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道,而他却茫然无知,要是佟氏心怀不轨岂不是……再想想钟粹宫那位贵主子的手段,他心中更是哇凉哇凉的,贵主子虽然素来大度,但只要关系到皇上安危和健康的事情,从来都是锱铢必较的,一想到要面对贵主子那似笑非笑的模样……
梁九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身子伏得更低,头磕得更响了,只听得寂静的深夜里砰砰的响声格外的碜人,直到梁九功头上乌青一片,渗出血丝后,才听到康熙淡淡的声音传来:“罢了,谅你这个奴才也不敢算计朕,起来吧!”
梁九功这才忍着疼痛和晕眩谢了恩,踉跄地站起身来,只是宽大的太监袖下干瘦的手掌紧握成拳,该死的佟氏,该死的佟家,竟然差点让咱家背上这口黑锅,丢了小命,这梁子算是结大了,咱家跟你们没完。
康熙嫌弃地看了看这简陋的房间,只觉得再也呆不住了,让梁九功服侍着穿了鞋,站在原地任由由进来的奴才伺候着,等穿戴整齐后,看了看身边这些奴才,冷哼一声:“今儿的事谁敢说出去,朕活剐了他!”警告之后就拂袖扬长而去,一串奴才诚惶诚恐地跟了上去,徒留下一室旖旎的空气和狼藉的床榻,见证着荒唐的一夜。
清冷的月光铺满整个紫禁城的殿宇,只是不得安眠的人有很多。
冷寂的长春宫中,正殿里传来一声女子幽幽的叹息声:“嬷嬷,这会儿应该已经成了吧?”明黄常服的女子站在窗前,抬头仰望皎洁的月光,心头却冷得仿若数九寒冬,即使明知道这是必然的手段,但是心中依然绞痛,亲手把自己的夫君推倒别的女人怀里,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淡然处之。
许嬷嬷心疼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带着些许暗淡的语调道:“这时辰应该已经成事了,那种香料的效力极强,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逃过,只是便宜了佟氏……”她何尝不知道主子的心事和难受,可是这么长时间的幽禁生活,若是再不做出一番努力的话,这宫廷内外恐怕很快就要忘记大清还有这么一位皇后的存在了。
赫舍里轻轻地拍了拍窗棂,声音中带着无奈地道:“再难得的东西若是用不着跟废物有什么区别?何况,若不是当初还留了余神医这么一招后手,只怕现在本宫连这种东西都弄不到了吧?”她当初逞一时之快的后果,就是令赫舍里氏在宫里的势力几乎消耗殆尽,如今的她空有皇后的名头,却根本寸步难行,若不是太医院还有个家族千辛万苦送进来的棋子在,别说要翻身了,只怕连自己这条命都保不住吧?
“主子……为何要用佟氏?赉山家的闺女岂不是更好吗?何况以赉山那家子没用的,这一辈子也别想翻出老爷的手心,反观这佟氏怎么看都是个不安分的,加上又是佟家的女儿,倘若皇上位份给的高了,让她自己养着孩子可怎么办?”许嬷嬷一直都对主子坚持用佟氏感到不安,佟家毕竟是当今母族,佟家的女儿就算给个妃位也不过分,到时候就算真的佟氏有了孩子,也不一定能交给主子抚养啊!
赫舍里冷笑了一笑,眼里有着狠辣决绝的光:“嬷嬷放心,佟氏没机会背叛本宫的,只要孩子生下来,她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到时候……”赫舍里手一握,尖利的指甲在窗棂上留下几道醒目的刮痕,她绝不会养虎为患的,早在决定佟氏作为她起复的工具之时,就绝不会让她活着!
“至于赉山家的,虽然也姓赫舍里,但是毕竟出了五服,门第太低,就算生下了阿哥又怎么样?根本没有一争之力,本宫可不想劳心劳力弄个没用的棋子出来……”赫舍里心中很清楚,康熙的门第之见何等偏执,在马佳氏有两子的情况下,出身低的阿哥根本没有竞争力,何况她难以有第二次机会了,若不是皇上根本就不肯踏进长春宫半步,让她根本无计可施,她何必把本来留着让自己翻身的珍贵药物用到佟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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