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是她辛苦创业、自力更生的地方。
曾嬷嬷也过来劝蔡氏夫‘妇’,后来两人终于走了。
等两人走了后,段毓岚便命人套车准备出发。
董姑姑天刚刚亮就带小曾岑走了,她带孩子走时段毓岚则去了库房清点带回去的礼物。
她当然是故意避出去的,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就改变决定。
昆城距离清丰镇并不太远,大半天的时间就到了。
未时中(下午两点),看着那入眼的熟悉街道,段毓岚萌生的却并非欣喜亲切,而是恐慌紧张。
一别两年,她如今又回到了这地方。
本以为要老死异乡的……
“郡主……”冷不防身边的曾嬷嬷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
感受着老人手心里的湿冷,段毓岚禁不住一阵愧疚,转头看向老人,低声道,“嬷嬷放心……”
但说完这句后,却再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紧紧反握了老人的手。
马车在一座宏伟的建筑前停下,曾嬷嬷下车一会儿,然后又上来,马车又再次行驶起来,直到到了垂‘花’‘门’处停下。
曾嬷嬷看她一眼再次下车,她则等在车里。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曾嬷嬷没回来,也不见任何人过来,能见得只有几个鬼鬼祟祟向这边探头探脑的丫鬟和婆子。
段毓岚禁不住越发心情忐忑起来。
她能想像得到曾嬷嬷跪在厅里接受审讯的情景。
路是她选的,决定是她做的,但首先承受的却是最忠诚最爱护她的老人。
她的泪水禁不住慢慢沿着脸庞滑落。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终于有脚步声慢慢走近。
很快就有人将车帘掀开,然后就见一个个头高瘦、不苟言笑的中年婆子,由几个丫鬟婆子簇拥着站在她眼前。
邬嬷嬷!
她嫡母、也就是祥亲王妃身边的最得力的婆子,闺中时,她和姨娘真的没少巴结她。
“见过郡主。”那邬嬷嬷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向她行礼。
“嬷嬷快起来。”段毓岚赶紧对那邬嬷嬷道,然后又向一边的丫鬟点点头。
“王爷和王妃正在厅里等着郡主,还请郡主随老奴下车。”那邬嬷嬷将手伸给她,然后道。
“有劳嬷嬷。”她也只好任她搀扶着下车。
亭台楼阁,‘花’木扶疏。
这条路她走了许多年,但每次走心情都觉压抑,当然这次更甚。
很快这条让就尽了,然后两扇敞开挂着珠帘的雕‘花’木‘门’出现在眼前。
即使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这一刻,她还是……想逃。
见她停下,邬嬷嬷转身看向她,“郡主,请!”
她悄悄深吸口气,然后跟着邬嬷嬷进屋。
屋里原本有着说话声,但却在她进屋的一瞬戛然而止。
应该人不少!
“见过父亲,母亲。”她不敢多看,垂头走到正中,恭恭敬敬的在面前摆好的团‘花’垫子上跪好,然后给上座的两人请安。
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上面的人出声。
她也就只好保持着目光落在前面的人靴子上的姿势。
“王爷,还是快让岚儿起来吧,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又过了片刻,一个温柔‘女’声开口了。
“哼,慈母多败儿。”只是不待她说完,就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呵斥道。
“王爷……”那个温柔‘女’声并未被那威严声音吓住,又开口。
“好了,起来吧。”似乎厌烦了,那个威严声音终于道。
“谢父亲!”段毓岚微微抬头,对着上方一个生的十分俊美、却一张脸板的死紧的男人再鞠一躬。
这个人正是她的父亲,大里国的祥亲王段之祥。
醉心金石书画,情趣高雅,却无心政事,久而久之也就剩了几个闲职挂身,闲散王爷她这个父亲当之无愧。
但也正因如此,才能得以留在这繁华京畿之地。
不过高雅的他,在对待子‘女’们却是相当严厉且不上心的。
段毓岚一直觉得,自己比不上他手中的一幅古人真迹……
“谢母亲。”之后段毓岚又转向正位另一边一个生得相貌普通,却面庞和善的‘女’人深深一鞠。
这正是她的嫡母,祥亲王妃容氏。
虽然长相有些差强人意,但好在出身名‘门’贵族,又有着良好的‘性’情和宽厚的品质,所以不只笼络住清高至极的夫君,更是将整个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但段毓岚所认识的那个嫡母,却与传说中相差甚远。
佛口蛇心,笑里藏刀。
生得貌美又泼辣的蔡侧妃怎么样,还不是在她的亲生儿子十岁了才敢怀二胎,可怜二姐段毓灵,亲弟弟只比儿子大半年。
曾嬷嬷曾说过,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女’儿,恐怕生产那日就会和她姨娘一起一尸两命。
“好孩子,快起来吧。”容氏则弯身亲自来扶她。
“来,让母亲看看瘦了吗?”起来后,容氏又拉过去她去笑着细看。
“母亲好疼三妹妹。”这时忽然一边一个声音酸酸的道。
相貌绝美,气质出尘,正是她的嫡长姐段毓秀。
一边的两个姑娘见了都笑了,两人也正是她的姐妹,不过身份却是和她一样,都是庶出。
“你这猴儿,就会挑眼,快来见过妹妹,毓洁毓清,你们也来,岚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容氏笑骂‘女’儿,然后又招呼另外两人和段毓岚见过。
“见什么见,正经事还没‘弄’清楚。”但段之祥却很快泼过来一盆冷水,一边说着还怒目看向段毓岚。
段毓岚赶紧垂头。
容氏也不敢多说了。
“你们先回屋吧。”段之祥对段毓秀几人挥挥手。
“是,父亲。”三人应了,然后鱼贯退出。
直到屋里只剩下三人,还有邬嬷嬷,那段之祥才再次看向段毓岚,“说说吧,怎么回事?”
