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向前行驶着,很快便到了京城中。
端木夜歌也坐在了马车里,低头看着昏睡中的谢静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终于,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抚向她沉睡中的面容,低低的说:“若你那时,不做那些考验我的事情,而直接对我说出,你就是真命天女,说不定,我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为何……呵,现在说这些也终是没用,我和你,还是会立于对立面,我又何必要多说……”
虽然这般说着,他的手指,却仍然在轻柔地抚着谢静然的脸颊,仿佛是情人间再普通正常不过的抚摸。
可是这时,却只听在这一片静寂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来:“你说得不错,在我们之间,真的是再说什么,也终是是没有用处!”
刚听着这个声音,端木夜歌便不由愣住,轻抚谢静然脸颊的手,也是不由停住,惶然地环顾四周,惊道:“你是谁?为什么你的声音,我从来没有听过,你到底是谁?”
“你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你竟然还说和我是朋友,你有脸当我的朋友么?”
这个声音里,更是充满着浓浓的嘲讽之意,让端木夜歌的脸色更是难看得很。
忽的,他的眼里掠过一抹恍然的神色,低头来看谢静然,正好撞见她大睁着看他的双眼。
他惊得一下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狼狈地坐倒在地上,张大眼睛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竟然没事?!”
谢静然站了起来,笑着看他,说:“我不是早便说了么,我是真命天女,普通的迷药,对我根本没用,你怎么忘记了?”
“可是,那不是普通的迷药……”
他喃喃将这句话说出,谢静然便已经将他的话截住:“可是对我来说,它就是普通的迷药!我告诉你,这个世上,任何在别人看起来厉害无比的毒药,在我看来,都普通无比,丝毫奈何不了我的!所以,你若以为你这么简单就能迷晕我,那可真是痴心妄想了!”
说着,谢静然便朝前一步,低头看他,说:“你之前自己便对我说过,我还是第一次将我是真命天女的秘密告诉别人的,而这个人就是你!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怪我用那些办法来考验你?便连慕容玄焱,我也是不能百分之百地相信,那我对别人,更加不会轻易吐露这个秘密了!我更加没想到,你竟然会用这样卑鄙的方式来对付我,你说,在你的心里,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么?”
听着谢静然的话,他垂下头去,惨然一笑:“所谓成王败寇,现在你赢了,我输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听着他的话,谢静然不由叹了口气,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毕竟是我的朋友,我又怎么会对你怎样?若我要杀你,你早便活不了了,我又何必要对你说这些废话?”
他苦苦笑道:“但是,你这样对我,又与杀了我有什么分别?在你的心中,料想我早已死去,不,是连个死人也不如!在以后,你不会再理我,便纵是恨我,你也是会不屑,你只会忘记我,不屑在你的记忆里,曾经出现了我这样的一个人!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何不杀了我,起码这样,也能够在你的记忆深处,留下我的一抹影子!”
谢静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听他将这席话说完之后,便淡淡问道:“端木夜弦呢?他怎么样了?”
端木夜歌愣了下,才说:“他刚才不是被你打成重伤么,你为何还要问我?”
谢静然淡淡一笑:“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傻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端木夜弦,其实是你的人假扮的吧?告诉我,真的端木夜弦,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哈!”听得谢静然的话,端木夜歌却只是苦笑,充满嘲讽地苦笑,然后才说道:“看来在你的心里,我的皇兄占据的位置,比我还真是重要得多啊!到了现在,你竟然还一直记得他——”
谢静然淡淡截住他的话,问道:“端木夜弦哪里去了?”
见她这样问,他的脸色一冷,说:“你问他哪去了?我告诉你,你永生也找不到他了!”
谢静然脸色一变:“你……你将他怎么了?”
他望了我一眼,眼里却有着一抹淡淡的哀伤,声音清冷如水:“我将他杀了,尸体也被我毁灭了,你再找不到他了。”
“你……”
谢静然脸色煞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几乎要倒了下去。
她只感到心里分外的疼,假若端木夜弦真的死了,那么,杀死他的人之中,也有着她的一份!
想起他以前对她的一切温柔和抚慰,谢静然的心里越发的疼了,直疼得撕心裂肺,呼吸也是一片困难,想诘问端木夜歌为什么要这样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到她这个模样,端木夜歌惨然笑道:“哈哈,你果然更喜欢他!不管我对你如何,在你的心里,他终究还是比我更加重要!既然这样,那你为何还不杀死我,你为什么还不杀死我为他报仇!来啊,你来杀死我啊,你杀死我啊!”
看见他已经状若癫狂的模样,谢静然心里一惊,慌忙走上前去,一下子将他的手抓住,急急道:“端木夜歌,你要干什么!我早就说过,我不会杀你的,你就不要再说这种话好不好!”
可是却只听见他依旧疯狂的声音响起:“你不杀我,也不放我,你到底要怎么对我!我将端木夜弦杀了,难道你不恨我么?”
谢静然点头道:“我自然恨你杀了他,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将你也杀掉!”
他嘶声叫道:“既然你恨我杀了他,你又为什么不将我杀掉替他报仇!你不是喜欢他吗,你不是会为他死掉伤心吗,既然这样,那你干脆杀掉我替他报仇啊!你杀掉我啊,杀我啊!”
见着他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谢静然真担心他会有什么自残的行为,于是慌忙一把将他抱住,在他耳边喃喃说道:“端木夜歌,你冷静点!就算你将端木夜弦杀了,我也是不会将你杀掉的!你和他一样,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因为其中一个朋友,而将另外一个朋友也伤害!再说,这是你们楚国的事情,我也不能管太多!所以,你就听我的好不好,你冷静下来,回到你的王府,一切事情,便都全部过去了!”
见谢静然这般动作,他有些微的愣神,然后,便也一把将她抱住,像个小孩一样,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哽咽着说道:“谢静然,现在在你的心里,我早便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了,我和你,也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既然这样的话,我倒还真希望死在你的手里,一死百了,让我再看不见你瞧着我时那种鄙视的眼神!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杀我,难道在你的心中,我连让你动手的资格,也再不具有了么……”
看到他这般脆弱的模样,谢静然心里再度被一种莫名的伤感所席卷,禁不住将他抱得更紧,不住说道:“不是的!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会杀你!若是杀了你,我的心里,会难受一辈子的!你说,你甘愿让我来承担这种痛苦,让我自责一辈子么?”
谢静然的这句话,还真是彻底打中了他的要害,他愣了下,这才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只是,你要怎样对我,毕竟,我曾对你做过这么过分的事情……”
谢静然将他松开,说道:“你走吧!我不会做为难你的事情,以后,你就是楚国的国君,而我,仍然是秦国的皇后!你要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以后,你要和你未来的皇后,到秦国来看我和慕容玄焱,让我们比比,究竟谁与谁,更加的恩爱,更加的情深!”
他抬眸看她,眼里有着一种晶莹的光芒在闪耀不休,仿佛有着极深的愧歉和惊讶,在他对眼中交换不休。
终于,当所有的光芒全部安定之后,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从今以后,我是楚国国君,而你,却是秦国皇后,我们两个……再、再也没有交集了吧……”
说出这句话来,便连他的声音,也是忽然变得极为的疲倦,似乎世间所有的痛楚,都在瞬间压在了他的身上,令得他再也无法负担。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也只有在心里暗暗叹气,站了起来,说:“好,那我就走了,你要好好保重!”
说着,她便再深深望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跳下了马车。
身后似乎传来了他的一声轻叹,可是,当她要去细听时,却再也无法追寻它的踪迹。
算了吧,散了吧,从今以往,她与他的所有恩怨纠缠,便就此忘了吧。
她再没有回头去看上一眼,便决然地走出了树林。
从此,他是楚国国君,她是秦国皇后。她要回到秦国,她要帮助慕容玄焱成为天下霸主。
她与端木夜歌,终是只有站在对立的两面,终究再回不去从前。
到了京城中之后,谢静然没有再似刚才来那样乘坐马车,而是直接掠上屋顶,不管别人有没有察觉,就在屋顶上面掠来掠去。
当然,拜端木夜歌所赐,她也学会了一些易容的本领,所以现在几乎没人能够察觉到她就是谢静然,而这样一来,也终是不会有人轻易知晓,她就是真命天女了。
她在屋顶上面轻掠着,很快就出了京城,到达了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城都。
这里倒也算是繁华,不过比起京城来,倒是差得远了。
但是这个城都,却给她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仿佛这里的人,正在经受着一种什么精神折磨一般,一个个都是一副心事重重忐忑不安的模样。
谢静然心里疑惑,便下了屋顶,在街上走着,正想向路人打听这里的情况,却忽然想起,与其这样向别人打听引起大家怀疑,还不如自己去了解得好。
她便进了一个茶馆,一直以来,所有的消息和八卦来源,都是出自这种公众场合,而茶馆正是理想之地。
她刚刚才在里面坐定,便只听见离她不远处,正有两个大汉在那里旁若无人地说着话。
其中一个正以一副说悄悄话,但其实声音却茶馆里每个人都能听见的模样,对另外一个大汉说道:“喂,你知道么,听说先皇,是被当今的太子殿下杀死的呢!”
另一个大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出来炫耀!这件事情,全楚国人都知道了,我看,就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你惟恐别人不知道你知道的东西少啊?”
那个大汉被抢白,脸色一阵尴尬,不满地一瞪眼:“哼,我还知道件事情,保准你们都没有听过!”
另一个大汉不屑道:“哦?那你倒说说啊!你黄老三知道的事情,全天下都知道了,所以我倒要看看,这次你又要说出什么老新闻来!”
黄老三再度被抢白,脸色越发的不好看,怒道:“丁老四,你也别这样瞧不起人!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我京城回来的儿子告诉我的,你们怎么可能会知道!”
听他这么说,丁老四总算有些重视了起来,于是便一斜眼,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黄老三冷冷哼了声,这才说道:“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情可是内部消息,要不是我儿子在京城有些门路,也不会知道!我跟你说,这件事情,可是跟现在新立的太子殿下有关的!”
听了他这句话,不但丁老四,便连谢静然,也是慌忙竖起了耳朵。
跟新立的太子殿下有关的?那便自然不会是端木夜弦,而是端木夜歌了。
可是端木夜歌又有什么秘闻,是不能为世人所知的?
谢静然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恨不得一下子冲到黄老三的面前,一把将正在卖关子的他抓起来,逼着他快点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丁老四的脸色完全变了,赶紧凑近黄老三,一边给他殷勤地倒茶一边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兄弟你还是快说吧,这样吊着胃口,可真是难受得很!”
黄老三得意一挑眉:“怎么,你终于相信我的话了?”
丁老四心里暗恨,却是陪笑道:“兄弟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怎敢不信呢?你还是快说吧,到底要吊我胃口吊到什么时候啊?”
见将丁老四的胃口吊得十足了,黄老三才得意一笑,说:“你给我听好了!我可是只给你一个人说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整个茶馆里除了丁老四,几乎再没他人能够听见。
每个人都用一副恨恨的表情看着黄老三,暗恨他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却又不让大家听个明白。
不过谢静然倒是没有这个担忧,只因她的内力极为深厚,所以就算黄老三再压低声音,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黄老三神神秘秘说道:“我跟你说,传说新立的太子殿下,可是个大逆不道之人!之前的废太子,就是被他所杀!不但如此,他还将皇上也杀掉了,还杀掉了萧国丈、皇后娘娘,萧家也是被他给诛掉九族的!”
他刚说到这里,全神贯注听着的丁老四就慌忙伸出手去,一把将他的嘴堵住,面无人色地低呼道:“这种事情,你可不能乱说啊!跟我说还不要紧,要是被别人听到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黄老三一把将丁老四的手拿下,不以为然地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整个京城里面,知道这件事的人多得去了,就算要斩头,怎么着也不会轮到我头上来啊!不过你说,当今的太子殿下是这种人吗,要是他真是弑父杀兄当上太子的,那咱们楚国让他这样的人当上皇帝,会不会亡国啊?”
丁老四撇撇嘴:“管他呢!就算亡国,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换个皇帝吗,我们日子照常过!唉,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管了,喝酒,喝酒!”
说着,他就为自己和黄老三的酒杯里都倒上了酒,然后便举杯喝了起来。
见着丁老四这副模样,黄老三也自嘲一笑:“就是,这种事情,咱们小老百姓管什么呢,喝酒!”
说完这话,他便也端起酒杯喝了起来,两人便再度转变了话题。
虽然他们不再提这件事情了,但是在谢静然的心里,却似乎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她和端木夜歌做的事情,竟然会被传出去,还被大家当做八卦来流传。
便连这种不在京城中的小城中的老百姓,也能知道这件事情,还能知道得这般具体。
那么在其中,是不是有着什么隐情?
她皱眉想了好一会,只觉得这件事情,是由她和端木夜歌一手掌控,以别人的本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的,那么这样的传言,又是怎么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的脑中忽然神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了一些什么信息,心里有种既惊又喜的情绪闪过。
假若她所猜的都是正确的,那么料想她接下来,便能见到她想见的人了吧?
谢静然顾不上再想太多,便放下茶杯,唤来小二结账,接着便走出了茶馆。
现在要做的事情,便是查明这些传言的来源。
据她所知,会散播这种传闻的人,应该是这样做对他有着很大利益的一个人,而能够从中获取利益的,自然不会是普通的人。
她心里渐渐有了个轮廓,走出茶馆之后,便施展轻功,来到一个贫民窟中。
这里的贫民窟真的极为的简陋脏乱,遍地都可以看到有着衣不蔽体的小孩子在地上爬来爬去,一见到谢静然来到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睁大眼睛来看着她,仿佛看到一个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般。
看到他们这样望着她,谢静然对他们一笑,说:“我想问下你们,你们想不想赚钱?”
听得她这句话,他们的脸上都出现了一种惊疑不定的神色,疑惧不定地看着她,仿佛想分辨出她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不是跟他们开玩笑的。
她见着他们这副模样,笑了笑,说:“要是想赚钱的,就跟我来!”
说着,谢静然转身朝外面走去,看着她这样的举措,他们这才明白过来,不知道是谁忽然发出一阵尖啸,然后,她便感觉到身后,一下子便出现了好几十个人,浩浩荡荡跟在她的身后。
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谢静然停了下来,那群人中的一个少年慌忙问道:“姑娘,不知道你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不如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谢静然望向那个少年,只见他虽然衣着破旧,又兼一副极度营养不良的模样,可是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里,却透射出一种精灵古怪的气息来,显示出他出人的才干来。
她不敢说她有多厉害的识人之术,但是对于这个少年,她却颇有自信,他一定不会负她所托。
所以,她便对他一笑,说:“你过来,我要你帮我做件事情!”
他细细望了谢静然一眼,这才走了过来,说:“你要我做什么事情?”
谢静然伸出手去,将他拉住往一旁走去,他见她并无恶意,便也没有反抗,便跟着她向前走。
等到走到那里之后,他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她望向他的双眼,说:“这件事情,我要你全权负责。你帮我找出十几个机灵点的少年,我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情。在做之前,我就先给你们一点钱,要是做得让我满意,之后还会有更大的奖赏,可是,若你们敢阳奉阴违的话,我给你们的惩罚,可不是你们所能够承受得了的!”
