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慰了要跟着她一起出族的凌紫竹,带上玄卫暗中随扈,她则连夜出了玄族,马不停蹄的朝京城而去。
出发的这一路上,东凌各地的传言已经上升到人人都议论纷纷的境地,宁王府闭门不出,皇后的遗诏写的很清楚,里面的内容更是详细的将宁王妃那日生产时的情况给描写了个绘声绘色。
安心想着皇后这是恼了凌亦痕对老皇帝下手所以才伺机报复么?可是不至于啊,凌亦痕的身份被戳穿,连带着影响宁王府所有人。
宁王爷总是她的亲生骨肉吧?她吐出真相,对东凌都说一个打击,当初之所以宁王妃会找来凌亦痕来替代她的儿子,是想用嫡长孙的荣宠来为宁王府加上一层光环,然后让宁王爷登基,等他继承大统后,再生几个儿子,等到那时,凌亦痕的作用也就消失了。
虽说一切的证据表明,凌亦痕还真不是皇室的血脉,但安心怎么也没法相信,老皇帝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真的会被宁王府和皇后瞒天过海,成功的上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老皇帝就一点也没发觉?
虽说有皇后的保驾护航和宁王府处心积虑的隐瞒,但当年的细节不可能全部被隐藏,安心想起这一路上听到的流言蜚语,心下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凌亦痕心性再坚韧,也绝对承受不了如此残酷的事实。
也许皇后是不想东凌的江山被一个陌生人拥有,所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许皇后是被楚奕胁迫,才不得已的吐出实情,但不管是哪一种,东凌的乱子必须要尽快收拾好,否则外患还没平息,内乱倒一塌糊涂了。
刚进东凌京城,月弦和夜枭骑着马迎了上来,俊美的容颜满是焦急,连一贯以温和示人的月弦眼中都带着清晰可循的忧心,安心皱了皱眉,凌亦痕情况估计不太好,否则月弦不会如此模样。
还有,最关键的是,月弦效忠的是东凌新帝,可凌亦痕压根算不上皇室血脉,月弦还能入以前一般对凌亦痕绝无二心么?
“他怎么样了?”安心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夜幕马上就要降临了。
月弦知道她问的是谁,摇摇头,月牙白的锦袍裹带着淡淡的寒气。
“我进宫去看看。”安心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月弦道,“不管他是不是老皇帝的孙子,但凌染墨是,在如今整个节骨眼上,月少主莫要在做出什么让人心寒的事儿。”
月弦一怔,随即眼底漫上一丝苦笑,“皇后的诏书一出,不但把摄政王打击了够呛,还让月弦的坚持化为乌有,但不论如何,只要东凌还在一日,月家就会效忠一日。”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安心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把凌染墨放了,让他登基,凌亦痕辅政,这样总能堵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凌染墨对上楚奕不出一个回合绝对完败。”夜枭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有些担心的道,“摄政王现在谁都不见,别说辅政了,他走不走的过心中的那个坎都难说。”
安心抚了抚额,有些头痛的道,“朝堂的事儿月少主先稳定下来,别乱了阵脚,免得给楚奕可趁之机。”
月弦点点头,看了一眼夜枭,缓缓开口,“你去暗牢一趟,将凌染墨放出来。”
“没有圣旨和玉世子的亲笔手书旁人无法进暗牢。”夜枭皱眉道。
“都火烧眉毛了,还管什么圣旨和手书。”安心眸底闪过一道冷光,声音凌厉,“你给那个牢头分析一下利弊,若他不想让东凌亡国,就痛快的将凌染墨放出来,否则,乱子越来越大,到了真无法收拾的那一天,可就后悔莫及了。”
