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外头。他仍旧是那个威风凛凛,谨慎持重的袁五。
方才那番话,是他肺腑之言,因为当着信任的妻子的面,才这样口无遮拦地说出。
但立时,他也就后悔了。
不论如何,心里想什么是一回事,说出口来却要掂量着了。
毕竟,这事不是他个人能够决定的,牵涉到阖家人的荣辱安危。
他连忙将话题岔开,用宽大温暖的手掌去抚摸崔翎高高隆起的腹部,“孩儿们,可想爹爹了?”
正说话着呢,崔翎腹部便隆起两个小沙丘,紧接着“咕噜咕噜”一阵快速的抖动。
五郎兴奋地叫道,“翎儿,你快瞧,是孩儿们在回应我呢!”
崔翎无奈地说道,“这是胎动!”
她垂下头目光温柔,“打从上月起,这两个孩子就时常在我肚子里拳打脚踢,还真是顽皮。”
话题很快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崔翎告诉五郎今日苏子画又产下一个男孩儿,取名叫做瑷哥儿。
她还将二嫂梁氏的肺腑之言都说了出来,然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由衷说道,“二嫂真是非常人,都到了这样的时候,还总是为大家着想。”
对于这一点,她其实不止感动,也很感激。
五郎听了,垂着头静静地不说话。
好半晌才将崔翎搂得更紧了,他抿着唇委屈地说道,“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不似从前那样热情,我……我都感觉到了。”
他目光专注地望着崔翎,“翎儿,我心里,也不好受。”
从彼此恩爱的蜜网一下子跌开,她虽然对他笑着,可那份笑意总是不达心底。
五郎不是粗鲁的莽汉,他心思细密,这样的变化很容易就能被他察觉。
他大抵知道,问题是出在了哪里。
她不愿意将自己亲生的孩子过继给二房,舍不得母子分离,也厌恨他自作主张,不和她商量一下,就将孩子的命运决定。
对于这份指责,他心甘情愿地接受,也深觉抱歉。
只是,他并不后悔当初这份承诺。
作为丈夫,也许他还不够格,作为父亲,他或者很是欠缺。
可是他想做一个合格的弟弟,好叫那个自小将他带大教会他舞刀弄枪兵法文识以及做人道理的二哥,九泉之下。可以含笑瞑目。
这是他的坚持。
可五郎不明白的是,在他答应要和崔翎好好商量,从长计议这件事后,她的态度仍然是不理解,并且直接简单粗暴地对他采取了冷处理。
前一刻还恩爱缠。绵感情好得如同蜜里调油的夫妻,后一刻,就彼此站在心结的两端。
这变化太快,叫他有些不能接受。
之后几日里,她对他的冷淡不在言语举止。她仍然温柔笑待,可他能感觉到她对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了。
今日和恪王的这场不醉不休,虽也有为了兄弟舍身陪君子,可未免也没有带着自己的悲哀。
五郎目光灼灼,盯着崔翎的双眸不肯松开,“翎儿。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许是喝了太多的酒,他的眼眸有些发红,带着几分深重的水润,像是含着泪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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