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虎成亲不过半年,从没有与孝子打交道的经验,眼见得兴桃明明一团孩气,却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质问他,便禁不住要笑,与此同时,又不知该如何应付,愣怔半晌,抓了抓后脑勺,嘿然道:“你这话说的……我们能打甚么主意?这不是为了让你强身健体,往后能够自保,不至于被人欺负吗?兴桃,你爹是一门心思为你着想,你可不能……”
“若只是让我学拳而已,为何非把我留在镖局住三天?”
兴桃却压根儿不吃他那套,拧着眉有条有理道:“早前我跟娘提过好几回,告诉她我想跟着爹学功夫,她却次次都说,我年纪还小,骨架子没长成,太早练武对身体不好。我知道娘不是想拦着我,她说的是真话,可这一次,她怎么痛痛快快就答应了?”
“这个……我怎么知道,兴许是你爹同你娘商量过?”韩虎有点尴尬,讪笑两声。
“还有——”
兴桃抬头瞟他一眼,那神态动作,竟活像是个信的花小麦:“爹爹说,省城人多,我跟虎叔你学了拳法,上街时可以保护两个妹妹。可是,过年的时候,大多数店铺不是都不开门吗,谁会在街上闲逛?天气这样冷,我们去了省城,多半也都在家里呆着,两个妹妹哪里需要我照顾?”
韩虎被他问得作声不得,实在无从招架,勉强扔下一句“你既累了,就歇一会儿吧”,便逃也似地冲去前厅中找孟郁槐相助。
其实这两日,连顺镖局里早就闲了下来,大伙儿都凑在一处聊天逗闷子,只等账房将过年钱结算出来,再领了年货,便回家过年。孟郁槐虽要督促账房做事。却到底不忙,坐在前厅之中,将外头兴桃与韩虎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一面在心中赞儿子机灵聪慧条理清晰。一面想好了说辞,待得韩虎闯进来,也不与他多言,摆了摆手,便起身走了出去。
兴桃蹲在一棵枝桠茂密的大树下,手里不住地揉巴两片枯黄的落叶,见自家爹出来了,便蔫搭搭站起身,暗地里扁了扁嘴。
“我让你随我来镖局住三天,是你自个儿答应的。你既有意见,为何在家的时候不说?”
孟郁槐行至兴桃面前,低头望着他,面上虽无笑容,语气却很温和。
兴桃垂着头不答言。
人家早晨起床的时候脑子还犯懵。一时没想清楚,这会子后悔了行不行?
“我并不是让你独个儿留在镖局过夜,我也会在此陪着你,咱爷俩儿在一处,有什么问题?”
孟郁槐朝前踏了一步。
“娘……”
兴桃低低嗫嚅了一声。
“惦记娘?”孟郁槐稍稍一挑眉,“你不是常说,你娘偏疼两个妹妹吗?怎地眼下却如此离不得她了?这几日我要留在镖局中。你若实在想回家,每天下午,我可以让你虎叔送你回去,但你想想,咱们有没有必要这样给人添麻烦?”
“我知道……”
兴桃不情不愿地点一下头:“爹和娘都说过,自己能做的事。就不要轻易找人帮忙……我不回去就是了。”
他虽然觉得有些委屈,却终究肯听劝,孟郁槐便不由得心软,摸了摸他的头。
“你踏实跟着虎叔学武,中午左大娘给咱们做饭。晚上爹带你去城里——那么多大酒楼和街边小吃,你都没尝过呢,咱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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