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李重润在监牢中突然惊醒。
身子下面铺着一层薄薄得稻草,散发着潮湿恶臭的气味,他一咕噜翻起身来,看到从高窗透进来清冷的月光,正照在牢房地中央。以前,像这样月明星稀的夜晚,他一定会带上若干绝色伶人在凉亭上把酒玩乐,吃着时令的鲜果佳肴,毫不吝惜的赏赐舞姬和乐工,酒到半酣,芙蓉帐内温香软玉缠绵一宿,没有烦恼,也没有愁怨...
邵王用枯瘦的胳膊抱住自己,极力压抑哭泣的声音,如今他已经不敢再大哭大闹,那些狱卒们似乎完全不会顾及他和父王的身份,棍棒落下来的时候毫不留情,像这种深更半夜倘若打扰了他们的睡眠,就会比白天挨打更要凄惨百倍...他将脸深深埋进双手中,泪珠顺着指缝流了下来:“父王...你怎么不来救我呢?!...你再不来救我,儿子就要被活活整死了啊......”
走廊上传来硁硁的脚步声,李重润连忙停止了哭泣,手脚并用爬到角落中将身体攒成团,瑟瑟发抖的看着监牢外的石头走廊。不多时,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身着军装的彪形大汉走了过来,路过他的牢房时,只是往里看了一眼,便径直走向了旁边关押武延基的牢房。
邵王不知究竟,连忙又手脚并用飞快地爬到牢笼围栏边上,极力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他担心皇帝终于下令要开始处决他们。担心是张昌宗想要趁夜暗杀他们,更担心的是,万一武延基被放走了,自己却要孤独的面对死亡。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会更加令他焦灼和痛苦...可是人倒霉的时候,却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听到那两个军人将武延基手脚上的镣铐解了下来,叮叮当当一阵后,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遍体鳞伤的魏王从牢房中走了出来。
“你们去哪里?!”李重润抓着牢栏,焦急的盯着他们。武延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搀扶他的军人们也没有出声,三个人就如同幽魂般从他面前飘过,径直向出口的方向走去。邵王急了。他一边拍打着牢栏。一边高声叫喊道:“狱卒!狱卒!快来人啊!武延基逃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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