听谢静然说得这么恐怖,这个少年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
她知道他不信,她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能够有着惩罚他们的本事,于是微微一笑,说:“你给我看好了,我要让你相信,我没有骗你!”
说着,她右手长袖微摆,手腕一转,便只觉一阵劲风生起,不多时,便卷起她们不远处的一块石头。
她将那块石头拿在手里,笑着望向已经面色苍白的少年,笑道:“现在,你可相信我有着这种本事了么?”
那个少年勉强让自己的脸色变得平静几分,强自镇定道:“好,那我就照你所说的去办!”
说完,他就转身朝人群中走去,不过几分钟,就找出了十几个少年来,一个个看起来,确实都是一副满肚子坏主意的模样,谢静然不由满意一点头,说:“好,就是你们了!”
接着,便对其余的人说道:“你们都走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那些人听了她的话,只得失望离开,很快,这里就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这时,那个少年朝她说道:“姑娘,你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就尽管说吧!”
对于他开门见山的性格,谢静然倒有几分的欣赏,于是也不卖关子,而是直接说道:“我要你们帮我查一件事情!”
见他们都露出疑惑的神色,谢静然接着说道:“现在这个城里,流传着一个传言,想必你们也听过!所以,我要你们做的,就是查出这个传言的传播者!若是你们做得好,银子,我不会少了你们的,若是你们做得不好,或是敢将这件事情说出去,那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刚才谢静然的本事,他们都见识过了,所以一听她这样威逼利诱,自然都是忙不迭地答应。
她看他们都答应了,这才对他们说道:“这里是一些碎银子,你们先拿去分了吧!等到你们完成任务之后,还有大把的银子等着你们呢!”
见得谢静然手里的银子,那些少年们眼睛都直了,听得她的话后,都慌忙冲上前来,一下子,就将她手里的银子抢了个精光。
这时,他们眼里的光芒更为的闪亮,显然是她给他们的银子刺激了他们。
见着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她这才对他们说出,他们的领头人是那个叫林跃的少年,而他们一旦有了结果,便都由林跃来向她汇报。
由林跃分配好了任务,他们便一哄而散了,接着,她与林跃商量好了接头的地址,便也重新走回了繁华的大街上。
此时的她,还真是有几分的志满意得,仿佛看到,在她的部署下,一切的阴谋活动,都无处遁形。
就这样过了两天,谢静然看着桌前被她摊开的由林跃送来的情报,只感到心情大好。
据情报中所说,传播这个流言的,乃是三个年轻男子,并且三人均是器宇轩昂,风华绝代,一看便知不是常人。
刚看到这个描述,谢静然的唇边便不由拂起了一抹笑意。
有着如此形容的三人,不用亲眼去看,她便已经知道是谁了。
只是不想,他们竟会千里迢迢来到楚国,并且还花费如此大的力气还散播这样一条谣言。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这样做,也更加方便她找到他们。
谢静然将这些情报全部收好,这才举步朝门外走去。
在她的脸上,自然还是涂着一层易容药物,所以她才不相信他们能够将她认出来。
很快,她便来到了情报上所说的那个地址,这里看来还真的很不赖,是一个极为豪华的旅馆,比她住的那个要好上许多。
看来他们过的日子还真不错,却留着她一个人在楚国受罪,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尝尝才行!
她的唇边掠过一抹坏笑,便举步走入客栈里面,直直走向楼上他们住着的客房。
见着谢静然“眼露凶光”的样子,那些小二都不敢来招呼她,任由她朝楼上走去。经过的路人也都不敢来招惹她,似乎生怕将她身上的煞气也沾染上几分。
谢静然走到他们住着的那个庭院前,便伸手一挥,登时,在她身边的一座假山,便立即被她的掌风给击得支离破碎,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将周边的鸟儿们都给惊飞了。
而更为反应甚大的,自然是从房里冲出来的两个人了。
他们自房里冲出,便用轻功自楼上掠了下来,一直掠到她身前丈许远的地方,然后冷冷地看着她。
正是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
看着眼前两张熟悉的容颜,谢静然的眼里不由掠过一抹笑意,却只是挑衅似的望着他们。
看到她这个模样,上官铭语皱了皱眉,说:“不知姑娘是何人,为何要到此处寻事?”
谢静然一挑眉,说:“我不是什么人,我只是看你们不惯而已!怎么,不服气啊,不服气就来跟我动手啊!”
见她这样,便连南宫静泓的脸色也是不由变了,他凝眸看着她,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是还再这样胡搅蛮缠的话,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一边说着,他和上官铭语都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谢静然却仍是不知死活一般地看着他们,又是一挑眉:“好啊,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告诉你!”
看到他们都在等着她的回答,她微微一笑,说:“其实说起来,还是你们不知死活惹到了我!我跟你说好了,我就是太子殿下的亲信,今天我来这里,就是因为你们暗中散播对太子殿下不敬的流言!不过,看你们的样子,我也知道你们背后另有主谋,只要你们说出那个主谋在哪里,我就放过你们,怎么样?”
听得谢静然的话,两人的脸色都不由变了,换之而来的是一脸冰冷的神情,其中上官铭语更是冷冷地看着她,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你们楚国的太子殿下有什么不利的留言,为什么要扯到我们的身上,难道真当我们秦国人是好惹的?既然你要动手,那便尽管动手好了,又何必要说这番话?”
谢静然还真没想到,上官铭语竟然也有这么酷的时候,还会有这般厉害的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让她佩服之极。
她笑了声,说:“好啊,既然你们这么想打架,那就打好了!”
说着,谢静然连一声招呼也不打,便施展轻功向他们掠去,双掌早就已经蕴满内力,如同狂风席卷一般朝他们轰去。
她心里真是感到很憋屈,只因为慕容玄焱来到了楚国,并且明显来到楚国这么久了,也不去找她,若她不是真命天女,说不定现在,还会在端木夜歌的府里忍受着端木夜歌的折磨呢。
所以,她自然不能简单地放过他们,自然,也要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吃了。
他们见她向他们掠去,也是脸色一凝,接着便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摆出一副要招架她进攻的架势,显然也是已经将内力贯穿在自己的全身各处,只等着迎着她的这一击。
看到他们这样子,她唇边掠过一抹轻笑,却不用这一掌去击他们,而是再度在空中微微一使力,便只看见她如同一根轻盈无比的羽毛一般,在空中轻轻一转,便到达了他们的身后。
他们猝不及防之下,不由愣住,而她在这时,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身两脚踢去,一下子,便将他们的后背心踢了个正着。他们两个一个踉跄,再也站立不住,纷纷倒在了地上,回头怒视着她。
她轻盈盈落在地上,得意笑着望着他们,说:“怎么,现在服气了吧?”
上官铭语冷冷望着她,说:“你到底要如何?”
谢静然拍了拍手,走上前去,说:“我不是早说了么,我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今天到这里来,是特地来收拾你们的!唉,可惜你们幕后的那个主使人可真是不讲义气啊,到了现在,竟然还不出来,难道宁愿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下遭受这样的磨难么?”
这下,南宫静泓的脸色也是一冷,没好气地说道:“姑娘,你别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我们刚才是没有准备,所以才会被你趁机击败,若是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
谢静然不等他说完,便笑着截住他的话,笑道:“哈,可惜再没有下一次机会了!你们这次失败了,就再也不能翻身了!现在本姑娘要给你们的,可不仅仅只是一脚了!”
说着,她一边邪笑着,一边歪歪斜斜向他们走去。
他们看到她这样模样,脸上的神色都变了,接着,两人便对望了一眼,显然是在打着招呼,一起联手站起来,给与她致命的一击。
谢静然自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在他们眼神交流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便轻笑一声,说:“她说你们两个,到底打好招呼了没有?要是还没有的话,可是要加快点哦,她可是没有多少耐性的!”
听得她这话,他们两个便如同是被定住了身一般,脸上的表情,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便连她看着,也是有着几分的不忍。
而她就趁他们分神的这个瞬间,脚下的步子加快许多,一下子就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如同闪电一般,伸出手指,将他们的几个大穴全数点住。
他们只能恨恨地盯着她,怒道:“你到底想干些什么!”
谢静然笑了笑,说:“放心,我是不会杀了你们的!我只是想问些事情而已!不过,若你们不说的话,下场,可是会很严重的哦!”
听得她的威胁,他们两个根本不当一回事,纷纷转过脸去,连看她一眼也嫌多余。
她心里暗骂一声,火气更大,暗道你们不理她,难道她就没有办法让你们理?
于是她走到上官铭语的面前,蹲了下去,看着他冷冷的脸,扬眉一笑,接着,便伸出手去,抚上他的脸庞。
他被她这样的举措弄得一惊,身子一弹,便让自己的脸摆脱了她的“魔爪”,怒道:“你要干什么!”
她的手再度不老实地抚上了他的脸,邪笑了一声,说:“嘿,看不出来你还长得挺好看的啊,唉,本姑娘好久没有碰过男人了,不如今天……嘿嘿嘿……”
看到谢静然这般“奸邪”的笑意,上官铭语的眼里掠过一抹浓浓的不安,却是强自镇定说道:“你这个贱人,最好不要动我,否则——”
“否则怎样,难道你还能打得过我么?”
谢静然笑着将他的话截住,手指向下抚去,一下子便到了他的衣领处,对他一扬眉,说:“我告诉你,莫说你现在穴道被我点住,你没有办法对付我,便是我将你的穴道解开,你也是打不过我的,所以,你就乖乖地从了我吧,本姑娘不会亏待你的,怎样?”
说着,她的手越发的放肆,一下子揪住他的衣领,似有往下拉去的趋势。
见着她这样的举措,上官铭语眼中燃起熊熊的怒火,还有着一丝深沉的痛楚掠过,仿佛她这样的做法,是他分外不能忍受的一件事情。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倒是有着几分疑惑起来,这厮以前不是还去青楼的么,怎的现在她碰他一下,他都一副痛苦得要死的模样?
不过管他呢,她的目的实现最重要,其余的事情少管。
她扬眉一笑,说:“怎么,你感到很痛苦?很不希望本姑娘碰你?”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出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谢静然笑了笑,说:“很简单啊!我就是想知道,你们这次来楚国,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仅仅就是想在楚国造谣,对太子殿下不利这么简单?”
上官铭语冷冷地说:“我们到这里干什么,与你无关!”
“哎哟,你还挺硬气的嘛,那好啊——”
谢静然拖长着声音将这句话说出来,便用力扯住他的衣领,往下重重一拉!
被她这么一拉,他的衣领很快便被她拉了下去,露出他胸前的肌肤来,他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怒视着她,冷冷道:“你这个贱人,我警告你,你给我住手!”
谢静然嘿嘿一笑:“事到如今,我又怎么可能会放手?嘿,还真看不出,你的身材挺好的嘛,不错,本姑娘喜欢!”
见谢静然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他袒露的胸膛,他眼里的怒火燃烧得更为的激烈,几乎是低吼着说出一句话来:“你休要得意!我警告你,若你真的敢对我如何,我宁愿自断经脉,也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
“哈哈哈,是么?”谢静然仰天大笑三声,然后便低头对他说道,“唉,可惜你忘记了一件事情,我早已封住了你的经脉,你又怎么样能够自断经脉?再说了,在我的手下,你就算想咬舌自尽,也是不可能的!并且——”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更为的奸邪无比:“你以为你死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嘿嘿嘿……”
看见谢静然脸上这般可怕的笑容,上官铭语不由打了个寒颤,看到他这样,她倒也希望他快点松口的好,免得真的让她将他弄得全身光光,那样将来知道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他却仍是一咬牙,说道:“就算死,我也不愿受这种侮辱!”
谢静然心里暗叹,却是低下头去,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你竟然这般的宁死不屈,是本姑娘姿色太差,还是在你的心里,另有其人?”
被她这样对待,他很是敏感地躲了开去,怒视着她,冷冷说:“不关你的事情!”
“唉,本姑娘好心好意要跟你培养感情,岂止你这样不领情,那就休怪本姑娘辣手催草了!”
说完,谢静然继续着刚才的动作,轻轻一扯,他的衣裳被她扯落得更为的下了,而他也是双眼紧闭,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显然是她真的有什么动作,他就要跟她拼个鱼死网破。
眼见得他全身袒露的地方越来越多,便连谢静然的心里,也是不由担忧了起来,心里直骂他怎么就死不松口,难道真要她脱他个全身精光?
这样想着,她手下的动作不由慢了几分,心里也在想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样做,才能免除这样尴尬的场面发生。
可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紧抿双唇不发一声的南宫静泓,却忽然叫了起来:“好,我告诉你,你放过他!”
刚听到他的声音,谢静然便如同遭遇大赦一般,暗暗松了口气,望向南宫静泓,笑道:“哦?那就快说,否则你们两个都会没命!”
上官铭语也在这时叫了起来:“你不要说!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说出去!”
南宫静泓望了他一眼,紧紧一咬牙,才说道:“要是我不说,她便不会放过你!就算她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们还是有办法的!”
“可是——”
上官铭语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中跳出来了,明显可见,他们来楚国干的这件事情,真的是很重要的。
但南宫静泓却截住了他的话:“别可是了!我相信,如果知道了我们这样做的原因,皇上也必定不会责怪我们的!但是若你死了,我和皇上,便必定会痛悔上一辈子!”
听得他这样说,上官铭语不由沉默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一件什么分外重要的事情。
终于,在他沉思了好一会之后,他才终于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好,你说!”
谢静然被他们两个的对话弄得心里好奇更甚,听上官铭语这般说,便慌忙望向南宫静泓,喝道:“你快说,不然他就死定了!”
听了她的话,南宫静泓恨恨望她一眼,这才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到楚国,是为了找一个人!”
谢静然心里疑惑更甚,皱眉问道:“找谁?”
南宫静泓却开始犹豫了起来,仿佛在思忖着该不该将后面的话讲出来。
谢静然不耐烦叫道:“到底是谁?你快点说,不然你们两个都得死!”
被她这么一吓,南宫静泓却仍是没有听见一般,还在那边犹豫个不停。
她心里着实火大,正待发火时,却只听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自远处传来:“让我来告诉你!”
刚听着这个声音,谢静然的身子便不由轻轻颤了一下!
这个声音,日日夜夜都在她的耳边萦绕不休,可是,她却已经有许久,未曾真切地听到这个声音,也未曾看到过这个声音的主人了。
而现在,他却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么,她要不要也冲上前去,告诉他她的身份,告诉他,她一直在等着他来救她,告诉他,她一直在想着他?
仿佛觉察到她的反常,上官铭语抬眸,疑惑地望了她一眼。
正是因为他的这一眼,让她在瞬间便恢复了镇定。
她绝对不能因为慕容玄焱的出现,而自乱了阵脚!
不然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完全白费了!
谢静然冷冷朝上官铭语望了一眼,怒喝道:“你看什么看,难道还想本姑娘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情?”
然后不理他,径直朝从楼上掠来的慕容玄焱望去,说道:“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刚刚说出这句话来,谢静然便不由愣住!
在她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以前的慕容玄焱吗?