“你最好不要像你身边那曾婆子一样,说什么大越瑜王病了,不能和你一起省亲,我现在要听你口中的实话。”语毕那段之祥又厉声补充道。
段毓岚赶紧跪在地上,泪水不知不觉再次落下。
可怜老人一片护她之心,都这会儿了却还要帮她说谎话准备‘蒙’‘混’过关。
“不说吗,那我即刻命人将这曾婆子杖毙。”见她不说话,段之祥彻底怒了,一边将一个茶杯狠狠砸在地上,一边厉喝道。
段毓岚吓坏了,赶紧伏地乞求,“父亲息怒,不关曾嬷嬷的事,都是‘女’儿……是‘女’儿让曾嬷嬷这么说,其实……其实一年前那瑜王爷就休了‘女’儿,‘女’儿不敢回来,所以……”
“啪——”
只是她话未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就落到了她脸上。
她被打的偏过脸去,嘴里隐隐尝到甜腥的味道。
“当初你乖乖待嫁,我倒以为你是个行事稳妥的,竟然没有想到,只一年……一年你就落得个被人休弃的下场,被人休弃了也罢,竟然还在外面抛头‘露’面,这让我段之祥的脸往哪儿搁?让我大里的脸往哪儿搁?”打过之后,犹不解气,段之祥又狠狠的骂道。
“父亲,‘女’儿知道错了,父亲放心,‘女’儿……‘女’儿知道怎么做!”段毓岚将血水咽进肚子里,然后再次伏身深深叩头。
听着那沉重的“咚咚”声,以及段毓岚额头上快速浮现的青紫,段志祥终于面现一丝动容。
“好了好了,王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也消消气,孩子们还小,又哪能不犯错呢。”这时那一边仿佛被眼前情景惊住的容氏才目光闪了闪,上前,拉了那段之祥劝道。
段之祥没说话,只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容氏看他一眼,然后转向段毓岚,“孩子,快起来吧。”
“谢母亲,谢父亲。”段毓岚再次叩谢,然后起来。
她的这个嫡母一般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站出来,容不得人不感‘激’她。
“实诚的傻孩子,看,把头磕得,来,让我看看。”容氏的目光落在她的头上,对她招招手。
段毓岚走过去,容氏立刻拉了她的手,看了一番,然后轻叹一声,关切的道,“回屋去吧,让你姨娘帮你上些‘药’……”
“回什么屋,去思过堂跪着。”但她话音未落,那段之祥就已经转过头来,冷冷的向段毓岚吩咐。
段毓岚一愣,然后点头,“是,父亲。”
祥亲王府专‘门’用来关押惩治犯错误之人的柴房,也被她这个父亲冠以一个十分风雅的名字,那就是思过堂。
“王爷……”容氏似乎想劝,但段之祥一眼看过来,便又立刻住了口,然后转向段毓岚低声道,“先跟邬嬷嬷去吧,回头我会劝你父亲的。”
段毓岚闻言立刻再次向容氏道了谢,然后跟着那一直垂头站在一边的邬嬷嬷走了。
对于容氏的“回头再劝”,她当然不抱希望,容氏又怎么可能为了她得罪段之祥。
再说她的下场没准正是容氏所乐见的,容氏一向都厌烦这后院的妾室和孩子,她不也是其中一员。
不过,她也并不惧这个结果,因为她已经做好了选择。
“三妹妹,你这是……”却不想一出‘门’就碰上了被两个丫鬟簇拥着走过来的段毓秀。
“大姐姐。”轻声和她打了一声招呼,段毓岚并没多说,然后又继续跟着邬嬷嬷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段毓秀‘艳’红的‘唇’瓣轻启,笑了。
夕阳的余晖落在高大房屋的屋脊上,投下一片暗影,祥亲王府后院的柴房就处于这一片暗影之中,原本‘阴’暗‘潮’湿的环境因为这片暮‘色’更加晦暗。
段毓岚坐在屋角的柴草上,呆呆的看着头顶天窗透下的几丝亮光,直到那几丝光线被夜‘色’吞没。
“郡主,郡主……”忽然外面传来低低的呼唤声。
段毓岚闻言一愣,然后面上显出丝丝欣喜,赶紧起身向那‘门’口而去。
朦胧中,依稀可见那上了锁的‘门’缝外面站了一个个头不高的丫头。
“郡主,饿了吧?这是姨娘让我给您带过来的糕点,快吃吧。”见她过来,那小丫头立刻费力的伸了手,将一个纸包塞了进来。
段毓岚含泪接了纸包,问她,“橘红,姨娘……可还好?”
