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马车,一径赶往桐安城,准备在那里踏踏实实过个好年。
省城的宅子日常有一对中年夫妇看守,闻知主人家要来过年,一早就将里外收拾得利利落落。因担心过年期间城里不好买东西,孟郁槐便预先置办下许多食材,又将孩子们平素爱玩的物件堆满一马车,一趟拉去了桐安城。
三个孩子这都是头回去省城过年,那种兴奋期待自然不必多言。一整日的路程,由始至终,柚子一直手舞足蹈地唱歌,每隔一会儿,便要扑去花小麦怀里咯笑两声,橙子内向些,却也欢喜得小脸发红,扒在小窗边看沿途景色,满面好奇地问些孩子气的问题,逗得花小麦哈哈大笑,连孟老娘也绷不住她那张惯来凶巴巴的脸,难得地满面和煦,将橙子抱在膝上,指点窗外花树让她看。
马车颠簸,黄昏时分入了桐安城,踢踢踏踏,转进杏树胡同。
省城人多地贵,城虽然大,然而论及宽敞,却万万无法和乡间相比,孟家在城里的这幢宅子,比火刀村中的家要狭小许多。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宅子处处透着精巧,没有假山活泉之类的造景,却有一条细细的涓流,从后院淙淙蜿蜒到前边的楔园,给这院落中带来些许凉浸浸的意味,却也添了一星儿山野之感,将城中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兴桃领着两个妹妹,离弦的箭一般扑进宅子里,唬得孟老娘跟在后头直着喉咙嚷嚷“小心跌倒”,孟郁槐吩咐两个车夫将一应物事搬下,马车便停在了后门边。
守宅子那一对夫妇姓李,男的不爱说话,瞧着很憨厚,一向不声不响地做事,女的却性格爽朗,见了谁都满面带笑,且那笑容又半点不虚假,反而使人觉得很舒服。
“昨儿还说呢,今日几位怎么也该到了,要不然,准备年夜饭就该不赶趟了。”
她凑到花小麦面前,笑呵呵地道:“论做饭食的手艺,我是拍马也赶不上您,可不敢在您跟前露怯,这不是您几位今日到的晚,已经过了饭点儿了吗?我就随便做了几道菜,好歹先填填肚子,等张罗年夜饭的时候,我给您打下手。”
花小麦笑呵呵地应了,少不得与她寒暄两句,就听得身后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回过头,便见兴桃一手牵一个,急匆匆地领着两个妹妹冲到她跟前。
“娘,要玩那个!”
三个孩子都是通身的稚气,赶了一日的路,竟好似半点不觉疲惫,小脸儿神采奕奕,肉呼呼的小手齐刷刷指着前院角落中几个大筐。
花小麦不太明白。跟着他们走过去低头一张,登时哭笑不得。
那几个大木箱里,竟是满满当当的各色烟花炮仗。
她今儿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见孟郁槐来来回回往马车上搬东西。还纳闷他怎会买了这许多食材,如今才知,原来他竟置办下这许多哄孩子的玩意儿!
哼,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孟镖头,浑身上下哪有一点“严父”的范儿?坏人都让媳妇当,自个儿就安心做个心疼孩子的好爹!
怪道今早上不让她帮忙搬东西呢,美其名曰怕累着她,其实,是不想让她发现这一筐烟花炮仗吧?
花小麦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先安抚了三个孩子,让李嫂子领着他们去洗手脸,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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