣人恩宠,我也放心了。”连任三年的尚且不多,似林如海已将满四年的更是绝无仅有,沈雪才干不让如海,可惜论起如何揣摩圣意,他却是差远了,可以做得封疆大吏,却做不得天子近臣。

    沈原看了沈云一眼,思及自己二子数孙,叹道:“睿哥儿年纪尚小,如海只一人撑起林家基业,你们平素都帮衬着些,莫要太过不管不顾。”

    沈云躬身应是。

    一时外面通报说郭源来探望老太爷,沈原忙命快请,沈云又亲自迎出大厅。

    林睿闻得郭源二字,不免想起父亲提过的郭拂仙,在他进京之前,林如海和贾敏早将京城中但凡他们知道的都细细告诉他了,免得他不知世事,再有平常林如海教导的,他虽初到京城,对京城的行事却是十分清楚。

    郭源进来,乍然见到林睿,如同见到林如海,顿时一呆。

    见过后,说起进京缘由,郭源叹道:“这时候,你们家就不该有人进京城来。怪道我说,怎么这些日子京城里许多人蠢蠢欲动,原来应在了这里。”

    争名夺利,钱财亦极要紧,何况林如海身兼重任,四皇子早派人打听该如何拉拢他了。

    沈原道:“你见多识广,多指点着他些,别叫人哄了去。”

    郭源忙道:“老大人放心,如海和我交好一场,哪能对睿哥儿不闻不问?便是老大人不说,明儿他来我家,我还是要叮嘱他的。”

    沈原点头,果然放心。但愿自己这一死,儿孙丁忧几年,能躲过这一场是非。沈原久经官场,又到了大限将至的时候,心里愈发有数了,太子登基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七皇子似乎也有抽身的打算,眼下只剩一个四皇子,必然是争不过太子,怕只怕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和林如海都是宣康帝重用的人,将来未必能得新帝恩宠。

    其实旁人何尝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想挣从龙之功了。

    在沈家用过饭辞别出来,郭源邀请林睿去自己家,林睿笑道:“世伯之请原不敢辞,只是如今小侄住在外祖母家,行动不便,须得回禀一声,竟是择日再去拜见世伯才好,况且父母吩咐我带了书信礼物,我正打算各处都去呢。”

    郭源想了想,笑道:“说得也是,我在家中等你。”

    挥手作别,林睿便回了荣国府,想到沈家上下忧心忡忡,心知沈原恐怕这回熬不过去了,他叹了一口气,忙命鼓瑟速速给林如海去信,换了衣裳方去给贾母请安回话。不想,才到门口,便听里面一阵嬉笑之声。

    经人通报后,林睿进去,却见房中比昨日多了一个极清秀的姑娘。

    那姑娘不过三四岁的年纪,和探春身量仿佛,都颇有不足,若论眉目,固然不及迎春之温柔,探春之神采,然而别有一番爽朗利落,在贾母跟前三春不如她得贾母之意,今日身上穿着大红撒花袄,外罩貂颏满襟灰鼠皮褂,颈中挂着赤金项圈,一身富贵逼人。

    看到这里,林睿暗讽,一看便知道又是个极讲究穿戴打扮的人,哪里比得自己的妹妹,虽然也在这上头用心,却不如她们这般外露。

    贾母笑道:“你不认得她,她是湘云,比玉儿年纪小些。”

    林睿顿时想起曾听父母说过,保龄侯府史家长子早逝,现今由次子史鼐袭爵,同弟弟史鼎出孝后,今年已去北疆效力了,兄弟都是极有本事的人物,那史家长子只留下一女,养在史鼐夫妇跟前,乳名湘云,想必便是眼前之人了。

    想到此处心里有数,林睿笑道:“我听母亲说过,府上的探春妹妹和史家的大妹妹都和玉儿同岁,只是差了些月份。想来,这便是史家的大妹妹了。”

    湘云素日最喜荣国府的做派,对史鼐夫人的管教十分不耐烦,不如贾母和蔼可亲,此时正在房中同宝玉追逐打闹,闻听此言,又听宝玉说明林睿来历,忙站住脚,过来拜见林睿,一双眼睛盯着林睿,满是好奇,道:“林哥哥知道我,我怎么没见过林哥哥呢?”

    湘云心里只觉得林睿比宝玉更好看些,若是见过,必定认得。

    贾母笑道:“你才多大,你林哥哥又是头一次回京,你哪里见过。”

    说毕,又对林睿道:“云丫头自小没了父母,我心疼她,常接她过来住,一年里倒有两百天住在我这里,因此今儿也过来了。”

    林睿道:“外祖母疼惜后辈,跟庙里的观音菩萨一样呢。”

    贾母听了,顿时笑了起来。

    湘云因问道:“我听二哥哥说,林家有个姐姐,怎么没有同林哥哥一起进京呢?”

    林睿听她说话咬舌,二竟与爱字同音,不觉一怔,心想官话语音甚正,她既长于京城,又非江南,如何在这个年纪口齿不清?又听她叽叽呱呱说了好些话,竟只二、爱分不清,余者倒是极正的官话,随即看了宝玉一眼,道:“我妹妹年纪小,又是娇生惯养的,家里哪里舍得她千里迢迢地出门。宝兄弟怎么想起跟史家妹妹说我妹妹了?”

    宝玉笑道:“常听老祖宗提起林妹妹,昨儿见到林哥哥,自然想起来了。听说林妹妹生在花朝节,必然是极清净洁白的女儿,可恨不能一见。”

    林睿见他目光清澈,如同天边星月,纯净无暇,知他并无什么不好的心思,只是对黛玉好奇罢了,自己秉承君子之道,便笑道:“京城和江南离得太远了些,父亲不进京,母亲和弟妹便不会进京,怕是宝兄弟一年半载见不得了。”

    贾母听了,忙问道:“难道你父亲明年不进京述职?”

    林睿道:“回外祖母,不得圣人旨意,父亲如何能进京?况且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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