才不过短短十几天的功夫,他便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再不似以前的绝代风华,再不似以前的风神俊逸。
此刻的他,便似乎是遭受到了极大的挫折,以至于受到严重打击一般,连脸颊都瘦削了下去,眉宇间更是充满着重重的风霜,双鬓旁,隐隐可见星星点点的寒霜。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静然只感到她的心里,渐渐的涌起了一种无法明说的,既酸又涩的感觉,简直要将她的全身,都浸在这一种感觉之中,让她几乎要站立不住,只想着冲上前去,狠狠扎在他的怀里,伸手去抚平他眉宇间的风霜,将他双鬓旁的白霜全部剔除。
但现在的她,却只能勉强压抑着这种感觉,以免被上官铭语他们看出破绽。
因为极力压制着自己,她的身子,也是禁不住轻颤了起来,几乎要将心里所有的激动不安,全部都表露出来让他知道。
看见她这样的模样,上官铭语的神情更是疑惑,便连慕容玄焱望着她的眼神,也是有了几分探询。
她慌忙保持住镇定,朝他望去,没好气地说:“你也看什么看,本姑娘问你话呢!”
听得谢静然这样说,他移开眼神不看她,冷冷道:“我们到这里,是来找一个人的。”
谢静然仍然没好语气:“这我早知道了,到底是谁,你快说啊!”
他的眼里掠过一抹微微的怒意,但看见在她身边的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后,却又敛去,淡淡地说:“我们来找的,是我慕容玄焱的皇后,而她,正是被你们的太子殿下抓去的!现在你已经知道我们来楚国是为了什么事情,你可以放了他们吧?”
“什么?”
谢静然如同被晴天霹雳击中,万万想不到,他们到楚国,竟然是为了找她!
可是,假如他们来楚国的目的,真的是这样,又为什么不见他们的丝毫动作,而是在这里造谣中伤端木夜歌呢?
想到这里,她慌忙让心情平静下来,冷冷一笑,说:“不错,你们秦国的皇后,就是被太子殿下给抢来的!并且太子殿下还宣称,要立她为我们楚国的皇后呢!所以,你就别妄想你能将她救出来了!”
“你给我住口!”
谢静然刚说到这里,却只听见一声愤怒的叫喊。
这是谁?能发出这种怒喝的,难道是慕容玄焱?
可是为什么声音不像?
她疑惑地低头一看,却只发现上官铭语正怒视着她,叫道:“你尽管放心,不管如何,我们总是能将她救出来的!你们太子殿下就尽管做梦吧,别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了!”
谢静然心里更加疑惑,他变得这么激动干嘛,连慕容玄焱都没有发作,他倒是先开口了起来。
也许是认识到自己真是太激动了,上官铭语愣了愣,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仍然不甘示弱地盯着她。
她也不再看他,便扭转头去看慕容玄焱,只见他也是微微有些诧异地看了上官铭语一眼,旋即便又沉淀了眼神,转头来看她,淡淡地说:“这件事情不劳你关心了!我再问你一句,你放不放他们?”
谢静然没有得到答案,自然不肯轻易罢休,于是又说道:“这我倒是奇怪了,既然你们来楚国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你们的皇后,那又为何不去找,反而要对太子殿下不敬呢?”
慕容玄焱仍然淡淡地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管!”
“是么?”谢静然淡淡一笑,“若是你真这般觉得,那就真的不好意思了,咱们之前说的协议,全都推翻!所以,就当是为了他们两个,你,说是不说?”
慕容玄焱也许是真的没有被别人如此威胁过,所以脸色真的极为的不好看,看了一眼在地上的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脸色变得矛盾十分。
谢静然又在火上浇油,再度说道:“怎么,你答不答应?”
听得她这话,他的眼神中怒色闪过,却旋即又被无奈所填满。
终于,他似不堪重负一般,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好,我答应你!”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只听他在耳边说道:“其实我们这样做,正是为了——”
他说到这里,便明显又踌躇了起来,谢静然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吞吞吐吐,心里真的极为的不爽。
可是这时,南宫静泓已经在一边冷冷说道:“索性让我来说好了!我们这样做,正是为了救皇后娘娘!我们这样的做法,是你这样的一个妖女无法理解的,所以说了也是白说!”
这下谢静然心里倒是越发疑惑起来,他们明明是对付端木夜歌,又怎么是为了救她呢?
她心里转了几个圈,忽然似乎有些明白了,转头去看南宫静泓,淡淡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这样做,是为了转移端木夜歌的注意力,然后,才来救我……救你们的皇后?”
谢静然心里叫糟,她差点就露馅了,希望他们都没有听出来才好。
她感觉朝他们看去,却见他们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刚才露的马脚,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听得她的话,南宫静泓冷笑一声,说:“哼,还算你有点良心,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不错,我们就是这个打算的,不过就算你自己也不要紧,我们总有机会将皇后娘娘救出来的!”
谢静然的心里不由涌起一阵羞愧无比的情绪来,为着她自己这种怀疑他们诚意,并且还将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弄成这个样子的心理。
那么,她到底要怎样,才能弥补他们?
看到他们都在怒视着她的模样,她也知道她不能自己对他们说出她是谁,那样一来,她身为真命天女的身份,就会完全暴露在他们的面前了。
虽然他们是她完全信任的人,但是因为之前上官铭语对她说的话,却让她不得不顾虑十分。
所以,她压住心中想要对他们说出真相的念头,脸一冷,说道:“好,那我就回去禀报太子殿下,看看你们能不能救走谢静然!”
说完,谢静然冷冷朝他们一笑,再不理会他们,便扬长而去。
直到走远了,她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可是心里,却开始为她将怎么样出场而搜肠刮肚里面,若她就这样走出去,他们肯定会知道,她能够从端木夜歌的手中逃出来,肯定是有着什么猫腻。
那她到底要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呢?
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她都总是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过,与其这样拐弯抹角,还不如直接走到他们的面前,反正要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
主意打定,她便将脸上的易容药物弄掉,再换了身衣服,便朝他们住着的客栈走去。
刚刚才走到他们住的那个小庭院里,便只听见上官铭语略含着担忧的声音传来:“皇上,此番让端木夜歌的人知晓了我们来楚国的目的,那该怎么办?都怪我,若我武功再高明点,便不会有着这种情形发生了!”
慕容玄焱还没有说话,南宫静泓便赶紧说道:“不,应该怪我才是!是我开口说出来的,若我不说,就没有这种担忧了!”
“不,你都是为了救我,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听见他们两个还在为着这件事情自揽责任,一直没说话的慕容玄焱叹了口气,说:“你们都别说这些话了,这件事情,朕自有办法来解决!就算端木夜歌再有本事又如何,朕终是能将她救回来!”
虽然这般说着,他的声音里面,却充满一种淡淡的苦涩,显然是自己也知道,要到端木夜歌的府里去救人,该是一个多大的难题。
听到他这样的话语,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也不由沉沉地叹了口气。
谢静然心里一痛,慌忙举步向前,要告诉他们,其实她早就出来了,现在就在离他们一门之隔的外面。
这时,只听上官铭语似忽然下定决心一般,斩钉截铁地说道:“皇上,请恕微臣擅作主张!微臣决定此刻便前往京城,夜探端木夜歌的府邸!就算遭遇任何不测,也要将皇后娘娘救回来!”
听得他这般说,慕容玄焱慌忙拉住他,急急道:“铭语,你不能这样做!这件事情,还要等我们商量过后,才能付诸实际!”
上官铭语淡淡一笑,说:“皇上,若是真这般做的话,料想我们,便会永远没有机会救回皇后娘娘了!所以,还请皇上让微臣前往吧!”
说着,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动作,便只听见他的脚步声向门口的方向传来。
在他的身后,传来慕容玄焱含着苦涩的声音:“铭语,我对不住你!”
慕容玄焱连“朕”的称谓也不说了,由此可见,在他的心里,真的是对上官铭语有着极大的歉意,便连她,此刻心里,也是感觉对上官铭语感到又抱歉又感动。
想起刚才她对他做的那些事情,谢静然的脸更是悄然红了起来。
她没有丝毫犹豫,便也朝门的方向走去,正当她走到门口时,只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一个人愣在她的身前,怔怔地看着她,满眼皆是不敢置信。
她笑着看着愣住的上官铭语,笑道:“怎么,竟然不认识我了么?”
他却仍然是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模样,瞪大眼睛看她,双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房里传来慕容玄焱疑惑的声音:“铭语,怎么了?”
听着慕容玄焱的问话,上官铭语总算回过几分神来,颤抖着双唇说道:“她……她回来了……”
“她?她是谁?”
慕容玄焱再度问道,接着便只听见他朝门外走来的脚步声,谢静然笑了笑,在上官铭语的肩上轻轻拍拍,说:“你怎么这么激动,平时的冷静呢,都跑到哪里去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说完这话,谢静然不理他,擦过他的肩膀朝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么?”
刚听到她这句话,她便只感觉到慕容玄焱的脚步声蓦然止住,接着,便只听他的呼吸忽然沉重了起来,在一片寂静中,只能听见他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他含着深深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你……你是然儿?”
谢静然朝他走去,笑着说:“当然了,你总算听出我的声音来了,要不然,我可真是会失望死的!”
她这句话的话音刚落,便只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无比温暖无比熟悉的怀抱中!
那个怀抱的主人紧紧地抱住她,将她的身子勒得那般的紧,几乎要将她也嵌入他的身体中去,仿佛怕只要微微一松手,她便会就此消失在他的眼前,再不复出现。
被他抱着的那个瞬间,她的心也在突然间安定了下来。仿佛一直漂泊不休的航船,陡然找着了航行的方向,她伏在他的怀里,聆听着他紊乱不休的心跳声,只感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耳畔一直传来他低低的呐喊:“然儿,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没有任何华丽的词藻,仅仅是这般简单的感叹,却让谢静然的心里,忽的盈满了无法言说的甜蜜感觉。
她也紧紧将他的腰揽住,低低回道:“是啊,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然儿,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耳边依然想起他喃喃的细语,含着无限的思念和痛楚,让她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的疼了起来。
她也禁不住喃喃说着:“我也想你……现在我回来了,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了!”
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彻底将她心里的愧歉和思念,全部向他表露出来。
似乎只有一直说着这样的话语,才能感觉到彼此心里如同潮水一般的浓浓爱意。
听着谢静然的这句话,他似是听到了世间最动听的语言一般,将她抱得更紧,双唇一遍一遍摩挲着她的耳垂。
她只感到脸忽然间就开始发烫了,禁不住嗔道:“你不要这样,他们还在这里呢!”
“不要担心,他们早就走了!”
听着谢静然的话,他不由低笑一声,在她耳边轻笑道:“然儿,你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般的害羞起来?”
他的话让谢静然的脸越发的红了,她伸手将他一推,瞪他一眼:“我才不像你这样鲜廉寡耻呢!你做这种事情觉得不要紧,我可没有这么厚脸皮!哼,刚才你竟然敢分心,还好意思说想我,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说谎!”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是很想着他的,可是一看到他,却又忍不住想跟他抬杠,很想看到他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的模样,她的心理真是奇特啊,连她自己也看不透。
见她瞪着他,他慌忙上前来将她的双肩拥住,低头陪笑道:“这都是因为我太想你了啊!我们都这么久没见面了,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么?不见你的那些日子里,我每日每夜都在想着你,我想你想得心里都要空了!所以现在一看到你,我才会无法再忍受对你的浓浓思念……对这些,你都知道么?”
他的这些甜言蜜语,真的让谢静然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可是却悄悄的,自她的心底深处,渐渐的升起了一种无法明说的甜蜜感觉,尤其是看到他的神情渐变苦楚,只感到心里的那层甜蜜,也在向着苦涩转变,只想着要用她的柔情,来安慰他这一片苦苦的思念。
她伸出手去,将他也紧紧抱着,喃喃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然儿……”
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呼着她的名字,她应了声,抬头去看他,却只看到他含笑的眼。
他的眼里有种莫名的情愫,看得她不由一愣,心里也渐渐有种不祥的预感升起,脱口而出:“你要干嘛?”
他低低一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然儿,我已经好久没有尝到你的味道了,所以今天,不如……”
看到他的坏笑,再听到他这样的话语,谢静然就算是傻瓜,也是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了,不由满脸通红,将他推开去,说道:“你要干什么!现在可是白天啊——”
但她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只感到他的唇已经轻轻落在了她的双唇上,将她所有的话语都全部逼了回去。
他在她的双唇上重重辗转着,仿佛要将心里喷涌而出的思念,全部都在此刻倾泻出来,也将她所有想反抗的念头,全数给消弭得无影无踪。
唉,这条色龙,她还是随他而去吧。
经过一番柔情蜜意后,慕容玄焱将她紧紧拥在怀中,让她枕着他的手臂躺着。他则是用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长发,轻叹道:“然儿,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太子吧!”
谢静然还在沉迷在他的柔情中呢,忽然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禁不住惊道:“你说什么?”
千万千万要保佑她,是她听错了啊,毕竟她可不想跟他讨论这么严肃的一个问题。
可是他却是万分认真地对她说道:“我想要个小太子,然儿,你答应么?”
听着他这句话,谢静然心里倒还真是有几分犹豫,想起他当皇帝都当了这么多年了,可就是没有皇子,难怪他会这么想要小孩。
可是她也还年轻啊,要她现在就生孩子,她可不会答应。
于是她犹豫了好一会,才斩钉截铁一般说道:“不,我才不想生呢,生小孩那么痛,我才不干!”
想当年,她可是一个坚定无比的丁克主义者,她喜欢小孩子不假,但她喜欢的都是别人生的很可爱的小孩,要她自己生,她才不答应呢。
听她说得这么坚决,慕容玄焱的眼中掠过一道受伤的痕迹,黯然道:“然儿,你就那般不愿为我生个小太子么?”
说完这话,他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便又叹道:“可是我身为秦国的皇帝,是必定需要有个太子来继位的啊!唉,既然你不肯给我生个小太子,那我就只好去找别人了……”
他刚说到这里,谢静然便一眼瞪去:“慕容玄焱,你敢这样做!”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谁叫你不肯这样做的……”
他一副很是无可奈何的模样,让她看得恨得牙痒痒的,禁不住伸出手去,在他的手臂上狠狠揪了一下,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她解恨地朝他笑笑:“怎么,还敢不敢有这样的念头?”
他也朝她笑笑:“我当然不会做这种事情了,只是……然儿,我只希望着,秦国的万里江山,我只能让我们的孩子来继承,你愿意答应我的请求么?”
谢静然心里真的极想答应他的话,可是她却真的很不想生小孩,那她该怎么抉择?
看到她一直沉默不语的模样,慕容玄焱的眉宇间掠过一抹淡淡的黯然,旋即却又伸手抚着她的长发,轻笑道:“然儿,不要为难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听到他这句话,谢静然的心里更加的感到愧疚了起来,只感到自己也要为他做些什么事情,才能彻底将她心里的愧歉之意给抵消掉。
想着他刚才对她说的话,她忽然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来,于是慌忙说道:“你说,要让我们未来的孩子,继承你的万里江山?”
他的双眼一亮,喜道:“然儿,你同意了?”
看着着他这个神情,谢静然不由一愣:“同意什么?”
