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眼对他笑了一下。
……
做两道菜,花去了一整个上午,然而真正到了品评时,却仿佛只是一瞬之间。
碧月轩之后是桃源斋,紧接着是另两间食肆,须臾,便轮到了稻香园。
花小麦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令周芸儿将盛装飞龙肉的碟子率先摆上桌,回身正要让秀苗把风炉上的瓦罐也端来,却听得那边忽地传来一声尖叫。
是女子尖细的嗓门,透着一股凄惨的意味,仿佛正承受难忍的疼痛。
紧接着,便是秀苗中气十足的斥骂声。
“我呸!早知道你们会来这手,就等着你呢,如今怎样,被我逮个正着!觉得疼是吧?疼就对了,看你长不长记性!”
众人陆续回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见那秀苗左手叉腰,右手死死揪住一个女子的腕子,横眉立目喷得唾沫四溅。
是宋静溪身边那名叫青荷的丫头,被秀苗捏住的那只手上已红肿了一片。
“怎么回事?”薛老头将眉心一拧,立时站起身来。
与周芸儿的怯懦胆小不同,秀苗这姑娘日日跟在春喜腊梅身边,给耳濡目染得性子十分泼辣,平日里轻易不发作,一旦被惹恼,跳起脚来,却是天王老子的面儿都不给。花小麦之所以让她守在风炉旁,原就是担心有人要动手脚,没成想这宋静溪,倒真没让她失望。
秀苗死死地拽着青荷不肯撒手,望着薛老头理直气壮道:“我们东家吩咐我在这儿守着这锅汤,我便片刻不敢离开,生怕出纰漏。哼,一早我就发现她老往我这边瞟,特意多留了个心眼儿,结果,趁我一转过背的工夫,她便蹭了过来,伸手想要掀翻我家的汤!”
她说着便将青苗的手一扬,高声道:“我们东家常说,我们不欺负人,但若有人想蹬鼻子上脸,我们也不是那起软性儿的!您瞧她手上这伤,就是想要掀翻瓦罐时,被我捏住了一把摁在风炉上的,这叫啥?这就叫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
那青荷又是疼又是怕,哆哆嗦嗦抖成一团,半个字也说不出。花小麦懒怠搭理她,径直望向宋静溪,冷声道:“宋老板,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有意思吗?人人来参加八珍会都是各凭本事,怎地偏生是你,一定要弄这歪门邪道?我是不是应该谢你瞧得起我,拿我当个对手看待?”
宋静溪脸色变了变,目光不由自主朝薛老头的方向扫去,强撑道:“小麦妹子,我并不曾让她捣你的乱,是误会……”
“误会?”
韩风至眸中射出两道冷光。捏拳道:“那么前年你换了我的响螺,可也是误会?”
“好了!”
薛老头狠狠一拍桌,往宋静溪脸上瞟一眼:“品评还未结束,此事容后再说。宋老板,请你先离了这池心亭,过会子自有人去告知你最后结果。”
又转头望向花小麦,和蔼道:“好在那一锅汤并未被破坏,咱们继续,如何?”
宋静溪与青荷两个被送出了亭外,花小麦与汪展瑞对视一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抿唇对薛老头一笑:“自然是正事重要,不过这道菜吃法有些特别。最后还有一个步骤,您若不介意,可否由我亲手来您几位面前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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