橘红正是她亲娘曹姨娘的贴身丫鬟。
“还好,只是担心郡主,听说郡主回来了,高兴坏了,却没想……没想到……”橘红停顿了一下,又道,“郡主,您……您没事吧?”
“橘红,你让姨娘放心,告诉她,我会将一切处理好的。”段毓岚并没直接说有事没事,而是这样道。
橘红定定的看了她片刻,点头,然后又将一个盛水的竹筒递给她,“郡主,这是姨娘帮您沏得,您最爱喝的雪茶。”
“帮我谢谢姨娘。”段毓岚禁不住有些哽咽。
“郡主,我先走了,姨娘还等着呢。”之后橘红四下看了一眼,又对段毓岚道。
段毓岚点头,但橘红走了两步后又叫住了她,“好好照顾姨娘。”
急切的橘红不疑有他,应了一声,提了食盒快步走了。
当橘红的身影彻底走远,看不见了,段毓岚才泪流满面的靠在‘门’板上,心里默念:姨娘,珍重!
再次坐下来,段毓岚从怀里掏出一把剑鞘上镶着红宝石匕首。
这还是欧阳睿那次遗落在她那里的匕首。
后来剿灭了邱老大那帮土匪,欧阳睿又将这匕首拿回来擦拭干净了,正式送给了她。
她在那匕首上‘摸’索片刻,然后轻轻将剑鞘拔开,一瞬间利刃在夜‘色’中闪烁出清寒的光芒,映得她那双明眸里的凄然和坚定分外鲜明……
同一个屋檐下,不同的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情——
“呵呵……这次我倒要看看‘女’儿还是不是宽厚乖巧,姨娘还是不是解语‘花’?”祥亲王府的正屋里,舒服的靠在铺了绣‘花’鸟图案的凉簟的罗汉‘床’的祥亲王妃容氏一改人前的那份端正慈悲,得意的笑道。
“是啊是啊,还是大姑娘这招高啊。”容氏身边除了邬嬷嬷之外的另一个贴身嬷嬷朱嬷嬷,正俯身帮容氏捶‘腿’,听了容氏这话,立刻看一眼炕桌对面的悠闲地嗑瓜子的段毓秀,谄媚的附和道。
“高什么高?”段毓秀瞥她一眼,懒洋洋的答,“我什么也没做,不过就是揭开她而已。”
“姑娘那需做什么,是有些人稀泥难涂墙,福薄。”另一边帮容氏冲茶的邬嬷嬷则淡淡的‘插’嘴道。
一句话,段毓秀禁不住翘起‘唇’角,笑了。
确实,邬嬷嬷这话说到了她心里,这个三庶妹夺了她郡主封号,嫁到大越做了王妃,代替了她原本应该享有的一切。
可最终又怎么样?
又呆又蠢又福薄之辈,还不是最终被人休弃。
但听了邬嬷嬷这句话后,容氏却脸‘色’严肃下来,看向‘女’儿,“毓秀,尹将军的那儿子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要是觉得还不错,我明日就让人请李夫人过来一趟了。”
听了母亲口中这话,段毓秀却是瞬间皱了眉头,“母亲,我听人说那尹家少爷是个大胖子,腰围都四尺粗呢。”
“你听谁说的?”容氏一张脸放下来,“那尹少爷确实富态了些,但又哪里有你说的这般胖?”