旋即,她便反应了过来,对他一笑:“你别误会啊,我可没有答应现在要给你生孩子!”
听到她这话,他的眼神立时便黯淡了下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见他这样,她也知道他心里真的很难受,于是便慌忙对他说道:“其实,我们现在还年轻啊,所以这件事情,现在也不急嘛,就索性留到以后来说好了!现在我要跟你说的,是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你可要听好了!”
他的神情仍是黯然无比,却是没说什么,只是点头说道:“我在听着,你说吧。”
谢静然对他一笑,说:“不要这么沮丧嘛,来,你看看我的后背!”
对他说出这句话来,不能不说是经过她重重思考之后才做出来的事情。
他不比端木夜歌,对端木夜歌,就算他因为她是真命天女而来利用她,对她造成的伤害也没有太大,但若是慕容玄焱也这样,那么他在她心上留下的创伤,那便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所以,据上官铭语说的那样,就算是为了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她也要将这件事情瞒着他。
但是现在,她却终于决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了,只因在她的心里,她也早已下定决心,不管如何,无论世间有什么艰难险阻来拦截她们,她也终是会助他赢得这天下!
可是,他听了她的这句话后,却只是坏笑一声,说:“然儿,你这样说,莫非是想换个体位再来一遍?”
“你这条大色龙,你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听得他的话,谢静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在说了些什么,不由脸色一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却仍是坏笑不已,显然仍然在将这件事情想歪了方向,她只好再度瞪他,加重语气说道:“我说了,你看我的后背,快点!”
见谢静然一脸严肃的模样,他也明显认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看她已经扭转身子对着他,于是也不再废话,便低头朝她的后背望去。
当他的视线触到她的后背时,他的双眼不由瞪得老大,禁不住颤声说道:“然儿……这这是什么?”
谢静然对他一笑:“你不会吧,我背上的这个东西这么明显,你竟然都认不出来?”
听得她这句话,他总算冷静了几分,但声音仍是有几分颤抖:“这是金凤……你……你是真命天女……”
看到他仍然激动不已,并且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模样,谢静然伸手一推他:“喂,你不会吧,这么吃惊!知道了我是真命天女,你是不是感到很激动?”
他没有答她的话,只因为他的所有表现,都已经表现出来了这个念头。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问道:“据说真命天女都有着极高的武功,可是你……”
他疑惑的眼看着她,明显是在说她明明没有武功,怎么可能会是真命天女的模样。
她心里老大不痛快,没好气地说:“我当然有武功了!要是没有武功的话,怎么可能会连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都不是我的对手?”
慕容玄焱一脸的错愕,不可置信一般伸手指着她,惊道:“然儿,那个人竟然是你!”
看到他这个模样,谢静然才忽然反应过来!
天,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看到她沮丧无比的模样,慕容玄焱的脸渐渐的也不好看起来,他哼了声,说:“哼,你竟然对铭语做出那种事情来,那时要不是我出来了,你岂不是要当着依然的面与他——”
似乎是气到说不出话来,刚刚说到这里,他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只是他的双眼,却是愤愤地看着她,从里面喷射出来的怒火,几乎都要将她给烧化了。
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样子,谢静然的心禁不住轻轻抖了下,然后赶紧将胆子给壮了下,不示弱地说:“我那时候也只是吓吓他嘛,我当时就是气不过你们不来找我!所以我才要逼着他问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的原因,难道也有错吗?”
“但是你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
慕容玄焱再度低吼了起来,几乎将她吓得一个哆嗦。
她不满地瞪他一眼:“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罗嗦,我不就是将他吓吓吗,怎么记仇成这个样子!”
听得她还在继续反驳他,慕容玄焱的脸色越发难看,终于忍不住再度爆发出来:“你搞清楚点,他是个男人,你可是个女人,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寂静,寂静……
他说出这句话来,仿佛认识到了自己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嘴巴张得老大,满脸都是追悔莫及的表情。
而她,却忽然明白过来他这样说的意思,不由笑得如同一只成功偷腥的小狐狸一般,伸出手来指着他,笑道:“哈哈,我还说你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原来……原来你是在吃醋,哈哈哈!”
他被她笑得脸似乎有点红,却是装作若无其事一般说道:“我哪有吃醋!谢静然,你不要乱说!”
谢静然却根本不理会他,仍是径自笑得开怀,好不容易让她逮着个可以将他笑话的时刻,她自然不会浪费。
他被她笑得越发的不自在起来,终于忍不住恼羞成怒,伸出手来,一把将她的嘴堵住,涨红着脸说道:“谢静然,我说了我没有吃醋!”
他这样子,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为了让自己从他的“魔爪”中解放出来,谢静然只好装作一副相信他的模样,拼命用真诚无比的眼神来看他,希望能够让他不要再这样对她。
他见着她这样的眼神,颇有些顾虑地向她问道:“你真的不会再说了?”
谢静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于是拼命点头,再度向他表露出她的“真诚”来。
他又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松开了手。
她总算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偷眼瞄了一下他,只见他仍是有些不自在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又将视线瞄向了别的方向。
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心里不由有了一种奇特的甜蜜感觉。
她自然知道他是在害羞刚才的话,可是却顾及着面子,死活不肯对她承认。
不过他不承认就算了,她心里明白就行,知道他的心里,对她这般的重视,那当然是她最高兴并且自豪无比的事情了。
他见她仍是一副仿佛暗自偷笑的模样,不由危险地一眯眼,说:“你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表情这样奇怪?”
听得他这样问,谢静然自然不敢对他说出我心里的真实想法,于是眼珠一转,想起刚才未完的话题来,于是慌忙说道:“我想起了一件很好的事情!”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能让你想到偷笑不已?”
他很是不相信地看着她,看到她的信任度已经在他这里打了折扣,谢静然心里颇有些郁闷,于是便赶紧开口:“玄焱,你想不想当天下霸主?”
他疑惑地看着她:“天下霸主?”
看到他明显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她再度强调了一遍:“是啊,天下霸主!就是将楚国和临国都给灭了,让整个天下,成为咱们秦国的天下,而你,就是整个天下的君主!你想不想当这个君主?”
听得谢静然这句话,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她,讷讷地说:“然儿,你不是在开玩笑?”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你看我说得这么严肃,像是在开玩笑么?”
他不由也是失笑,但脸色也渐渐的凝重起来,说:“然儿,你……你愿意帮我么?”
看到他这样子,谢静然不由笑了:“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自然会帮你的!并且……你自己也说了,想给我们的孩子留下万里江山,所以,我自然也要尽一份力了……”
她刚刚才说到这里,便只感到自己的双肩被一双手紧紧拥住。
慕容玄焱紧紧抱着她,不住的说:“我愿意……我要成为天下的霸主,我要让你成为这个天下的皇后,我要让我和你,成为名传千古的一对帝后!”
听着他这样的承诺,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她也感到她的血液仿佛都要沸腾了起来,不由也倚靠在他的怀中,低低应道:“对,我要和你,成为名传千古的一对帝后!”
一种无法描述的温情,渐渐在房间里面升起,让她几乎要完全沉迷其中,永远不要让它离开。
可是这时,她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慌忙对慕容玄焱说道:“玄焱,现在已经找到我了,我们是不是要赶快回到秦国?”
听得她的话,慕容玄焱不由微微犹豫了一下,他还没有说话,她便已经说道:“你是不是还不愿意走?是不是还想再对付端木夜歌?”
“无论如何,你都是被他带到这里来的,他对你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放过他!”慕容玄焱的声音有了几分冷意。
谢静然赶紧拉住他的手,说:“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再对付他了!”
慕容玄焱的手僵住,声音也僵硬了起来:“为什么不能!然儿,你什么时候,竟然对一个这样子对你的人心慈手软起来?”
谢静然不由叹了口气,说:“端木夜歌也是一个可怜人,他这样子做,都是不得已的。其实他当初抓我到这里来,并不是要对付我,而是要利用我来对付端木夜弦。他也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所以,我们还是放过他吧。”
“然儿……”
慕容玄焱喃喃念着,声音里仍是有着几分踌躇。
“玄焱,他现在是我的朋友,我真的不想让你们两个这般对立。”
谢静然又是叹了口气,抬眸看他,眼里尽是微微的无奈。
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慕容玄焱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随着她眼里无奈的变深,他也只好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答应你~!”
听到他这样的话,谢静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禁不住将他的手握紧,低低地说:“玄焱,谢谢你。”
他也握紧她的手,说道:“然儿,不要谢我,在你我之间,不要说这个词!”
他的这句话,将她心里说得暖暖的,的确,在她和他之间,不需言谢,但是在她的心里,还是因为自己的这个要求,而感到愧歉难当。
本来,在这个时候来对付根基不稳的端木夜歌,本是再好不过,可是因为她,他却宁愿放弃这个机会,只为了不让她伤心,又叫她怎么能过意得去?
所以,她自然要做出些补偿的行为,才能让她的心里,也不要那般的沉重。
“玄焱。”她低低叫起他的名字,说,“虽然现在,我不肯你去对付端木夜歌,可是,若日后,你与他处于敌对的立场时,我只会帮一个人,那就是你!”
“然儿!”
听着谢静然这话,慕容玄焱不由全身微微一震,惊喜地将她的名字念了出来,旋即便将她拥得更紧,喃喃的说:“谢谢你,然儿!”
谢静然嗔怒地看了一眼,说:“不是你自己说的么,在我们之间,不必言谢,怎么你自己又犯了这个错误了?”
“对对对,在我们之间,的确不应言谢,都是我错了!”
他将这句话说完,便又将唇凑向她的耳畔,坏笑着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便不如让我好好地向你赔罪,如何?”
她还没有任何反应,他便已经轻咬上她的耳垂,她只好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这条大色龙,还真是极度的欲求不满啊!
休整了一夜之后,他们四个人总算好好地叙了下旧,接着,便打理好行装回秦国去了。
在回秦国之前,应该要算的账,自然全部不能忽略,比如,之前大大得罪过他们的冷某人。
这次她们自然不会再怕他们,他们有着四个人,她的武功又那样高,就算冷傲枫将他全部的手下派出来,也是无法奈何得了她们。
所以这次他们去寻仇,当真是雄赳赳气昂昂,就差喊着口号前往了。
很快就来到那次她被端木夜歌掳走的那个小城了,想起那时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还颇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也不知道那次他们走了之后,阙星裔到底怎么样了。
想起他来,谢静然的心里不由有了几分的歉意,因着他对她的感情,她却根本无法,也不能给与任何回应,所以她真的不敢再去想,若这次见到了他,她又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也不知道若她要让冷傲枫吃什么苦头,他会不会出来干涉。
倘若他出来插手的话,那她倒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倒是慕容玄焱,比她坦然了许多,他在这里受了不少苦,对这里只有恨没有爱,自然不会像她这样纠结。
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冷酷模样。
看来心里矛盾不休的人,也只有她一个了。
她只有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免得再去想这些事情分心,那她就太对不起他们三个人了。
冷傲枫的情报网还真不是盖的,他们刚刚才出现在这个小城里面,便只看到四周静悄悄的,不见任何上次看到的商贩小摊,也不见任何的行人,整条街上安静得吓人。
知道这是冷傲枫的布置,他们四个人都纷纷聚精会神地注意着四周,生怕冷傲枫的人就埋伏在屋檐各处,只等着他们精力涣散的时候,暗中放冷箭,那他们就真的避无可避了。
就这样观察了好一会,也终是没有看到一点不对劲之处,他们对望一眼,便继续向前走去,看看冷傲枫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们刚刚转过一个街角,也不见任何不对劲之处,正在有些放松警惕之时,却只听见一个冰冷无比的声音传来:“慕容玄焱,你竟然还有胆子自投罗网!”
刚听到这个声音,慕容玄焱的眼眸便不由一紧,谢静然的双拳也在此刻握紧了。
哼,冷傲枫,我一定会让你为你以前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这样想着,她冰冷的眼神,已经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冷傲枫正站在前方,在他身后是一大群小弟。
他正冷笑着看着她们,在他的眼中,仿佛她们已经成了四个死人。
他冷笑了一声,说:“本尊本来还以为,此次只有你们两个笨蛋来自投罗网,可是不想,你们秦国的两大重臣也来了!这样也好,免得本尊再花费力气去秦国都城对付你们,今天,本尊就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说完这话,他便重重一挥手,登时,他身后的那些小弟们都蜂拥而上,也不知做了些什么,便将谢静然和慕容玄焱他们三个给分开了。
然后,他们便将慕容玄焱他们三个给重重包围起来,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看到眼前这副情景,谢静然怒瞪向冷傲枫,说道:“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冷傲枫好整以暇地看了那里一眼,又望向她,淡淡地说:“没什么意思!本尊只是想好好地亲手收拾一下你这个女人而已,也让你知道一下,你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看到他这个模样,谢静然心里一突,慌忙问道:“阙星裔呢?他哪里去了,是不是被你给杀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就分外的凉了,只希望自己来得不要太迟,若阙星裔真的被冷傲枫给杀了,那她就一辈子都要生活在悔恨中了。
听了她的话,冷傲枫双瞳一紧,冷冷的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他这话说得很是无礼,却让谢静然放下心来,不由喜道:“他没死?”
冷傲枫没有再答她的话,只是冷冷哼了声,却让她的心里更加的轻松了起来。
阙星裔没死,那就太好了!
可是她还来不及欢呼雀跃,就只听到耳边再度传来冷傲枫冷冷的声音:“但是,你对星裔做出来的那些事情,本尊却是永远不会原谅你!这次,你就乖乖地给星裔当妻子吧!”
眼看他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她还真的很是手痒,极想一掌劈去,将他劈得吐血而亡。
但是……她看了一眼身旁并不是很吃力的慕容玄焱三人,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冷傲枫不是不知道她武功很好么,那她就暂且骗骗他,再给他致命一击啊~!
嗯,貌似这样很好玩,那她就开始吧!
眼看冷傲枫要上前来活捉她,她一副很是无畏的样子看着他,冷冷的说:“哼,你别以为你自己很厉害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我不怕你!再说了,你以为慕容玄焱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你抓走么?你就别做梦了!”
“哈哈哈!”
听了她的话,冷傲枫却只是仰天长笑起来,等他笑够了,他才低头来看着她,一脸的轻嘲:“不想经过这么多天不见,你仍然是跟以前一样天真!哈哈,你真以为本尊的人这般不济事,连他们三个也是无法收拾?”
谢静然仍然装作一副毫不屈服的模样看着他,叫道:“哼,你别得意,等你被我们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听得她这么说,冷傲枫再度狂笑起来,明显是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她冷眼看着他,心里却在暗笑:哈哈,你就笑吧,现在笑得越开心,待会你就越痛苦!
也许是看她反应奇怪,他冷哼了一声,说:“你还真是镇定呢,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尊也就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说着,他没有丝毫的停顿,便立即施展轻功向她掠来。
看到他这样子,她装出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样,慌忙转身就逃,一边逃一边大叫:“玄焱,你快来救我啊!”
