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三丰说了几句场面话。
殷梨亭和纪晓芙若是成婚,武当和峨嵋也就成了姻亲,自然比从前要亲熟几分,两派掌门客客气气地道了别,这件事算是彻底敲定,只差拟定婚期了。
殷梨亭这几个月来的忐忑思念转瞬变成了甜蜜辗转的期待,张三丰将少年那副模样看在眼内,也不说破,由着他神思不属地跟在身后,而殷梨亭那种“不正常”也就一直维持到了回到山上,好几个道童见到他那般模样都悄悄地笑了。
好在殷梨亭还没有彻底陷入君子之思,一回山就记起去看大师兄、小师妹和青书师侄。
这些年来,宋远桥坐镇武当派内处理事宜,少在江湖走动,瑶光以学艺未成不愿下山,俞莲舟等人心道有大师兄和小师妹在山上陪伴师父、教导后辈也是不错,可惜他们却仍有一件事情没想到,结果每个回山来的人都给吓了一大跳。
三年前,宋青书开蒙,宋远桥不敢劳烦师父张三丰耗神,有心自己教导独子,然而武当派内大小事务总要占用他许多时间,一来二去,宋青书的功课倒是慢慢耽误下来,后来也不知怎地,瑶光一日晨起诵读道经时将宋青书也喊了起来,让他跟着念,再后来,等到众人发现,三岁的小男孩早已经跟在九岁的女孩身后一口一个“小师叔,这个字怎么念”、“小师叔,这句话怎么解释”了。
几人原还觉得好笑,觉得这般情形很是好笑,就算是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九岁的孩子又怎能去当别人老师,可他们再稍微细思片刻,竟齐齐愣住,一个个以各种理由明里暗里跟着瑶光和宋青书听了几日后,连劝说宋远桥请个教书先生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宋青书天资聪颖,勤奋好学,日日随着瑶光背书,别说《三字经》、《千字文》,他连瑶光经常念诵的那些道经都背了不少,哪怕意思未必明白,背起来却已经熟极如流,《论语》、《孟子》、《庄子》里较浅显的那些经瑶光解释过后,他记得十分牢,还很能举一反三,又善思好问,几个大人在旁边蹲了半日,被那些问题弄得一头冷汗,均想若是自己,恐怕对孩童这种天马行空般的思维都难以抵挡,但更令他们汗颜的是,平日里似乎除了习字便不碰纸笔书籍的瑶光竟然能一一作答,旁征博引,经史子集、诸子百家,信手拈来、深入浅出,那般诲人不倦的气度直似贤者大儒,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信!
俞莲舟沉默片刻,说不知小师妹的字练得怎样。他如今只担心若是青书随小师妹习字结果写了一手女子般的字,怕要引人发笑。
张松溪闻言,立刻看向俞岱岩,俞岱岩咳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药方,墨色犹新。
几人传阅一遍,齐齐沉默,而后各自寻理由,或者去看师父,或者去看大师兄,或者去看徒弟师侄,或者去看山上的青松,一个个全散了。
那张药方上写的是楷体,用笔肥愚,端庄雄秀,字有筋骨,暗藏锋芒,书风大气磅礴,习字之人稍一望便知这是习的“颜体”,而且已经有些火候,深得其中三味。这一手字,别说女气,便是男子也少有写出这般气象的,除去张三丰和如今下落不明的张翠山,武当山上,恐怕没有比这更好的。
书法有“颜筋柳骨”,“颜”指的便是“颜真卿”。
颜真卿的书法初学自禇遂良,后又得笔法于张旭,一改初唐结字习惯,从瘦长变为方形,用笔浑厚强劲,善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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