夜枭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话落,他调转马头,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安心和月弦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一夹马腹,也朝皇宫前进。
小半个时辰后,安心和月弦进了宫门,皇宫内来往的宫人脸上惊慌失措,显然被外界流传的言论给惊的心中没底。
安心草草的扫了一圈皇宫内的情形,跟在月弦身后,往帝寝殿而去。
挥退了在门口守着的太监,安心直接推开了帝寝殿的大门,走进内殿,屋里没有点上烛火,一片昏暗,凌亦痕靠在床头,容颜掩在昏色中,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月弦看了安心一眼,出了内殿,顺便掩好了门。
“忧郁少年,你又颓废了?”安心觉得她很有宽解人的潜质,不到半个月,又来第二次给凌亦痕做思想工作了,“哎,你发现没有,其实咱们是一对苦命的兄妹,但是你比我要好,最起码老皇帝是真心把你当做皇位继承人来培养的。”
凌亦痕垂着头,没说话。
“要不然你学我将情根斩断?”安心迈开脚步,走在床前,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认真的看着他,建议道,“或者你不是老皇帝的血脉更好,我早就不想让你和楚奕周旋了,反正到头来,也是一个输,你看,楚奕在东凌埋下了多少暗桩?一件一件的层出不穷,别说你,就是我光听都觉得他的手段已经无人能及了,跟我回玄族吧,这烂摊子咱不管了,好不好?我也叫玄璃撤回来,这天下,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们不要。”
“可是我不甘心。”凌亦痕声音有些沙哑,许是太久未曾说话的缘故,“皇爷爷对我的期待太高,就算是落败也好过将江山拱手相让。”
“不是还有凌染墨么?”安心想着凌亦痕到底不是一般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接受自己崭新的身份,就这份魄力和承受能力,也当得起一国之君。
“他和楚奕对上,有几分胜算?”凌亦痕抬眸看着安心,声音含了一丝自嘲,“不是我夸大,楚奕的布置不计其数,连我都只能勉强招架,若是凌染墨登基,东凌就等于相送。”
“你想说什么?”安心见他一双眸子充斥着血色,显然这几日都不得好眠,不由微微皱眉,“凌雨泽死了,除了凌染墨这个残存的子息,再无旁人可堪大用,难道你真想让凌素素那个女人效仿千年前的女帝?你答应我可不答应!”
“你别急。”凌亦痕苦笑着道,“凌染墨刺杀皇爷爷险些害得皇爷爷重伤死亡,就这份十恶不赦的大罪,就算我们扶持他上位,也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
“那怎么办?”安心突然觉得老皇帝儿子女儿太少也是一桩麻烦,若东凌皇室不弄那个三选一的规定,凌雨泽就不会死,那自然后面的种种也就不会发生。
老皇帝最寄予厚望的一个,却根本不是皇室的血脉,不光东凌百姓接受不了,文武朝臣也是不会同意。
难道东凌真的只能女子为帝?
“你有没有庶弟什么的?”安心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升起了几丝光彩,“你不行,不代表你的弟弟不行,虽说嫡庶尊卑有别,但现在这个情形,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凌亦痕摇摇头,脸上苦涩不改,“若真有我也不会如此为难了,你也知道,我之所以强撑着和楚奕打一场不公平的战役,完全是顾念着皇爷爷的托付,就算我不是他的亲生孙子,我也不是很在乎,这把龙椅,不论是谁坐上去,都不会坐的太长久,我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奋力一搏,不管是输是赢,总归我没有荒废,也没有置皇爷爷的遗愿而不顾,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好麻烦啊。”安心身子往后仰,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头痛欲裂的道,“老皇帝没死就好了,麻烦一大堆,我天生劳碌命,还没安宁几日呢,就跑东凌两回了,再来回奔波,我腿都要跑细了。”