自然,在现在这样喧闹的情况下,她再怎么叫得大声,但没有在声音里面贯上内力,不管怎么样,慕容玄焱也是不可能听见的了。
所以,尽管她大叫救命,慕容玄焱也是没有一点反应。
见着眼前的情景,冷傲枫连声冷笑:“哼,你还希望慕容玄焱会来救你?你别做梦,他尚且自顾不暇,又怎会可能来救你?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将你抓起来跟星裔成亲吧!”
谢静然头也没回,只是径自向前逃着,一边逃一边大叫:“你做梦!我打死也不会答应你这个威胁的!”
“好,好!”
冷傲枫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得晕头了,竟然说出这两个字来,然后,便是脸色变得越发的冰冷起来。
他止住追着她的步子,冷冷的说:“既然你这般不愿嫁给星裔,那么,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看到他如同再世阎罗一般可怕的模样,谢静然倒真的是打了个寒颤,然后才稳住心神问道:“你究竟想干些什么?”
他冷笑一声:“你不愿意嫁给星裔,那么就算我将你抓住也是无益!既然这样,那我为何还要将你留在这个世上,不如将你一掌劈死,也好断了星裔的念想!”
谢静然没想到他会这般的心狠手辣,原本还想装作没有武功戏弄他一下的呢,可是现在看来,要是她再不展露她的武功,那她可就真的会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主意打定,她也不再露出任何假装的害怕表情了,她平静无比地盯着他,淡淡地说:“好,既然你打算这么做,那便放马过来吧!”
他听到她这么说,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疑惑,但旋即又被冰冷所覆盖。
她也是冷冷地望着他,在他对她杀心大起的那一刻,便也是他的葬身之时!
他能下定狠心杀她,她自然也用不着对他手下留情!
于是,她的右手也在袖中暗自凝好内力,只等着他一掌劈来,她也能够及时地向他劈去。
果然,不出片刻,便只看到他的双掌变得如同冰雪一般的莹白透明,明显已经注入了深厚的内力。
谢静然仍是不闪不避地看着他,任凭着他在她的眼前,明目张胆地聚集内力。
再看到她镇定的神情,他眼里又掠过一抹疑惑,却是不及细想,伸掌便朝她袭来!
随着他内力的前行,在她和他之间,卷起一阵狂风,卷得地上的砂石尘土,纷纷地扬了起来。
她眯眼看着眼前的情景,唇边泛过一抹冷笑。
用了十成的掌力来对付她,看来,他真的是想杀了她啊。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又为何要心存仁慈?不如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
眼见得那一阵砂石尘土如同海浪一般向她袭来,她脚下向后退了好几步。
乍看起来,便如同是被他这一阵掌风给卷得向后退去,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向后退了几步,让她和他之间的距离恰好处于一定程度的时候,才是她的掌力威力最大的时刻。
可惜这一切,他却是根本不知道!
所以,他只有死路一条!
谢静然冷冷看着在砂石尘土的间隙中冷笑的冷傲枫,心里着实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她,竟要置她于死地这般歹毒。
但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对于一个将死的人来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看到他掌力的威力已经离她不过丈许的距离了,谢静然唇边冷笑掠过,右手从袖中拿了出来,开始对他进行她致命的一击!
可是这时,却发生了一件令她和冷傲枫都措手不及的事情!
正当她要全力对付冷傲枫时,却只见在他们之间,忽然掠进一个黑色的影子!
她眼前一花,定睛看去,只看见在那些砂石尘土的前面,正有一个人正站在那里,恰巧拦住冷傲枫的那一掌的威力!
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阙星裔!
她心里忽然如同炸雷响起一般,刹那间盲了心盲了智,只知道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看着阙星裔忽然冲出来,看着阙星裔为她挡住冷傲枫的那一掌,看着阙星裔被这一掌轰得倒在地上!
就在他倒在地上的那刻,看到自他口中喷出来的鲜血,她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的疼,赶紧冲了上去要将他扶起来。
她真的好后悔,她为什么要假装没有武功,为什么要戏弄冷傲枫,要是她一开始就展露出她自己的武功,那么阙星裔就不会做出这件事情来,他也不会受伤!
为什么她要这样做,为什么!
谢静然只感到她的眼泪如同泉水一般涌了出来,她疾步冲了上去,要对阙星裔好好说声对不起,要向他表示她的歉意和悔恨,可是这时,却只听耳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星裔!”
旋即,便只看见眼前一道人影闪过,躺在地上的阙星裔已经不见!
她抬眸一看,却只见在不远处,阙星裔正无力地倒在冷傲枫怀中,而冷傲枫正一脸心痛悔恨地看着怀中的阙星裔!
冷傲枫仿佛没有注意到她正在看着他们两个,他只是望着怀里的阙星裔,嘶声叫道:“星裔,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执迷不悟?谢静然这个女人,值得你这样对她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傻,为什么!”
听到他这样的语气,谢静然的心里也极为的不好受,他身为阙星裔的兄弟,却亲手将阙星裔击伤,在他的心里,想必也是会心如刀割吧?
听得冷傲枫的话,阙星裔却只是淡淡地朝他一笑,艰难的说道:“傲枫,我有话要对谢静然说,你将我扶到她那里去!”
“不行!”一丝考虑也没有,冷傲枫便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转而冷冷地盯着谢静然,说,“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所以你才会变成这样子!我不能再让她害你,我要杀了她!”
“不,不行,傲枫,你不能这样做——”
阙星裔慌忙拉住冷傲枫的手,刚刚说完这句话,口中便不可抑制一般淌出鲜血来。
冷傲枫焦急地低头看他,急急道:“星裔,你怎么了?好,我答应你,我不杀她,我现在就带你去疗伤,我带你去疗伤,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
阙星裔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我知道我自己的伤,我原先经脉就受过损伤,这次又受你全力一击,再也没有复合的可能了!傲枫,你就答应我的要求,让我对谢静然说一些话,行么?”
听到阙星裔的请求,冷傲枫却仍是坚决地摇头,冷冷地说:“不行!我不能再让这个女人来害你,我要带你去疗伤,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看到这个女人!”
“傲枫!”
阙星裔也不由动了气,低吼出冷傲枫的名字,便又不由喷出了口鲜血。
但他却是一边喘息一边艰难地说着:“傲枫,你让我跟她说几句话!你别让我恨你,别让我死不瞑目!”
“星裔……”
看到阙星裔坚决的眼神,冷傲枫似乎也有几分的动容,低头望着阙星裔,一副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决定的模样。
就当谢静然正以为他会答应阙星裔的要求时,却只见他的脸上掠过一抹痛苦的神色,接着便将阙星裔紧紧地抱住!
他紧紧抱着阙星裔,如同疯了一般嘶声大吼:“不,我不会松手的!我不会再看着你走向她,我不会再度将你丢下,我永远也不愿意看着你和她在一起!”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谢静然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暂时已经将阙星裔受伤的心痛丢向了一边,而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钩住了全部的心神。
只见阙星裔的神情也是如同她一般,他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冷傲枫,仿佛第一次见到冷傲枫一般,眼神之中尽是陌生。
在他们两个惊愕的注视之中,只听见冷傲枫疯狂的声音继续响着:“你知不知道,当我看见你为这个女人痛苦伤心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么的难受!以往你虽然女人不少,却没有一个让你为她如此,但是谢静然不同!她轻而易举就将你的心给勾走了,也让我充分认识到,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在世间,我绝对不容许她将你就这样蛊惑!你是我的,我不许任何人将你抢走,我绝对不许!”
这,这是不是太狗血了一点?
谢静然似乎被定住了身子一般,全身连动也也动不了,只知道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却只感到啼笑皆非。
天啊,谁能来告诉她,她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看到阙星裔同样不可置信的眼神,她却只能认命地承认,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发生的。
冷傲枫,竟然是个同性恋!
他喜欢的人,就是阙星裔!
难怪他会对她恨之入骨,并且一直想置她于死地而后快了!
她心里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她真的万分不能接受,这种狗血并且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并且还是跟她有着关系的。
阙星裔怔怔地看着冷傲枫,喃喃的说:“傲枫,你……你说什么?!”
这个问题,也是谢静然想问的,她还是不能相信冷傲枫是个同性恋,毕竟他之前,也是对女人有着意思的,又怎么可能会喜欢阙星裔呢?
听见阙星裔这般迟疑的语气,冷傲枫的眼神却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他低头看着阙星裔,仿佛看着自己最珍视的物品一般。
他就这样看着阙星裔,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不会放你走,更不会放你到谢静然的身边!你是我的,你只能属于我,谁也无法将你抢走!”
omg!
谢静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他们两个人,不知道阙星裔会有着的回答。
她忽然觉得,在他们三个人之间,仿佛只有她,才是彻彻底底的第三者。
他们自幼便生活在一起,而她是后来才出现的,却偏偏将阙星裔的心给夺走。
既然这样,若阙星裔对冷傲枫的感情不会加以反对,那她便对这件事情袖手旁观好了。
面对冷傲枫温柔无比的眼神,阙星裔却似乎万分不能接受一般,只是以一种啼笑皆非的表情看着冷傲枫,摇头说道:“傲枫,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觉得跟我说这些很好玩,你觉得你这般说,我就不会再对谢静然动心?傲枫,你别开玩笑了,快让我过去,快让我过去!”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阙星裔的口中,再度吐出一口鲜血来,显见已经深深地伤到了经脉。
看到他这样,冷傲枫却更是不肯放手。
他将阙星裔抱得更紧,坚决的说:“不行,我不能放手!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怀里!”
哇靠,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看着一个像冷傲枫这般冷酷无比的男人说着这样温情脉脉的话,并且还是对另一个男人说的,她又怎么能忍受得了!
尤其是这另一个男人还身受重伤,还对他没有一点不正常的感情!
看到阙星裔的神情更为的痛楚,脸色也越发的苍白起来,她心里也知道了他的选择。
说到底,还是她对不起他,那么,便让她来替他实现这个愿望吧。
她冷冷盯着冷傲枫,淡淡地说:“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他,可是他临死之前的愿望,你都不肯替他实现,你这样的做法,也是爱么?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听得她的话,冷傲枫抬起头来看她,此刻他的眼神,与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的眼里,闪动着不停变幻的冰锋,其中含着的冷意那般的深,一副几乎要将她冰冻当场的模样。
她也是毫不示弱地望着他,怎么,跟她比谁的眼神冷么,那她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
见她这般针锋相对,他的唇边渐渐浮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谢静然,你找死么?”
谢静然一扬头,笑道:“反正不管如何,我都要替阙星裔了却他的心愿!既然你不肯让他过来,那我就只好去抢他过来了!”
说完,她不顾他们两个出现的惊异眼神,脚下微动,身形便如同轻盈的羽毛一般,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掠去。
看见这个情景,冷傲枫的眼中出现不可思议的神色,良久才讷讷道:“谢静然,你竟然……”
谢静然看到阙星裔同样不可思议的眼神,眼里掠过一抹歉意,对他轻轻说道:“对不起,若我早点显露出我的武功,你就不会这样了……”
听得她的话,他的双唇微动,却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她朝他微微一笑,便在冷傲枫惊愕之中,轻而易举便将阙星裔给夺了过来。
然后,她的身子轻轻旋了几旋,他们便离冷傲枫有着丈许的距离了。
谢静然低头对阙星裔说道:“你别急,我能够替你将经脉治好的,我不会让你死!”
“没用的。”听了她的话,阙星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谢静然,看到你为我落泪,我心里真的好高兴……只是,我的伤我自己最清楚,就算是神仙再世,也终是无法再治好我的伤。我走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为我伤心,知道么……”
他的这席话,让她心里的歉意越发的深,悲伤如同潮水一般地涌了上来,将她所有的神志都淹没殆尽。
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颗一颗,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掉了下来。
“别哭!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泪!”
耳边,传来阙星裔温柔的声音,朦胧中,谢静然只感到她的脸颊上,有一个温热无比的物体轻触,原来是阙星裔的手指。
他的手指,动作轻柔地为她拂去脸上的泪痕,可是刚刚拂掉一颗,却又有数不尽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终于忍不住,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哽咽着说:“你为什么不恨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将我有武功的事情说出来,你就不会替我挡这一掌!不,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要治好你,你相信我好吗?”
阙星裔的双臂,也环上了她的肩膀,她还是第一次发现,他也有这般无力的时刻。
如同一片失去依归的树叶,颓然无力地落在她的肩上,倚靠着她的力量,才能不倒在地上。
她心里越发的酸楚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翻来覆去地说着一句同样的话:“对不起,阙星裔,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以她的武功,她也能够清楚的知道,阙星裔的伤,真的再不能救治。
就算她是真命天女,拥有着世人难及的高深内力,也终是无能为力。
怀里阙星裔的生机似乎在渐渐地逝去,也让她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她越发紧地抱住了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去他离开她的脚步。
“谢静然,我有话要对你说!”
正在不停流泪的谢静然,听到这句话后,才想起来他刚才一直坚持着的事情。
“什么事?”她稍稍止住泪水,双眼朦胧地看着他。
看到她满脸泪痕的模样,他不由一笑:“谢静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呢,尤其想着你这样是为了我,更是让我高兴万分,便算是死,我也是此生无憾了……”
谢静然的心一紧,低叫道:“你不要说了,我不准你说那个字!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不会死的!”
“好,我不再说这个字了,你也不要再哭了,好么?”
听她这么说,阙星裔朝她微微一笑,让她的心里,不由轻松了几分。
看见她点头,他这才说道:“我要对你说的话,可是很重要的,你一定要好好地听哦——”
他刚说到这里,谢静然便只听到冷傲枫的声音忽然传来:“星裔,你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对这个女人这样痴迷!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了么?”
“傲枫,对不起!”
阙星裔转过头去看冷傲枫,只见此刻的冷傲枫,已经完全不像以前的模样,现在的他,满脸的颓废和绝望,看着阙星裔,就像是看着一个永远也触不到的人一般,眼里充满着深沉的悲哀。
看到他这样的眼神,谢静然心里忽然也感到一阵微痛。
他再怎样可恶,他的这一份情,再怎样的为世俗所不容,可是他对阙星裔的爱,却终是不可避免地让她感到感动万分。
若她连一分的机会也不给他,那才真是世间最残忍的事情。
她不由叹了口气,说:“阙星裔,你当真没有话要对他说么,你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谢静然,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你插手!”
谢静然刚说完这句话,就只听见冷傲枫冰冷的声音,让她只有叹气。
果然,在情敌的眼里,她做什么都是错的,那她也只好袖手旁观了。
冷傲枫对她说出这句话后,便又用期盼的眼神来看着阙星裔,显然对她刚才那句话的效果,很是有着几分寄托。
阙星裔静静地望着他,眼里神光闪烁,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看到这样的情景,冷傲枫眼里的期盼之色渐渐淡去,绝望又再度笼上了他的眼眸。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阙星裔的声音响起:“傲枫,你能答应我的一个要求么?”
听见这句话,仿佛听到最美妙的天籁一般,冷傲枫迅速抬起头来,欢欣地看着阙星裔,问道:“星裔,你要我答应你什么要求!你尽管说,我必定不会违抗你的意思!”