段毓秀不说话,垂下头。
自己这般说可能是夸张一些,但问题是那尹少爷个子还矮,矮个子再加一个水桶腰,简直惨不忍睹。
整日面对这样一只矮冬瓜,估计她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再说多少名‘门’闺秀都是因为他模样不愿意嫁他,自己若是真的同意了,那岂不是捡了这些人不要的破烂吗?
见‘女’儿不说话,容氏更不高兴了,开始语重心长的教训‘女’儿,“那尹家少爷虽然长得磕碜些,但是名‘门’望族的嫡子,父亲又执掌兵权,总的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你,就是再出‘色’,也是这般年纪了,又哪能都图了……”
“母亲……”只是不待她这老生常谈的一席话说完,段毓秀就已经起身偎到母亲,“‘女’儿知道……知道,‘女’儿会考虑的,过段时间再说吧。”
被‘女’儿这般一撒娇,容氏又哪里还有半分气,只是轻点‘女’儿的额头一下,“你呀……”
“王妃,王妃……”但就在这时,珠帘被掀开,一个小丫头匆匆进来。
“怎么了?这般慌慌张张的没规矩。”容氏这端还未开口,那端的邬嬷嬷就板着脸训上了。
小丫头赶紧跪下,“王爷让奴婢来请王妃去前面,说是姑爷来了,过来接郡主。”
“什么?”在场众人闻言均是一愣。
……
“滴答滴答——”
漆黑的夜‘色’中,点点殷红血迹沿着一截洁白的手腕慢慢滴落着,手腕下的柴草已经被血‘色’染红了一大片,但这截手腕的主人却脸‘色’仍是一片平静自若。
她用另一只手将那染着血的匕首紧紧握住,忽然‘唇’角微绽,一笑,然后满足而安详的闭上眼。
这样睡去,也不错……
“郡主,郡主……”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柴房的‘门’被打开了。
真是不得清净!
段毓岚‘迷’‘迷’糊糊的想,自然懒得睁眼。
灯光亮起来,一大群人涌向她所在的角落。
“啊……”
显然有人被惊到了。
她禁不住在心里暗笑,她这个将死之人还不怕,他们又怕什么。
“段毓岚……毓岚……”一个熟悉的男声紧张的大喊着她,然后她的身子落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怎么,又是他吗?他又来救她了吗?不过又怎么可能呢?
对!她应该是到了地府,他不就在地府中吗?
竟然还找到了她,真好……
她禁不住‘唇’角一弯,又笑了。
“还会笑呢,应该没事,去请大夫……”
谁人在她耳边大喊,但她却实在没力气继续撑下去,脑中一空,沉入虚入……
……
“……王爷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你已经守了郡主大半夜……”
段毓岚是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朦胧中她禁不住蹙眉。
怎么回事?怎么姨娘也来了?难道她这一死也没能救了姨娘?
也是啊,她那无情的父亲和狠毒的嫡母又怎可能放过姨娘?再说,姨娘又怎么可能承受失去她的巨大痛楚呢?
她禁不住又是心痛又是愤恨。
“我没事,你去歇着吧。”另一个声音开口。
清越却又带着那特殊的勾人之感,正是她的夫君欧阳睿。
这两个人在地府也见了面?呃……似乎又有什么不对……他们认识吗?
段毓岚一用力,一下子睁开眼。
“毓岚……”
“郡主……”
两双惊喜的眸子同时落到她的脸上。
迎视着两人的目光,段毓岚禁不住呆住了,愣了片刻,才伸手想要掐自己一把,证明自己还是活生生存在的。
“别动,你的手受伤了!”却不想手臂却被人一把握住。
“你……没死?”手臂上的温度让她再一愣,然后问那握住他手臂的男人。
“你说呢?”看着她呆呆的神情,男人笑的颇有几分促狭。
消瘦了许多,眼下有乌青,‘唇’上有胡子茬,不复往日风华,但却是真真切切活生生的。
“呜呜……”看着眼前的男人,段毓岚忽然大哭起来,一个‘激’动的起身就扑了过来。
欧阳睿伸臂‘欲’要抱住妻子。
“姨娘!”但没想到却抱了个空,妻子却扑入了一边着一件素‘色’裙衫、正不停的抹眼泪的曹姨娘怀里。
看着那哭成一团的母‘女’俩,欧阳睿禁不住挑眉。
“……那房屋塌下来的一瞬,我立刻钻到了议事厅的八仙桌下,后来那横梁砸下来,将那八仙桌一角砸断了,但我并没有事,只是被那横梁和泥土封住了,我只好慢慢的将身边的泥土挖去,我整整挖了三天,那些泥土和沙砾终于被我清除了,但谁知出来的时候却又遇上地动余‘波’,一下子又落到铁鲨帮地窖里,再次被封住了,好在这次地窖里有吃喝的东西,我没饿肚子,我在地窖里面又继续挖,不过等到只挖出一个透气孔后就不敢再挖了,因为再挖的话只怕地窖塌陷,我要被埋在里面了,这样我在地窖里等了十来天,直到七日前四表哥他们带人过来救了我出来……”
曹姨娘只陪了段毓岚一小会儿就知趣的回去了,等屋子里只剩了欧阳睿和段毓岚两人时,欧阳睿便为段毓岚一五一十的讲了他逃生的经过。
段毓岚听了自然一番惊心动魄,“你挖了三天三夜,没吃没喝能坚持吗?”