“能者多劳。”凌亦痕声音沉暗的道,“你鬼主意最多,快想想办法解了如今的燃眉之急吧。”
“劳个屁。”安心忍不住的爆粗口,“我没有雄心壮志,就想赶紧嫁人生子,为夫君洗手作羹汤,你偏偏还没本事,让我不得休息,凌亦痕,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还是欠了东凌的。”
“就当你欠了我的吧。”凌亦痕似乎笑了一些,对上安心愤愤不平的视线道,“其实我有个法子。”
“馊主意就算了。”安心从他幽深的眼眸中看出了一股奸诈的意味,心下浮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警惕的看着他道,“你别想从我身上捞到一点好处,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除非你能解决我眼前的难题,否则我岂会让你抽身而退?”凌亦痕和安心插科打诨了半响,心情的沉重缓解不少,他本就不是看不开的人,再说现下的时局也容不得他再浪费时间,自己的麻烦是小,东凌的内患才是刻不容缓的。
“你给我滚!”安心毫不客气的踢了他一脚,怒道,“我三天三夜没休息赶来东凌不是让你使唤的,凌亦痕,你现在就跟我回玄族,烂摊子丢给凌染墨,东凌毁了就毁了,日月更替,新旧轮回,你别再执着了,就算你还能维持眼前的局面,但又能保持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不是我故意打击你的自信心,东凌内部如今已经是千疮百孔,安连城又领兵五十万,他是楚奕的人,这场战争他一定会赢,然后他再掌控东凌,最后合三国之力踏平玄族,天下归一,你明明清楚,却还在死撑,凌亦痕,人有信心是好事儿,但盲目自信就是愚不可及的缺点。”
闻言,凌亦痕脸色一白,安心的话不带半点客套的成分,狠而准的戮中了他的痛脚,他何尝不明白他这是在死撑,但让他放弃东凌独自苟活,他实在做不到。
虽然他的身份已经让他没有立场再继续保住东凌家国的平安,但皇爷爷对他十几年的栽培和鼓励已经镌刻在他的骨子里,不管他是谁,在他的认知里,东凌早已是他的家,他的国。
“你赶紧想清楚。”安心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他的回话,不由催促道,“你占了摄政王和宁小王爷的位置那么久,东凌的臣子岂会让你轻易的离开?再晚点时间,估计我也出不去京城了。”
“那等凌染墨登基我再走吧。”凌亦痕眸光闪了闪,漫不经心的道,“既然你不让我打主意,那你就将凌染墨登基的大小事宜处理好再走。”
“我…”一个‘草’字呼之欲出,安心一脚踹了过去,对着凌亦痕横眉道,“你是不是看着我对你说了几句好话就可劲儿的使唤我是不是?凌亦痕,你长本事了啊,凌染墨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给他处理好登基的大小事宜?是不是那张龙椅我都得给他擦干净了再走?你打的好算盘,我告诉你,两个字,甭想。”
凌亦痕无奈的抚了抚额,神色颇为苦恼的道,“难不成我们真的不管了?若不把事情安排好,就文官口诛笔伐那一关,凌染墨就过不去。”
“其实正如你所说,凌染墨若真为东凌新帝,有太多的难关。”安心扯过一个软枕,垫在自己脑后,语气懒散但不难听出一丝郑重,“老皇帝给他设计的罪名先暂且不提,就他从天牢逃脱去刺杀老皇帝害的一国之君危在旦夕的事儿就很难有转圜的余地,虽然除了你,凌染墨是唯一的选择,但这个选择在天下人的眼中,弑君为犯上作乱,刺父为不忍不孝,如此严重的罪责背在他身上,他如何能做到民心归一?”