听得冷傲枫这般承诺,阙星裔的眼里掠过一抹歉意,快得转瞬即逝,几乎没有人能够发掘。
终于,他不易察觉一般轻轻叹了口气,终是说道:“傲枫,你能不能答应我,你不要再对付慕容玄焱了,也不要再和谢麟联手了,更不要插手三国之间的事情,你答应么?”
听得他这话,谢静然不由愣住,万万想不到,他要对冷傲枫说的最后的话,竟然会是这样!
为什么到了现在,他仍是要为她着想,为什么到了现在,他不但不怪她,还要为她做这么多?
她的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更深的愧歉,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心里的愧歉,全部得到纾解的可能。
听到他的话,冷傲枫一愣,旋即又冷下脸,一脸绝情地说道:“不,我绝对不会答应这个要求!谢静然这个女人,我死也不会放过她!”
阙星裔望向冷傲枫,唇边带着一抹轻笑,说道:“傲枫,你不是说,无论我对你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我么?”
“但是这一条,我坚决不会答应!”
冷傲枫斩钉截铁地说着,一点也不给商量的余地。
“傲枫,为什么到了现在,你仍然还要这般恨谢静然?倘若你真把我当朋友,你就答应我的要求!莫非,你就真的很想……很想让我死不瞑目!”
他喘息着将这席话说出,便只看见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一大口鲜血便自他的口中喷出。
这口鲜血在谢静然的衣裳上晕开来,仿佛怒放的红梅,让我看得触目惊心。
谢静然心一紧,慌忙低头去看他,嘶声叫道:“阙星裔,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给我振作起来,听到没有!”
一边说着,她一边向他输入内力,可是这些内力输入他的身体里面,却仿佛是泥牛沉入大海一般,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
她终于放弃了努力,只感到双腿一软,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阙星裔也倒在了她的身边,轻倚着她的肩膀,脆弱得如同即将凋谢的落叶。
看到他这样子,冷傲枫的眼里终于掠过一抹苦楚之色,将他原先的坚决和冰冷冲得无影无踪。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神情苦楚地低低说道:“星裔,我答应你!”
说完这几个字,他咬牙叫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放过谢静然这个女人,我答应你!”
这一句话,他说得极为的艰难,仿佛说出这句话来,便恍若是用掉了他全身的力气一般。
谢静然也知道,他能够说出这句话,该是用了多大的决心。
为了阙星裔,能够放掉他心里对她的恨意,这份深情与胸襟,她自认她做不到。
不由自主的,她对冷傲枫这个原先的对头,也产生了一分敬意。
听到冷傲枫的话,阙星裔的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意,眼里的光芒却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知道他的意识正在渐渐的消逝,她的心里如被刀绞,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低头看着他,眼泪不间断地滴了下来,一直滴在他的脸上。
他的手无力地抬了起来,一直抚向她的脸颊,艰难地说道:“不要哭,你答应了我的,我不愿意看到你的眼泪,我不愿意看到你伤心!不要哭,好么?”
他的话更是如同一个导火线一般,让谢静然的眼泪更加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看到他仍在笨拙地擦着她的泪水,她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哀伤与困惑,将一直困扰着的一个问题问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我们……我们只不过是那时才见面的,不是么?但是,为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说到这里,谢静然已经泣不成声了,若他喜欢的,只是以前的谢静然,而不是现在的她,那她背负的罪孽和愧歉,就会越发的深了。
听到她问这个问题,他的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轻轻说道:“因为……因为,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妻子啊!”
“你说什么?”
谢静然瞪大眼睛看着他,万万想不到,问题的答案,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看到她疑惑的眼神,他的神情越发的温柔起来,神情中尽是缅怀,声音如同微风一般轻柔:“那时我便对你说了,你是我命定的妻子!可惜那时,我并没有认清你对我的重要,我说那些话,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可是后来,当我受伤后见到你时,我才终于知道,原来你早已驻进了我的心里,我也早已将你看作了我的妻子,但那时已经晚了,已经晚了……”
他喃喃说着这四个字,谢静然的心里却越发的疑惑了起来,貌似她跟他真的以前不认识的,难道他说的,真的是以前的谢静然和他的故事么?
她禁不住皱眉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时候,我已经是皇后了么?”
听得谢静然这么问,他不由失笑:“当然,那个时候,正是我让人将你从皇宫里面偷出来的啊!”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微微一颤,却又消失无踪。
他眼里的光芒越发的黯淡,说出来的话,也是轻微得如同呓语:“谢静然,若真的有来生,我要你当我的妻子,你答应么?我不会再似此生一般,直到失去了你,才懂得珍惜,我也不会再似此生,与那么多女子有着纠葛!我只愿意让你一个,来当我的宫主夫人,你愿意答应么?你愿意么……”
他的声音,渐渐的淡了下去,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他该不会是……
谢静然心里一颤,低头一看,却只看到他的双眼紧闭,再无一丝生机!
她心里锐痛,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滴落下来,她紧紧抱住他,想呼唤他的名字,却只能发出一声声哽咽的声音,再无一个字能够唤得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早说他是谁?为什么,他要到临死的时候,才告诉她他的身份!
看到她泪如泉涌,冷傲枫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倒在她怀里的阙星裔,一阵一阵忧伤和痛楚,掠过他的双眸。
忽然,他仿佛不堪重负一般,双膝一软,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而他的眼中,却没有流出泪来,而是,有着一滴一滴鲜红的液体,自他的眼中滴落下来!
看到他这样,她心里越发的难受起来,忽然感到,她心里的歉意是多么的可笑。
这些歉意,阙星裔根本就不需要,或者说,他只是丝毫也不求回报的付出,而若是她对他的这些行为有了愧歉,那反倒是对他这份爱的亵渎!
这种爱情又是多么的绝望,如同他对她一般,冷傲枫对他也是如此。
可是,他们却不能对这份爱有着一丝的回应,这又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对不起,请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她的前世今生,她都已经给了慕容玄焱,她的心里,不能再有一丝的缝隙,来容纳别的男子!
请饶恕她的绝情,只因,她终究,不能负了另一个人的情!
这样想着,她心里的愧疚更为的深,但纵使这样,她却真的无法答应他的来世之约。
谢静然心里苦涩一片,阙星裔,若他那时,在她还未穿越的那时,便已经决定了谢静然为你的宫主夫人,那么所有的一切,便都不会再有吧。
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就在此时,她只听耳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你把星裔给我!”
谢静然抬头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冷傲枫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眼里仍是有着挥之不去的血痕,那抹苦楚,如同利刃一般刺痛了她的心。
她站了起来,说:“你要带他去哪里?若你要对他做些什么,我可不会答应!”
“你把他给我!”
冷傲枫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仍然强硬地说着这句话。
看到他这个样子,她自然也不会示弱,于是也冷冷地说道:“不行,我不能将他给你——”
可是她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只看到冷傲枫忽的双膝跪了下去,恰好跪在了阙星裔的身边!
他低头看着紧闭双眼的阙星裔,伸出手去,抚上了阙星裔的脸颊。
看到他这个动作,她慌忙叫道:“喂,你要干什么!”
可是他却将她当做一个透明人一般,根本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径自轻抚着阙星裔的脸颊。
尤其他的动作,还是该死的温柔!
她心里轻叹了一声,索性也不再去管他,耳边只能听见冷傲枫低喃的声音:“星裔,我带你走,我们去那个一直想去的地方,从此再不见别人,好不好?”
他的声音,也是温柔得谢静然从来未曾听过,几乎要让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禁不住出声说道:“你真的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这次他倒是听到了她的话,他忽的回过头来看她,双眼中的光芒凌厉:“你以为我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这样的举措,让谢静然不由有了几分的愣神,她禁不住讷讷说道:“你要带他去哪里?”
他看了她一眼,接着便又将头转了过去,声音低沉:“那个地方,是我和他初识之处,我想,他必定不会反对我这样做的。”
他的这句话,仿佛示威,宣示着他对阙星裔的所有权,让她听得心里有些好笑,又感到酸楚十分。
她只好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这样看来,以冷傲枫对阙星裔的感情,他应该不会做什么对阙星裔不利的事情。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将阙星裔交给他,应该也不是一件坏事吧?
她叹了口气,说:“好吧,你带着阙星裔走吧,我不会拦你。”
他很是意外地看着她,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来。
看到他这个模样,她心里很是不爽,于是没好气说道:“你也别得意!我之所以答应你,是因为你对阙星裔果然真心!所以,我希望你要记得你答应过阙星裔的事情,只有这样,我才会将阙星裔交给你。”
他的双眸一紧:“谢静然,你在威胁我?”
谢静然淡淡一哼:“就算是又怎么样?怎么,你不答应?”
她这话说得很是大牌,所以冷傲枫听得又是双眉一皱。
她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就不相信他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都全数给压下去。
他转过头去,望着躺在地上的阙星裔,很是艰难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既然答应了,那还不让你手下住手?”
她看了一眼那边,慕容玄焱他们还在和冷傲枫的手下奋战,这里的风波,一点也没有影响到那边。
冷傲枫没有理会她,只是径自将阙星裔抱了起来,然后淡淡却威信十足地说道:“我们走!”
他的这句话,仿佛是九天之上神袛的召唤一般,那些手下们听着,便在转瞬之间,就纷纷住了手,这样的举措,让慕容玄焱他们三人很是感到惊奇万分。
他那些手下们也纷纷列成方队,排列在冷傲枫的身后。
冷傲枫低头看了阙星裔一眼,轻轻的说:“星裔,我们回家了。”
话音刚落,他便举步朝前走去,他的那些手下们,也是颇有默契地跟在他的身后,不过转眼十分,他们便消失在了天边。
看着眼前的情景,慕容玄焱他们三人仍是一头雾水,谢静然疾步朝前走去,急急问道:“你们都没有受伤吧?”
“我们的武功还没有这么低呢,你不要担心了!”
听着她的话,慕容玄焱朝她一笑,可是这抹笑意才刚刚升起,便在他的脸上消失了。
他深深看着她,脸色微微一变:“然儿,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冷傲枫对你做了什么?”
他的这句话,又将谢静然心里的愁绪给勾了起来。
她只感到鼻翼一酸,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似乎又要掉了下来,便慌忙稳住心神,对他一笑:“这怎么可能!我的武功可是比冷傲枫高了许多,他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听她这样说,慕容玄焱也是失笑:“这倒是,只是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冷傲枫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
谢静然轻叹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说道:“这一切,都是多亏了阙星裔……”
她再也说不下去,慌忙转过头去,生怕一直看着慕容玄焱,便会被他察觉到她此刻的泪盈满眶。
可是这时,却只感到她的手,被一只温暖无比的手掌给包裹住,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的眼泪,终于毫无悬念地滴落下来。
慕容玄焱轻轻地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拥入他的怀中,低低说道:“然儿,伤心的话,就发泄出来吧,只有那样,你的心里,才不会那般痛苦!”
他的这一句话,就像是将她眼泪打开了一个阀门一般,让她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便这样一直流淌,也将她心里的伤悲和愧歉,随着泪水一同淌了出来。
她的声音哽咽着在耳边响起:“阙星裔死了,他是为我死的……玄焱,我的心里真的好痛苦,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
慕容玄焱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喃喃说道:“然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再自责了……你知道么,看到你这样子,我的心里,也真的好痛,好痛……”
他如同梦呓一般的话语,将谢静然的心瞬间便暖了起来,可是心里的痛,却越发的深了。
她知道,她这样的做法,真的会让他也受到伤害。
世上没有哪个男子,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为了别的男人伤心,尤其对她们来说,阙星裔还是一个如此特殊的存在。
所以,他给与她这样的安慰,该是压抑着多深的伤痛。
她不由将他紧紧抱住,想对他说些什么,却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泪水仿佛令她的神志也变得朦胧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她又不由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幕,一阵无法描述的尖锐心痛,如同利刃一般向她袭来。
她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疼痛的折磨,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软软地倒在了慕容玄焱的怀中。
耳边,依稀传来慕容玄焱的呼唤声:“然儿,然儿,你醒醒——”
但她却只是朦胧感知,却无法再睁开眼来。
终于,又一阵晕眩的感觉掠过,她陷入了一阵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睁开了双眼,眼前出现的,便是慕容玄焱含着深深关切的脸。
看到他疲倦的神态,她心里一痛,伸手将他的手抓住,低低地说:“玄焱,对不起!”
他睁开眼来,看见她醒来,便对她安慰一笑,说:“你为什么这么说,在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也不必说道歉的字眼。”
他的话让谢静然心里一暖,却又让她再度有了愧歉。
她叹了口气,说:“你知道么,那个时候,阙星裔对我说,希望我和他,来世有机会做一对夫妻……”
她还没说完,便只感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抓住。
他一脸紧张地望着她,急急说道:“然儿,你说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不由一笑,对他说道:“那你说呢,我会怎样回答?”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神态中,有着罕见的迷乱和困扰,仿佛她的这个问题,是一个多么难以抉择的难题一般,令得他陷入一种无法选择的困境之中。
她拿眼一瞪他,嗔道:“怎么,我的选择,你竟然也猜不出来?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般的不信任我,真是太伤我心了!”
“然儿,难道你——”
听得谢静然这话,他的神态立马来了个大逆转,一脸的欢呼雀跃加上不可置信望着她。
忽的,他一把将她抱入他的怀中,大声叫道:“然儿,我太高兴了!我就知道,你选择的会是我!”
看到他这般臭屁的模样,谢静然没好气地将他推开:“那你刚才还这么犹豫!”
他慌忙陪笑道:“怪只怪我娘子魅力太大了,所以我才担心你被别人抢去嘛!不过现在,我终于放下心来了,不管怎样,别人都是无法将你抢走的,因为在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嘿嘿!”
听到他这样自鸣得意的话,谢静然没好气地说:“你可别得意!要是你以后表现不好,我可说不定会将你一脚踹开的!”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谢静然的心里,却因为他的一个“娘子”而感到幸福万分。
这般普通百姓之间的称呼,却出现在他一个帝王的口中,这样的一片深情,该是自古以来所有的君王,都是无法比拟的吧?
也终是希望她们能和普通百姓家里一般,夫妻恩爱,再无他扰。
他听得她的话,却仍是嘻嘻一笑:“娘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也真的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怪只怪自己识人不清,所以才摊上这样一个厚脸皮的夫君吧。
但是……听着这种甜言蜜语的感觉,真的极好呢……
见她露出笑颜,他也顺势将她的手抓住,忽的说出一句话来:“然儿,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呃,为什么在她刚刚才沉迷他的油嘴滑舌中,他却忽然丢出这样一个炸弹出来?
她郁闷地看着他,问道:“什么要求,说吧!”
他无比郑重地看着我,将我看得心里发毛时,这才开口说道:“然儿,你要答应我,你可以思念阙星裔,但是,想的时间,绝对不能超过想我的时间,知道么?”
这……这要让她说什么好呢?
没想到他竟然也会这样吃醋,她压下心里好笑的念头,抬头看他:“要是我不答应呢?”
他却只是轻轻一笑,伸手在她的鼻梁上一刮,笑道:“你会答应的!”