“怎么没吃的没喝的。”看妻子那苍白的小脸一变再变的脸‘色’,欧阳睿只觉得好笑。
“什么?”
“人‘肉’呀,死了那么多人。”
“人……‘肉’……死人的……呕呕……”段毓岚惊悚一阵,然后禁不住干呕起来。
“怎么了?没事吧?”欧阳睿坐到‘床’边来,帮她排抚。
“你……你别碰我……”段毓岚则是赶紧避身到‘床’的内侧。
“哈哈……”欧阳睿大笑起来,“你还真信,怕不能做实你是傻瓜这一点!”
段毓岚知道说不过这恶劣的男人,所以也不回嘴,只是依然一脸厌弃的神情的看着他。
欧阳睿只好再次耐心的为她解释,“吃的是没有,不过喝的确实有的,我身边就有一个被砸去半个的紫砂壶,后来茶壶的水喝完后天上就下雨了。”
他还真要感谢铁鲨帮那些不太懂礼仪的小帮众,将那水壶大大咧咧的放在一边。
听了这话,段毓岚的神情才松懈下来了。
的确,没吃的还行,但是绝对不能没水。
欧阳睿顺势上‘床’,和段毓岚一起靠在‘床’头。
段毓岚似乎并没注意这些,因为她还有问题要问,“你说地窖里有吃喝的东西是什么呀?”问完之后,又赶紧补充一句,“可不许又恶心我。”
欧阳睿又笑了,“喝的是酒。”
还不错,“那吃的是什么呢?”
欧阳睿不说话。
“难道……这次真是死人‘肉’?”段毓岚禁不住又咧开嘴,和他拉开距离。
“又怎么可能?见了死人我都会埋掉,怕瘟疫。”欧阳睿不满的看她一眼。
“那到底是什么?”段毓岚又问。
“是……豆屑!”微微沉默片刻,欧阳睿终于低声说了两个字。
“啊……呵呵……”段毓岚先是瞪大眼,然后笑了。
那岂不是猪食!
猪食就酒,呵呵……其实搭配不错的!
只不过看来这男人并不喜欢这不错的搭配……
“好了,不说我了,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差一点就没命了。”欧阳睿却忽然脸‘色’郑重下来,握了她的手臂问她。
“也……也没什么,我和父亲说你休了我,父亲就罚我来这里了,我无聊,就想着用你那把匕首削木头,不小心就划伤的。”
她当然不愿意他知道是娘家人的薄情寡义将她‘逼’到这个境地。“划伤的?我还以为你以为我死了,要为我殉情呢?”欧阳睿听罢则是笑了。
“我,我才不会……”段毓岚横他一眼脸却不由一阵涨红。
实在说,还真有点这个原因。
知道他死了,她才决然的这般选了……
小妻子脸上的红晕大大取悦了欧阳睿,他长臂伸出,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语气格外认真的道,“下次别动不动就想着伤害自己,你要是真没了命,我可又要做鳏夫了。”
段毓岚一愣,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沉默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爱他,更需要他的庇护,这两点抵过一切不情不愿的理由!
欧阳睿见了,却是脸上闪过一抹欣喜。
看来他这个小蠢妻子,终于答应和他回去了。
想想,也不枉他在获救后连身子都顾不得好好调养,就从锦安赶了过来,在听到董姑姑纯粹是试探,传过来的讯息后又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的从江东王的府邸到昆城,还‘弄’了许多古玩字画来讨好那个并不怎么样的岳父。
对妻子,他可是百分之百的真心。
之后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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