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泽纵使心性纯善,正直浩气,却过于柔慈,天下平定无事之时,他自可守成,但是当值烽火迭起、物竞天择的残酷选择的时候,他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带领众人寻到生机的合格领袖。”
元涧很讨厌自己的师父太灵一副门板脸死鱼眼的样子,但是那个怪脾气老头在说这段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是少见的伤情黯然,连平日里如同刀刻的凌厉皱纹都松弛了下来,当时元涧看了只想笑,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另外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太灵是偏爱夏溪泽的,韩涧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毕竟老天都偏爱夏溪泽,太灵那个老头子在夏溪泽走上玉清宫那个最高位置的那天老泪纵横,说出了之前那段话,韩涧心想这老头子真是到死都是古里古怪的,人家登上高位的时候不笑反哭,简直毛病。
太灵在夏溪泽登上掌门之位后不久便离开了青城派,自云从此只寄情于山水之间,遍寻天下秀美风光,不管他物,无需牵念,从此再也没有音讯。
“夏溪泽!你是什么意思!”
韩涧找到夏溪泽的时候全身的衣物有一半浸了血,有自己的有别人的,还没干,淋淋漓漓的随着他的脚步不断往下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诡异。
“……元涧。”
夏溪泽的脸色也并不好,不但和其他门派的中流砥柱合力与几位极其难缠的妖王几番交手,还要分出灵力来监控注意着巨大的战场其他方位,防止意外发生。
“明明我们刚刚斩杀了妖界排行第三的妖王嘲风,为什么不一鼓作气乘胜追击……”
“元涧,百日之期已经过半,所取得的风灵素也已经暂缓人间的危机,本来趁圣树结界消失入侵妖界便是极其有伤天和,若不是被逼到无路可走,谁愿意戕害……”
“我呸!”
韩涧本来是杀红了眼走过来的,随着时间的推进,反应过来的妖族大肆反击,四大门派修仙弟子各自损伤极其惨重,双方最后几乎都已经疯魔,成片成片前赴后继,后来的人踩着前面死去的人尸体血水往前冲,一股一股冲锋的激烈碰撞之后,只剩下了连一声呻吟哀嚎都没有的死寂。
“死了那么多人……流了那么多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收手?”
夏溪泽摇了摇头,灰发散下几缕,枯瘦的手指抬起把拢了回去,“……我们现在做的,已经太过伤天害理。”
别无他言。
好。
你很好。
韩涧几乎想要冲上去给那个白痴一拳,一时间气血上涌,时光倒流,韩涧似乎不再是一个几百岁的前辈而是十几岁的少年,只想把眼前的人狠狠揍一顿――但是他不行。
那个人比他强,比他地位高,是他的师兄,一句话对整个战局
都会产生绝大的影响。
而自己――苍银色的长发,都已经垂到腰了。
少年锐气,意气凌霄的早就在几百年时光荏苒中消散在了不知名的地方,回头看看,再也找不到。
他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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