真是讨厌,为什么她想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可是她心里,却是如同有着无数的心花在怒放一般,欣欣向荣。
只因为着他刚才为她吃醋的那一幕。
在这里休整了一夜之后,他们便又踏上了回归秦国的道路。
这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得可以,没有一个来招惹他们的人。
也是,除了冷傲枫,他们的敌人就只有谢麟了,现在有着陆铭在秦国国都里面监国,一切的军权政权,都是在陆铭手里牢牢握着,就算谢麟想有什么小动作,料想也是没有动手的机会的。
不过……上次他们从京城出来时,遭遇的那一次拦截暗杀,却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去问慕容玄焱,他也是没有着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过现在也不用害怕了,她毕竟是真命天女,不但武功超群,还不怕任何的毒药迷药春药,除非是一群超级高手的围攻,不然这个世上,还真是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对付得了她。
既然这样的话,那还用得着担心什么,自然是可以雄赳赳气昂昂走进秦国京城了。
一路顺风顺水,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秦国的国都不远处。
可是刚刚来到这里,便感到很是不对劲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多心了,反正总感到他们四个人走在街上,总是有着人拿着很不正常的眼神看着他们。
他们现在是乔装打扮的,虽然没有用易容药物,但是不管怎样,料想也是没有人能够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
那么,这些路人们有着这般奇怪的表现,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不过,他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他们多想了,若是如此,那便应当是没有着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了。
恰在此时,他们的肚子也饿了,看见在街边有着一个很是不错的酒楼,于是便走了上去,想在进宫之前,再好好地饱餐一顿民间的美食。
店里的伙计看到他们走进去,慌忙上前来招呼他们:“四位客官,请问你们是住店还是打尖啊?”
慕容玄焱淡淡说道:“就只是吃一顿饭而已,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菜,尽管端上来便是!”
“是,客官请坐,小的马上便端菜上来!”
那个小二见慕容玄焱气度不凡,便很是殷勤地领着他们向一个包间走去。
这里果然不愧是京城中屈指可数的好酒店,雅室里面很是安静,并且从这里,还恰好可以看到远处的田园风光,当真是让人刚进来,便觉得一阵心旷神怡。
引着他们在座位上坐下来之后,小二便殷勤地为他们倒上茶水,一边倒茶一边笑道:“本店的招牌菜可是全京城有名的,有……”
听着小二在一边叽里呱啦不停说着这个酒店里面的招牌菜,他们都听得兴趣寡然。
现在肚子都饿得要命,又很口渴,谁会有心情听他啰嗦?
慕容玄焱立马挥了挥手,淡淡地说:“你不要多说了,每个招牌菜都给端上来,银子不会少了你的!”
“好嘞,客官请稍等!”
那个小二也算机灵,看见他们的神情不耐,便应了声,就走出了包间。
见他走远了,他们便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想起这里乃是京城,料想不会有着什么危险,于是上官铭语也只是为慕容玄焱在茶杯里面用银针验了下毒,便没做多少事情了。
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说着回宫之后,该怎样对付谢麟的事情,当真是说得激情澎湃,只希望着谢麟此刻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让他们好好地收拾他一顿。
说着,谢静然想起来她那时那阵奇怪的感觉,便皱眉说道:“对了,刚才你们刚进京城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整条街上,有人在偷偷瞄着我们?”
听得谢静然这话,上官铭语接道:“原来皇后娘娘也有这种感觉?当时微臣还以为是错觉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慕容玄焱点头说道:“不错,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那些人到底是谁,在街上这样偷偷摸摸地到底干什么?”
他的这一句话,让他们都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
原来有着这种感觉的,竟然不止一两个人,并且他们有着武功,自然感觉也比别人更加的灵敏,那么那些人,到底是谁呢?
看到他们苦苦冥思的模样,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宫静泓,忽然冒出一句话来:“那些人,会不会是谢麟的人?”
他这话还真是具有着无限大的威力,只是淡淡一说,便让其他三人,都纷纷石化了。
谢静然愣愣地看着提出这个假设的南宫静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端着茶杯讷讷的说:“你……你没开玩笑吧?现在不是说陆铭在监国,谢麟根本没有机会来对付我们的,难道……”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而明显的是,慕容玄焱、上官铭语,还有南宫静泓,也是在此刻想了起来!
他们的眼神不由在此刻交汇了起来,都在此刻,因为想起那件事情,而连心底深处,也是不由颤栗了起来。
终于,上官铭语忍不住,将他们发现的这个事实说了出来——
“我们进京,陆铭也没有来接我们!”
这样的一个发现,到底意味着什么?
陆铭是不是遭到了什么不测,所以才会忘记之前和慕容玄焱的约定,忘记了亲自迎接皇帝回宫?
听到上官铭语的那句话,他们才像如梦初醒一般,纷纷放下茶杯,如同被针扎了一般急速站了起来。
要是真的如同他们所猜一般,那么他们就必定不能再逍遥自在地在这里喝茶了。
他们要回宫去救陆铭!
主意打定,他们飞速转身,要走出这个包间。
可是,刚刚才走了几步,谢静然便感到很不对劲起来。
只听见耳边传来砰砰几声,她转头一看,却见慕容玄焱三人,都已经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他们双眼紧闭,气若游丝,不是中了迷药,又是什么?
谢静然心下一惊,知道中了圈套,虽然她根本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可是,为了迷惑敌人,她也果断地双眼一闭,软绵绵地向地上倒去。
顿时,整个包间里的四人,都毫无例外地被迷药所“迷晕”。
而一直静待在包间外面的人,则如释重负一般走了进来。
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哼,就算他们再怎样足智多谋,不也是乖乖掉进了老夫的陷阱里面?哈哈,整个江山,在不久的将来,就是属于老夫所有了!”
那样张狂的语气,谢静然只一听,便知道他是谢静然的老爹谢麟了。
在他的身边,立马有狗腿子恭维道:“相国大人真是神机妙算,这样一来,慕容玄焱和他的心腹们便都全部给相国大人一网打尽了,这秦国的江山,便完全是相国大人的囊中之物了!”
另一个狗腿子更是殷勤道:“依下官看来,咱们不应再叫相国大人,而应该称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个狗腿子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煞有其事地称呼起谢麟皇帝来。
其他的狗腿子们都暗骂自己怎么没有先表现出主动来,结果让这人给夺了先机。看着那人如此动作,他们便都纷纷跪了下来,一时间,整个包间里面,都充满了三呼万岁声。
“哈哈哈!”
在这阵声音中,谢麟不由得意地大笑起来:“众卿平身!”
“谢皇上!”
那些狗腿子们都齐声叫了起来,谢麟更为的得意,在得意中,还不忘给那群狗腿子们交代任务:“将慕容玄焱四人打入天牢,和陆铭关在一起!老夫倒要看看,他们君臣相见之时,又会有着怎样精彩的一幕,哈哈哈!”
那些狗腿子们还真是办事迅速,谢麟刚交代下来,便立即有人来将他们向酒楼外搬去。
迷迷糊糊中,谢静然感觉到自己被搬进了一辆马车中,慕容玄焱三人也都躺在她的身边。
那些人将他们搬进马车之后,便驾着马车向前赶去,见周边没有一个人,她便慌忙睁开眼睛,见慕容玄焱三人都闭着眼睛,一副完全昏迷的模样,便试着将内力注入慕容玄焱的身体里面,却吃惊地发现,谢麟给她们下的,竟然不是普通的迷药!
这种药,除了能让人昏迷之外,还能够废掉人的武功,让人成为废人一个!
谢麟的手段,真是歹毒十分!
好在她不受影响,所以便继续给慕容玄焱注入内力,随着她注入的内力越来越多,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慕容玄焱体内的内力也在渐渐地恢复生机,让她的心里也感到好受了许多。
要是这种迷药的力量是永久性的,甚至连她的内力也是无济于事,那她就要哭死了。
不过现在,只要假以时日,他们的武功,便能完全恢复了。
虽然慕容玄焱仍然处于昏迷之中,但不管如何,只要看到了一丝希望,就表示她们还没有完全失败。
正当她也要为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注入内力时,却只感到马车忽然停住了。
她心里一惊,也赶紧躺了下去继续装晕。
很快,马车外便传来谢麟的声音:“他们怎么样了?”
那个赶车的人慌忙答道:“回相国大人,他们没有一点动静,应该是完全被迷药给迷晕了。”
谢麟说道:“不错!不过上官铭语诡计多端,所以本相还是要亲自进去查探一下才行!你在这里等着,若有什么动静,你就叫人进来!”
“是,属下遵命!”
那个人答了声,谢麟便走进了马车。
这个时候,谢静然真的很想将谢麟的穴道点住,然后威胁他放过她们。
可是她却也知道,若她真这样做了,也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只因慕容玄焱他们还在昏迷之中,只要谢麟派出手下来围攻,她还是可以逃掉的,可是慕容玄焱他们,却是一点逃脱的希望也没有。
并且她这样的做法,还会打草惊蛇,让谢麟知道她有武功的事情。
她的武功可是最大的底牌,她不能轻易让它暴露在谢麟面前。
所以,一直到谢麟已经进了马车,谢静然仍然是紧闭着双眼,也是一副毫无知觉的模样。
很快,谢麟就走到了马车里面,他一进马车,就根本不理慕容玄焱三人,只是径直走到她的身边,低下头来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他这样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看穿了她其实是在装晕的事实?
想到这里,她不由暗暗出了一身冷汗,不敢睁开眼睛来看他,只有暗中将自己全身的内力都集中起来,感受着谢麟的动作。
渐渐的,她似乎真的看到了谢麟的动作一般,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能说她现在,就像是开了“天眼”一样,虽然双眼紧闭,也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谢麟在做些什么。
只见谢麟一直低头望着她,神情无比奇怪,眼中的光芒更是变幻莫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他这样,她心里更为的紧张,全身都蓄势待发,只等着他发觉她在装晕的那一刻,便立即发难,将他给制住。
可是纵然她一直等,也等不到他有任何动作,只见他仍然在望着她,忽然间,沉沉地叹了口气。
谢静然更是被他这样的举措弄得一头雾水,心里却是越发的紧张,但这时,却只听他忽然说道:“你到底是谁?我知道,你必定不是我的女儿,但是你到底是谁?”
听到他这句话,谢静然心里不由忐忑起来,心跳得老快。
天,他不会知道她是穿越来的吧?
就在她提心吊胆之际,又听见谢麟的声音响起:“当年你娘亲那个贱人,竟然胆敢背叛我,和别的男人有了苟且之事,所以生下了你这个野种!这些年来,我一直装作不知道,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的野种,竟然跟幽冥宫有了干连!可笑的却是,这么多年来,那个奸夫,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有时我也真的想杀了你,但是这样一来,却又会让我苦心筹谋的大业付诸东流,也会让那个贱人产生疑心!哼,没想到我谢麟一代英杰,竟会被这个贱人给玩弄手掌之中,我心里好恨!”
说到这里,他已经是咬牙切齿起来,脸色也狰狞无比,让谢静然看得心里也是不由惊惧了起来。
但她却更加疑惑,谢夫人竟然是和别的男人苟合,所以才能生下谢静然来,这种事情,为什么谢夫人一直没有告诉过她?
并且更让人感到不解的是,谢夫人貌似没有什么厉害之处,为什么谢麟还要一直隐忍着这件事情,而不向谢夫人逼问出那个奸夫到底是谁呢?
什么时候,谢麟竟然这般的忍气吞声起来?
莫非谢夫人也跟她一样,与幽冥宫有着什么关联?
或者更狗血的,她就是谢夫人和上代幽冥宫宫主的女儿?
想到这里,她不由也在暗中失笑,这样的事情,也亏得她能想得出来,若她真是上代幽冥宫宫主的女儿,那么她就不会是圣女,而是直接成为幽冥宫的宫主了。
那么她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呢?
她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之后还会说出什么爆炸性的新闻来。
可是,却只看见他朝她伸出他的手来,一把便将她的头发抓了起来!
真的好痛!就算她是真命天女,能够不怕受伤也不怕毒药,但被人抓着头发,也是难受得很啊!
他一脸狰狞地将她头发抓着,咬牙切齿说道:“你这个野种,你到底是谁的女儿!可恨,那个贱人嘴那么紧,背景又那么深,我根本无法逼问出那个奸夫到底是谁!我已经忍得够久的了,所以今日,若不给你这个野种一点教训,我谢麟,岂不是太过窝囊!”
说着,他便拉着谢静然的头发向他靠近,看见他这样,她不由暗暗叫苦。
他到底要干些什么?该不会是想对她欲行不轨吧?
那假如他真的这样做,难道她就眼睁睁地不加以反抗?
可是若她真的反抗了,那么她一切的隐忍,便都完全白费了。
真是一件为难的事情啊!
果然,谢麟将她拉向他的怀中后,便一把将她的衣领揪住,然后奋力向下一拉!
她简直要晕死了,怎么她从穿越到现在,老是重复着这一条道路啊,她的衣领,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给毁坏了。
她欲哭无泪,只希望着谢麟不要太放肆,否则到她忍无可忍的时刻,便休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可是,就在他刚刚拉下她的衣服时,却不知怎么的,从她的头发上面掉下一个东西来,登时便将他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那个东西谢静然自然知道是什么,那是一个小小的头饰,便是在很久以前,阙星裔受伤躲在皇宫的时候,临走之前,他送给她的。
虽然她那时对阙星裔没有什么好感,可是那个头饰真的很好看,所以她也物尽其用,拿来装饰头发了。
看到那个东西,谢麟不由变得目瞪口呆起来,呆呆地看着那个头饰,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忽然,他一把将她松开,然后拿起那个头饰,似癫狂了一般叫道:“哈哈,果然不错,果然不错!那个贱人的奸夫,果然是幽冥宫的人!”
如果谢静然能够说话,她也真的是要大笑起来,这个东西可是阙星裔送给她的,什么时候跟谢夫人有关了?
可是谢麟却显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他看了那个头饰好半天之后,忽然惨然一笑,将那个头饰一扔,站了起来,语音也是惨兮兮的:“好,那就算我倒霉,竟然杠上了幽冥宫!罢了,这件事情,我也懒得再管!”
听着他这话,谢静然不由有些同情起他来了,自己的妻子在许多年前便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但他却要一直装作不知道,还要将自己妻子与别的男人生的女儿视若自己的亲身女儿,他的心里,也是很难受的吧?
但她刚刚升起这个念头,便被他接下来说的话给完全驱散得无影无踪。
他冷冷一笑,接着说道:“但是那又怎么样!不管如何,现在的我,都是再不需要那个贱人的帮忙,所以,我要让你这个野种,和那个贱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无比,单是听着,便让人感到全身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谢静然刚才对他的同情,现在已经完全不见了,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有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因为这一点,在谢麟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验。
也让她知道,他的至恶本性,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
所以,若是日后真要对付他,那她也能丝毫不会手软了。
但奇怪的是,他将这一番恶狠狠的话说完之后,却不再对她做任何事情,便扬长而去。
只留下她满肚子疑团,不懂谢夫人到底有着什么后台,也不懂她的亲身老爹到底是谁,更不懂谢麟为什么突然放过她。
很快,她便又听到谢麟冰冷的声音:“将他们搬入天牢!”
“是,属下遵命!”
