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何时的事儿?”
“就在二公子去桃县的时候。”薛东回道:“属下就觉着奇怪,前头清查了疫症,这后头紧跟着便借了银子。似有些赶巧。”
“嗯,我知道了。”苏无忧唇角勾了勾,“杨公公可还在东海府?”
薛东惊醒的“哦”了一声,取出一封书信递过来:“差点忘了这个。这是杨公公前日遣人送来的,是太子给公子的。人好像已经走了,回北边了。”
苏无忧拆开封口,展开信看:“……蠲减珍华,务求简约。金翠不入宫门,士商庶人不着紫绯青绿之色――”顿住。低低笑起:“好一个不着紫绯青绿,傅怀楚果真聪明人……真真是兵不血刃的妙招!”
几人茫然对视,薛北性子急:“公子,什么妙招?太子说了啥?”
苏无忧既然提了太子名讳,那信中必然的太子之意。
苏无忧将信纸递给他们。几人接过传阅。
薛东看完抬首,虽是看清楚了太子信中所言,可还是不明白苏无忧方才所言那“兵不血刃”及那“妙招”六字的意思。
太子信中道,朝廷不日将下达一道旨意。除去有官身者,天下士商庶人皆不能穿紫绯青绿这四色衣物。抗旨者与轻慢朝廷同罪,令三藩行督查监管之责。
这样一道旨意,说来也算不得如何,就是来得有些奇怪。
薛东思量了下也没体会出其中有何深意,便眉头微蹙看向苏无忧:“朝廷要下旨――不许士商百姓穿这四色衣裳,还让各藩各自督查问罪?”
“北地自开朝便政令严苛,便是家中有银子也不敢华服外露。衣物尽皆窄小以显节俭。咱们南边却沿了前朝,素来宽泛。这数百年来皆是这般自在,一朝严苛,哪里那般容易?如今借这瘟疫之事下这道旨意,便是要三藩来唱这个黑脸。不许穿几色衣裳看着事小却关乎日常。所谓积习难改,愈是微小普遍的习惯便愈是难改。这道旨意看着无甚伤筋动骨之处,可真要令行禁止还不知会惹多少民怨。这道旨意得罪的可都是富绅大户之流。这妙招第一妙便妙在这‘离间’二字!”
一番解释,几个属下也明白过来。
真正的穷苦人家哪里穿得起这些好颜色,只有那些富商大户才能穿这些。而这四色也正是最常用的颜色。若禁了这四色哪里还有几色可穿?多年来那些个招摇惯了爱显摆的富户听了这旨意定是一片怨声载道。朝廷让三藩来督查监管,这得罪人的黑脸便是由三藩来唱了!
薛南望着苏无忧:“这旨意还有第二妙?”
“这第二妙便妙在‘投石问路’四字――他让我探听东海琉璃两府应对此旨意之动静,便意在投石问路。眼下北边闹腾,他腾不出手只怕是担心这三家会借机起事。故而发了这道旨意,想试探试探动静。你们等着看吧,”苏无忧似笑非笑:“东海府恐怕不多久便会给朝廷送银子赈灾了!”
听苏无忧将两妙道完,五人面上方现了然,没想到最后一句,苏无忧竟说东海府会给朝廷送银子,几人又楞了楞。
这一回,苏无忧却面色冷淡,未有再往下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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