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独独不爱她,姬芙蓉也知,却也不强求,二人人前相敬如宾,人后却分房而睡,这么多年来,竟无一子嗣。
“仗打赢了吗?”她淡淡问他。
“嗯,赢了!”飒葑是个不善于言表的人,柔情蜜意的话,他实在不会说。
“你的病,大夫怎么说?”他移步至床边,柔声问她。
“老样子……”她只是看着他淡淡地笑着,笑容一派云淡风轻。
忽然,她手指痉挛地攥着手帕掩口咳了起来。
手脚无措的飒葑连忙拍她脊背助她顺气。
她咳得泪光点点,摇首喘息道:“我不碍,你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去吧……”
飒葑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温和道:“有事遣人唤我。”
她微笑着点点头,从始至终,她不曾求他为她留下。
她靠在床头,笑的一脸落籍。
她从未得到过他的真心,她却默默地,悄悄地爱着他。摊开锦帕,那一团刺目的殷红映在她眼中,她给不了他什么,唯有用自己余下的生命去爱他,她知道这种爱从不对等,但她依然爱的无悔,爱的心甘……
从芙蓉房里出来,飒葑的心口仿佛堵着一团棉花,不知不觉,他来到芷涟的门前,顿时失笑,自己怎么来这儿了?
想到那人在听了自己话之后僵在马背上,又想起他趴在青铜鼎上连拖都拖不走的好奇样子,实在有趣的紧。
推门进去,那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宽大的木床上和衣睡去,飒葑一边笑着摇首,一边走过去帮他盖了床锦被,轻轻掩了门离去。
芷涟在将军府一呆便是半月,其间他将这里探查了个遍。将军府富丽堂皇雕梁画栋,他时常在一个地方一呆就是一整日,任这府里的男奴如何唤他,他却应都不应,躲在假山里呼呼大睡。
一日,飒葑实在拿这白吃白住却又极不听话的人没辙,便将他堵在房里道:“芷涟!你吃我用我,是不是也该听听我这个主人的话?”
芷涟微侧着头,用一双探究的眼睛望着飒葑,不明所以。
飒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以后没我的话,不准去内院。”撂下这么一句,他便转身离开。
芷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夜色静好,一抹白色影子轻盈跃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芷涟。
他扯了扯过于宽大的衣服,皱了皱眉。
因为没有衣服,他只好穿飒葑的将就一下。无奈飒葑身材健硕,衣服穿在芷涟身上过于宽大,平时走路都会被绊倒,那日他这幅样子被飒葑看到,飒葑望着他一脸忍俊不禁。
想到这里芷涟便不爽起来。
他蹑手蹑脚地偷偷溜到一扇窗下,从户牖的缝隙中,偷偷往里瞄,只见飒葑和一众人集结屋中,或站或坐,正激烈讨论着什么,只听飒葑道:
“王的身体日益衰弱,怕是大限将至,我们要早日做好准备。”
“麾下说的是,如若新王即位,怕是四周列国虎视眈眈,国之危矣。”
芷涟认得说话那人,他记得那人姓周名庖,是飒葑的副将。
“列锋,之前我所说的那批铠甲定做的如何?”飒葑接着问道。
那名叫列锋的人垂首恭敬道:“禀麾下,工匠已经在赶制,但有一事,末将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虽说玄铁所制的铠甲无坚不摧,刀枪不入,但价钱太高,末将唯恐……”
“列锋,人命关天,况且这匹铠甲是我们获胜的筹码,待我明日禀明王,我相信王定会点头应允。”
“麾下说的极是,如若我们士兵的铠甲都换成玄铁,那士兵死伤率一定会大大降低,要知玄铁比皮革更加坚固,易于防守。”
芷涟在外面听得索然无味,他们说的什么铠甲、皮革他一句都听不懂,于是便想打道回府。
谁料他刚一回身,一不小心踩到过于宽大的下摆,惊呼一声,身子倾斜倒地。
屋内几人习惯性地手按剑柄,飒葑使了个眼色,周庖一跃而出,只见青光映月,一柄青铜利剑直指芷涟脖颈。
那横在他颈边的利刃,寒光点点,映出他倾世绝美的容颜。
“哼!我就知道你居心叵测,说!你是哪国派来的奸细?”周庖恶狠狠地问道。
芷涟被剑指着,早吓得面色惨白失了言语,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着抖,看上去倒像是只被人欺负了的小兽,有些楚楚可怜。
飒葑皱了皱眉道:“周庖,将剑收起来。”周庖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青铜剑,立刻俯身拜倒在飒葑脚下,直谏道:“麾下切莫被这细作迷惑,误了国家大事!”
周庖虽是飒葑的得力干将,但飒葑实在不喜他的狠辣手段,这个头如若一点,芷涟定会被他押进囚室严刑拷打。
一时间,飒葑也有些进退两难。他凝视芷涟,目光到处,那人只是垂首静默,不言不语,飒葑柔声问道:“芷涟,你告诉我,你来此处,是否是为了探听军情?”
芷涟有些不知所措地抬头,语无伦次道:“不……不是、我,不知道……什么军情……我……只是来这里,看看……你,你说不准我来,我好奇……就、就……”
飒葑皱眉,心道这人也真是奇怪,说他是细作,他连句话都讲不利索,说他不是,大晚上又跑到内院,惹人怀疑。
“哼!你还敢狡辩!”周庖一听怒了,直接提起他衣领一脸凶神恶煞地说道。
芷涟将脸侧过一边,用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恳求地望着飒葑。
飒葑心情烦乱,正在这时,只见四周众人跪了一地,有人朗声道:
“麾下,若此人是细作,国之危矣,民之危矣!”
“求麾下三思!”
“是啊!麾下,此人决不能轻易放走!求麾下三思!”
劝谏声此起彼伏地响起,飒葑牙一咬,心一横,冷声道:“周庖,你知道该如何。”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将身后那人远远抛下。
芷涟被两个士兵扔在牢房中,那两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他有些害怕地将身子蜷缩在墙角,然后反复思量飒葑之前的言行,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是被那人抛弃了。顿时,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在黑暗中盈(zh)满点点泪光。
他强迫自己振作起来,自己跟那人又不熟,没什么好难过的……想到这里,他虽然悲戚,却也从黑暗中爬起来准备就此离去,再不回这显赫的将军府。
打定了主意,他准备施展术法,忽然,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步履急促,不消片刻,三人行至牢前。
其中一狱卒打开牢门,他身后另两个狱卒粗鲁地将芷涟从牢房里拖拽出来。
芷涟有些慌了,推搡之间大声叫道:“你们……你们放开我……”
两个狱卒哪肯放手,其中一个满脸横肉长相粗狂的男人一拳打在他柔软肚腹,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倒在地上,腹中绞痛,痛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那狱卒啐道:“呸!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叫嚣,不想活了。”说着一把扯住芷涟长发,强迫他仰起脸来。
火把将整个囚室照的一片亮堂。
芷涟仰着头,剑眉紧锁,长睫轻颤,吹弹可破的肌肤被火光镀上了层淡淡的光泽,鼻翼翕动,薄唇紧抿,白皙修长的脖颈被迫仰起,隐隐能看到青色血管。因为紧张,如玉的喉结上下滚动,看上去竟是脆弱美丽到极致,令人陡然生出一种想要将其狠狠蹂躏的冲动……
抓着芷涟的狱卒咽了咽口水,嘿嘿笑道:“呦,这小哥可真是个尤物,哥儿几个长年在外打仗,都快忘了女人是什么滋味儿了,你们说是吧……哈哈哈……”
“哈哈,没错没错!”另外两个奸笑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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