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起来,北风呼啸,屋子外边的树枝上都挂着白霜,垂垂的快落到了地上,人从青石小径上走过,便不住的擦了一身的白霜,在肩膀上厚厚的落了一层。
翠花嫂子穿了件厚实的大棉衣躲在院子门后的一个背风处,不住的跺着脚,望了望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小径,搓着手自言自语:“三爷今年管的这几个铺子莫非又亏本了?怎么老爷又在屋子里边生气。”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怎么会,秋雨说那生意挺好的,每日里有不少的进账呢。”
容老爷昨日查了容三爷交上来的账簿子,见着账面看赚了六百两银子,心里倒也舒坦了几分,朝容三点了点头道:“倒也长进了,去年管一间铺子只赚了五十两,今年五间铺子赚到了六百两,究竟你还是用心多了。”
可等及铺子里的银子缴了过来,容老爷见着桌子上放着的四百两银票,气得脸色涨得通红,拍着桌子问容三爷:“账面上不是有六百两的盈利,为何只见到四百两?”
容三爷缩着脖子躲躲闪闪道:“还有两百两被我花了。”其实铺子里的盈利被他花了五百多两,本来还有一百多两存了下来的,可容夫人送了五百两过来以后,他觉得凑齐六百两交上去太亏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己截留了些,分了一百两给贾安柔,自己揣了一半,然后将四百两交了过来。
“还不知道大哥在金玉坊中得了多少银子呢,我拿几百两又算得了什么。”他心里暗自想着,人老实就吃会亏,不如将银子昧下――自己又不是没有赚,赚多赚少而已,父亲未必会因为这事来责打他。
容夫人坐在一旁看着那张银票,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来,自己让秋桂给毓儿送去了五百两的银票,为何现在只拿出了四百两来?她怀疑的瞅了瞅身边的秋桂,见她也是脸色发白,不禁狐疑,莫非是秋桂中间贪墨了不成?
容老爷却没有注意到容夫人的脸色,只是死命盯着那低着头一副诚诚恳恳听着训话的容三爷,一双手将桌子面拍得砰砰响:“老三,你账面上赚了银子,可是却交不出这么多银子来,那便和没有赚钱无异,我看这胭脂铺子被你这么管着,便成了你自己的私人银库了。现儿还是要你管着家中的铺子,若是要是出去做官,那可迟早会因为贪墨摘了帽子!”
容夫人见容老爷动怒,顾不得再仔细思量那短缺的银两,只能陪着笑劝着容老爷,只说老三毕竟有了长进,一个铺子也能赚到一百多两的盈余,明年定然能做得更好些。“今日他听了老爷的教训,自然心里记下了,明年就能归拢账面。”容夫人瞟了一眼容三爷,见他站在那里,缩头缩脑,一副吃瘪的样子,心中十分疼惜这个幺儿,附带对容老爷也颇有些微词,只是不敢直说出来。
容家主要的铺子和田庄都由老大管着,他未必就没在中间捞好处,否则老大媳妇哪能在外边开这么多间铺子?只是老大手段好,没让容老爷捉住把柄罢了。老二便更不用说了,每天里头都呆在学堂里边和别人谈论如何做文章,没有给容家添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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