“皇姑姑最疼你,不然你试着说服她,让她为女帝,在传位给你,你看如何?”凌亦痕浅笑着道。
“你做梦!”安心挖了他一眼,恶狠狠的道,“就知道你打的不是什么好主意,想把我圈着东凌?那还不如直接赐我三尺白绫来的痛快,反正,我法子没有,想让我收拾乱摊子我也不干,若不是想着你我交情匪浅,我才不来东凌这个虎狼之地呢。”
“考虑一下?”凌亦痕眨眨眼。
“没得商量。”安心态度强硬的道,“若你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我可以帮忙,但只要是一概影响我未来幸福生活的可能性你想都不要想。”
凌亦痕顿时噤了声,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片刻,最后还是凌亦痕败下阵来。
“摄政王,八百里急报。”突然,月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念。”凌亦痕看了安心一眼,吐出一个字。
“南云太子亲临边境,暂代南云主将,安连城怕自己有所不敌,便想让皇上重新派出一名将领。”月弦快言快语的道。
“月大少主,楚奕要对你出手了。”安心懒洋洋的道。
“难道云轻已经和楚奕达成一致?”凌亦痕不可置信的道,“若真是这样,东凌当真连一丝的胜算都没有,还打什么仗,战场上无数的死伤都是再演戏。”
“所以我说楚奕的王牌数不胜数啊。”安心轻轻一叹,“所谓师出有名,楚奕若想百年之后载入史册不会被世人责骂,明面上的功夫必须要做好,所以,即使云轻和安连城都是他的人,即使交战根本就是一场游戏,他也得必须让这场游戏顺利的进行。”
“我无法相信南云会投靠楚奕。”凌亦痕摇摇头,声音中夹杂了说不出的落寞,“楚奕后手再多又如何,南云在这片土地上矗立千年,难道就甘心将这大好河山白白送给楚奕?不抗争一番如何知道没有机会?”
“乐正夕的身份你知不知道?”安心想着凌亦痕估计还不知乐正夕是南云始祖皇帝之弟的遗孤,不然的话他应该能想得到南云为何会选择投靠西楚。
“他不是乐王府的世子么?”凌亦痕下意识的道,话落,他触及到安心复杂的眸光,心下咯噔一声,眼中略带惊讶的道,“你别告诉我,乐正夕也不是玉王府的世子,而是如楚奕一般的李代桃僵。”
“那倒不是。”安心摇摇头,将千年前的关于南云的秘辛讲了出来。
“所以乐正夕现在也是楚奕的人了?”凌亦痕嘴角苦涩越发浓郁,东凌的百官最起码有一多半是楚奕党,乐正夕对他和楚奕的拉锯战从来都是采取中立的态度,他以为乐正夕是永远也不会选择站在楚奕阵营的,可安心讲叙的千年前的秘辛摧毁了他所有的认知。
原来乐正夕才是南云正统皇室的血脉,若当初南云始祖皇帝是他的祖宗,但如今坐在南云龙椅上的人就是乐王爷,太子也不会是云轻,而是他乐正夕。
“所以乐正夕受楚奕胁迫?”凌亦痕心神恍惚了片刻,须臾,他从迷蒙中收回心绪,正色道,“乐正夕会同意站在楚奕那一边这很容易理解,毕竟,东凌的国土上是容不下一个异国皇室血脉来担当异性王之之位的,为了乐王府满门的安危,乐正夕会妥协这并不奇怪,可南云呢?千年前的事儿早就过去了,就算是当时的始祖皇帝抢夺了他弟弟的皇位,但证据早就湮灭在岁月的长河中了,南云不比乐王府,前者是一个国家,且国富民强,完全有能力镇压楚奕散发出去的言论,没有证据的话,根本不足为信,南云还不至于因为一个楚奕就吓的举国送给他了吧?”
“如何没有证据?”安心如水的眸子眯了眯,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在玄族就有当时遗留下来的证据,因为轮回海在千年前隶属玄族,所以楚奕作为轮回海的少主,知道这些秘辛也合情合理。”
“轮回海为何会从玄族分支出去?”这个问题困扰了凌亦痕许久,从他在玄璃口中知道轮回海是玄族的一支分流时就很想知道。
“因为玄族有野心,而轮回海没有。”关于玄族分裂的缘由,安心也询问过玄璃,因此知道不少,“你应该很清楚玄族想一统天下,这个心愿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初步定型了,且玄族人也一直为这个心愿而不懈的努力着,这也是为何玄族避世却依然有如此庞大的军队和信息网络的原因,积少成多,水滴石穿,再弱小的力量,经过几千年的累积,也会慢慢壮大,但在千年前,玄族的护法团出现了一位悲天悯人的长者,他并不希望玄族多造杀戮,也不赞成玄族挥军天下的野心,所以他劝服了其他的三位护法,齐齐向当时的玄族主进谏,但沿袭了几千年的理念已经深入人心,其实他们四人已经更改的,但护法团在玄族的地位和族主不相上下,两方都奈何不了谁,最后导致玄族出现分裂,有一部分的人坚持祖先沿袭的理念,毅然决然的要马踏河山,但也有一部分的人是愿意追随护法团不愿造成哀鸿遍野的,护法团的那四位护法见无法扭转族主的决心,伤心之下脱离了玄族,前往轮回海,再不问世事,族主本来想对他们赶尽杀绝的,但一来是念在同为玄族血脉不忍下手,二来发现他们进了轮回海后,便真的隔绝尘世,不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所以才造就了现在的玄族和轮回海。”
“可现在轮回海在楚奕的掌控下不也是违反了当初的规定来踏进了这十丈红尘?”凌亦痕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声音微冷,“若没有轮回海的人相助,西楚根本不是玄族的对手。”
安心嗯了一声,脸色同样也带了一丝讽刺,“人心最是变化莫测,几千年的玄族何等团结,后来因为出了一位长者,便使得玄族分裂,才有了轮回海,那长者本来以为轮回海会永远的太平下去,却也没想到不过千年,出现了一个楚奕,勾起了人心的欲念,虽说楚奕是导致轮回海出世的导火索,但若轮回海的人没那份心思,楚奕再怎么威逼利诱也没有用。”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权利谁不想要?”安心做出总结,“把富贵当成烟云的人毕竟是少数。”
“你从玄族应该得到了很多隐秘吧?”凌亦痕饶有兴趣的道,“说来听听。”
“想听什么?”安心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意兴阑珊的道,“对了,你还记得我初次来京城国师断定我是凤星后来又被楚奕故布疑阵的情形么?当时老皇帝已经勒令所有的人不得外传,但我们去飘渺居的那一日我却听到了坊间的议论。”
“楚奕命人传出去的?”凌亦痕想了想,似乎有那么一出,“我记得你当时听到后很闷闷不乐,我也猜测了有可能是楚奕,但想到他的故布疑阵,我又觉得他殚精竭虑的不想让你的身份泄露出去又为何要大肆散播呢?所以便打消了疑虑。”
“他想让我爱上他,遂处心积虑的营造我和他单独在一起时的机会,所以他弄出了乐芷菡和云梦萱,这样就骗我和他一起进了灵山,不出他所料,我确实是在灵山之行对他动了心。”安心面无表情的道,“但我的身份不宣扬出去,他后面的布置如何提上日程?你忘了?我和凌素素启程去玄族时遭遇的那一**杀手,凤星这个东西,在你们的心里,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南云知道了我是凤星所以云烈在我们去参加宴会的那一日准备了一出苦肉计,让那个女子给我下了催情的药物,想强占我的清白如何我就可以嫁去南云了。”
“原来如此。”凌亦痕眼底掠过一丝恍然,脑海中浮现出那日云情书调戏那名女子时的情形,那个伪装的柔弱可怜的女子只是一个诱饵,“云烈那时都未见过你,为何要对你使如此下作的手段,原来是为了凤星。”
“三国平衡需要一个人来打破,我就是那最好的契机。”安心一双眸子荡漾着浓郁的凉气,声音似嘲似讽,“你没发现吗?从我来到京城的那一日,天下就没安静过,我初入东凌到现在,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可时局的改变却是天差地别,不用我分析,你就该清楚,我是推动局势的最佳棋子,这也是楚奕处心积虑将我召来异世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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