他的话音刚落,便立即有人走上马车,一个个将他们向马车下面搬去。
那些人向前走着,目的地正是传说中的天牢,单是看起来便感到阴森无比,更别提自己亲身在里面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天牢里面,谢麟吩咐人将一个天牢的门打开之后,谢静然便听见了陆铭的声音响起:“皇上,皇后娘娘,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自然他们是没有丝毫反应的,只能听见谢麟冷笑的声音:“从今以后,整个秦国再没有慕容玄焱这个皇帝了,陆铭,你可以死心了!”
陆铭愤然道:“谢麟,你这个狼子野心之人,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么?”
谢麟冷冷一笑,说:“那本相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先死!”
说完这话,他便又对他的手下说道:“你们将这四个人弄醒,让他们君臣好好见上一面!”
接着便又是陆铭的怒骂声,和谢麟得意的笑声,然后,谢静然便感觉到自己的鼻端,有一阵奇怪的味道传来,让她恶心得一阵想吐。
耳边传来慕容玄焱三人悠悠醒来的声音,她心知这是那个迷药的解药,于是也装作一副刚刚才清醒过来的模样,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四周。
看到她们醒来,谢麟得意地朝慕容玄焱望了一眼:“皇上,你没想到终有一天,你也能成为阶下囚吧,哈哈!”
看到他这个样子,慕容玄焱怒视着他,怒道:“谢麟,你这个乱臣贼子,先皇特命你为顾命大臣,朕对你也不薄,你怎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对他的喷天怒气,谢麟却只是冷冷望了他一眼,说:“这是天命所归,你不走运恰好碰上了!你要怨的话,就怨你自己没有投好胎,怨不得别人!”
说完这句,他便又对他的手下扔下一句话:“将他们丢到牢里,好好地伺候着,他们还有用,别让他们死了!”
“是,属下遵命!”
那些手下们立即忙不迭地应声答道,谢麟向他们扔下冷冷的一个眼神后,便很是嚣张地扬长而去了。
见得他们远去,谢静然慌忙凝好内力,查探着天牢的四周,待到终于不能感觉到丝毫谢麟的人的气息后,这才转头去对慕容玄焱说道:“玄焱,你怎么样?”
慕容玄焱叹了口气,说:“我的内力全部没有了,真想不到我这次竟然阴沟里翻船,被谢麟给算计了!等到我能出去,我一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然后,他望向上官铭语他们,说:“你们的内力,是不是也没有了?”
上官铭语点了点头,脸色黯然,接着,他便望向了陆铭,问道:“陆铭,在我们离开京城的这些天里,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
陆铭脸色微微一变,也是变得黯然无比,然后他便一下子跪了下来,对慕容玄焱说道:“皇上,都是微臣办事不力,请皇上恕罪!”
见得他这样动作,慕容玄焱不由失笑:“我们现在都一样成了阶下囚,还讲什么罪不罪的!你且说具体点,这些天里,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是,微臣谢过皇上!”
陆铭答了声后,便接着说道:“都是微臣大意,所以才被谢麟给夺了军权!这些天里,谢麟一直在装病,微臣以为谢麟真的病了,于是便对他放松了警惕,岂止他却趁微臣大意之际,用同样的方式将微臣迷晕,然后,便将微臣抓到了这里!可恨我的兵符,已经被谢麟那个反贼给偷走了!多亏霓云机警,早便躲回了娘家,才没有落入谢麟的手里,可是陈大人和秦大人,纵使对此事心知肚明,但兵权在谢麟的手里,他们也不能有丝毫的举动!一切说起来,都是微臣的错,所以,就算皇上不惩罚微臣,微臣也是难辞其咎!”
听得他的话,慕容玄焱微微一皱眉,说:“陈大人和秦大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陆铭点头道:“不错,这件事情,秦大人和陈大人都知晓的,但是现在谢麟手握兵权,朝中众臣也不敢轻举妄动!”
听得他的话,慕容玄焱的双眉皱得更紧,叹了口气,说:“而他此番将朕给囚禁在这里,应当就是需要朕亲手拟的圣旨吧!要朕将皇位禅让给一个皇族子弟,再让他成为谢麟的傀儡,谢麟这一手,还真厉害!”
陆铭神情更是痛楚十分,磕头说道:“都是微臣的错,微臣万死难辞其咎!”
“陆铭,你不要自责了,一切都是谢麟老谋深算的结果。”
慕容玄焱走上前去,将陆铭扶了起来,接着便望向上官铭语,说:“铭语,你的智计,在我们之间是最厉害的,你有什么好办法?”
听了慕容玄焱这么说,上官铭语却没有回答,他转头朝我看来,微微一笑:“不知娘娘觉得要如何?”
他还真是厉害,一下子就想起她来了,听了这句话,慕容玄焱也露出恍然的表情,而陆铭和南宫静泓,则仍是一脸的茫然。
他们两个不知道她身为真命天女的秘密,所以自然会有着这种神情出现。
慕容玄焱一脸惊喜加意外地看着她,说道:“然儿,那些迷药对你没用?”
谢静然笑了笑,说:“上官铭语都这么说了,你觉得呢?”
听得这句话,慕容玄焱顿时也笑了起来,说道:“那好,一切就都靠你了!”
谢静然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先不说我跟他也有着私人仇怨,秦国的事情,我也要管的,不是么?”
这时南宫静泓仿佛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而陆铭却仍是一脸不解地对她说道:“娘娘什么时候有着那么深的内力,谢麟的迷药,也对娘娘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听到他这样说,南宫静泓不由失笑,接着便说出一句让大家都大跌眼镜的话来:“然然,若是我没有猜错,那个冒充端木夜歌心腹来捉弄铭语的,应该就是你吧?”
他的这句话还真是说得可恶,原先上官铭语肯定也知道了那个人是她,但是为了不说出来让大家难堪,所以才一直假装不知道,但他现在这样一抖出来,到底要叫她们如何自处?
看得她脸色尴尬,上官铭语笑了笑,说:“陆铭,其实娘娘,就是传说中的真命天女!”
“真的?”
听着上官铭语的这句话,陆铭不由张大了嘴,一会望望她,一会又望望上官铭语,一副明显不能接受的模样。
接着,便只听见他讷讷的声音响起:“娘娘,你真的是真命天女?可是……可是你……”
“我什么?”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也不由兴起了一种想捉弄他的念头,于是便笑着望他,看看他这样结结巴巴的,能说出什么话来。
他听得她的话,也不再结结巴巴了,而是脱口而出:“娘娘,假如你真是真命天女的话,为什么你没有武功呢?”
原来他一直疑惑的是这件事情,谢静然不由一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武功呢?”
听得她这话,陆铭愣住,她却笑了。这个样子的陆铭,还真的有几分对她的胃口呢。
的确也只有他,才能接受陈霓云,并且,还似以前那般爱着她。
忽然,陆铭不由大叫道:“娘娘,这样说来,谢麟对你下的迷药,应该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谢静然点头笑道:“是啊,所以,这就是上官铭语打的如意算盘了。”
听她这样说,上官铭语不由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而陆铭却再度叫了起来:“太好了!既然娘娘的武功没有失去的话,那么谢麟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了!啊,不对,不对啊——”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说着的话,一脸凝重地转过头来看她,说:“就算娘娘的武功没有失去,但是又怎么样才能对付谢麟!难道要等着谢麟来天牢里面,娘娘再对付他?但是那样一来,胜算又会很低的,那又该怎么办?”
谢静然对他一笑,说:“谁说我没有办法对付他?就算他不来天牢找我们的麻烦,难道,我就不能出去找他的麻烦么?”
“啊,你是说——”
陆铭再度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让谢静然和其他三人都不由朝天翻了个白眼。
天他好歹也是个将军,怎么就这么不稳重?嚷这么大声,难道想将谢麟的人引来么?
但陆铭却丝毫也没有顾及他们的反应,而是径自叫着:“我知道了!娘娘必定有着极高深的武功,所以,娘娘肯定能够很是轻易地出入天牢!哈哈,这样一来,谢麟肯定死定了!”
见他终于“开窍”了,谢静然才在他的肩膀上一拍,语重心长道:“陆铭,你真聪明,上官铭语就是这样打算的!”
见着他们四人都是一副极其严肃的表情看着他,但是眼里却明显有着戏谑的笑意,陆铭再怎样胸无城府,也是知道了他们原来一直在捉弄他,于是苦笑道:“你们别这样看着我了,我知道我笨,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但我现在总算知道了,所以你们也不用再继续这样了吧?”
说完这席话,他又嘻嘻一笑,恍若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看到他这个样子,他们四人不由也失笑了起来。
谢静然自然知道,以前慕容玄焱、南宫静泓、上官铭语,还有陆铭,少年时代都是一起度过的,感情之深超过外人的想象,所以在他们之间,才会没有那么大的君臣之别,而能够毫无顾忌地在一起说笑。
看着眼前这副情景,谢静然也不由自心底为慕容玄焱感到高兴。
能够拥有着这样的兄弟,在这般危险的时刻仍然一直坚守在他的身边,这样的人生,才是无憾的吧?
而她,身为慕容玄焱的妻子,自然也是应当不甘人后。
她望了望天牢外面,只见这里安静得很,除了她们五个人,便再无一人了,的确是行事的好时机。
于是她立即说道:“好了,现在也应当到了我行动的时候了,你们就先预祝我马到功成吧!”
听得谢静然的话,陆铭首先表示出关心:“娘娘,你现在就去啊?要是谢麟有准备怎么样?”
谢静然朝他一笑:“怎么,你对我的武功没有信心?”
“不是不是,娘娘你误会了!”
听到她这么说,陆铭慌忙分辩,脸都几乎要红了。
看到他这样子,她们四人又不由笑了,慕容玄焱拉住她的手,眼中满含关切地看着她,千言万语只凝为一句:“然儿,你小心了。”
“好的,你就放心吧!”
谢静然朝他一笑,示意他不要担心,便又对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安慰似的笑笑,便朝天牢边走去。
这时陆铭又叫了出来:“娘娘,难道你要用武功震碎天牢的门出去么?”
谢静然很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以他这样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性格,到底是怎样爬上将军的高位。
他也许是察觉到她眼神里的内涵,也很是尴尬地摸了摸头,自言自语道:“难道不是么?”
谢静然现在已经懒得理他了,没有再看他,便走到天牢的门边,暗暗凝聚内力。
只见随着她内力的凝聚,她全身的骨头和肌肉,仿佛也在渐渐的变小。
开始比起牢门,她的身体大了许多,可是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她的身子却变得只有牢门那么大了。
直到此时,她才向前走去,从牢门的空隙中钻了出去。
轻而易举,没有一丝的艰难。
而走出天牢之后,她的身子却又恢复了平日那般大小。
见到这副情景,他们四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慕容玄焱笑道:“然儿,你的武功真的进步好大,既然这样,那你这次去找谢麟,我就放心了。”
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也是一副终于将心平安放回心房的模样,他们还没有说什么话时,却只听见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你的武功……你的武功,怎么可能这么高!这可是锁骨术啊,失传了这么久的锁骨术,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天啊,天啊……”
见他这样一惊一乍的样子,谢静然已经是彻底无语了,自然不会再答他的话。
只听见上官铭语的声音响起:“陆铭,你怎么突然傻了?皇后娘娘可是真命天女,这种武功怎么可能不知道?”
还好上官铭语替她回答了这个白痴问题,不然她还真是会被陆铭给纠缠死。
她没理会一脸恍然大悟神色的陆铭,便对他们说道:“我走了,你们就等着好消息来吧!”
说完这话,我便朝天牢外面走去,身后再度传来陆铭若有所思的声音:“原来如此!皇后娘娘是真命天女,自然有着这么好的武功,我怎么竟然忘记了呢……”
她走出天牢,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她怎么能这么大意,她有武功的事情可是最大的底牌,就算这次是去找谢麟,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不能将它暴露,所以……
她唇边勾起一抹轻笑,脚下轻掠,便来到了一个黑暗处。
然后,她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将它倒出来,轻轻铺到了脸上。
等她从那里再重新走了出来后,她已经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只是普普通通的容貌,无论在哪里,都是属于别人一看,便会轻易忘记的那一种。
她一步一步朝天牢的门外走去,显然是谢麟对那些迷药的功效非常有着自信,所以这里的守卫并不森严,只有着四名小卒在看守。
并且那四名小卒也是明显不将她们放在眼里,一个个懒懒散散,不是无精打采地倚靠着墙在休息,就是望着外面发呆。
这样的好机会,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于是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了过去,在他们还没有反应之时,便用风一般的速度,将他们的穴道完全点住!
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都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再没有丝毫的意识。
见到他们这样,她便大步朝牢外走去,外面更是一点防范也没有,她一路走得很是畅通无阻。
出了天牢之外,谢静然并没有直接前往相国府,而是先来到京城里一个普通的百姓家里,顺手在晾衣杆上“拿”了一件衣裳。
然后,便来到一个杳无人烟之处,将她自己的衣服脱下,换上了她拿来的那件衣裳。
现在的她,已经由原来的谢静然,变成了一个相貌平凡的年轻男子,就算慕容玄焱看见她,也是绝对认不出她来了。
直到这时,她才放心向相国府的方向掠去,很快,便来到了相国府的庭院外面。
这里还挺安静的,也没有什么人在防守,真看不出来,到了这时,谢麟还会这般疏忽,也不知道他是太低估慕容玄焱的实力,还是对自己的力量太过自信。
她刚刚才翻过院墙走进相国府,便只听见从内院中传来一个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那个声音很是熟悉,让她只是一听,便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是谢夫人的声音!
谢静然心里一紧,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令得谢夫人会哭得这般伤心。
她加快了脚步,只想去她现在所在的房间看看,就算不会给她安慰,起码,也能让她的心里安心一点。
但她还没有走到那里,便又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恶狠狠响起:“你休想我会放过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你和别的男人的野种!你竟然还好意思来求我放过她,我告诉你,你这是做梦!”
竟然是谢麟!
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会沉不住气,把这个隐瞒了十八年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料想应该是他自己觉得,秦国的政权已经胜券在握,他再没有任何理由去害怕幽冥宫的人,所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他这般说,谢夫人惊惧的声音响起,谢静然慌忙掠到屋顶,只见谢夫人此时正跪在地上,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而谢麟却稳稳当当坐在太师椅上,冰冷的眼神直直望着谢夫人。
看到眼前的情景,她心里不由燃起一丛怒火。
不管如何,谢夫人对她总是关心的,而谢麟给她的,却只有冰冷、伤害和利用!
所以,就算不是为了慕容玄焱,也不是为了她自己,只为了谢夫人,她也绝对不能放过谢麟!
“哼,你这个贱人,竟然问我怎么知道!”
听得谢夫人的话,谢麟冷笑着站了起来,极为不屑地瞧着跪在地上的谢夫人,恨恨说道:“你与我新婚之夜那晚,用迷药将我迷倒,再用自己手上的鲜血滴在床上,冒充处子之血,你以为我都全部不知么?并且,那个野种才七个月便生了下来,你说,她会是我的女儿么?
”不过我那时当然不会揭穿,我还要利用你老爹的权势和你娘家族的威望,才能顺利当上相国呢!不过现在,整个秦国的江山已经在我手中,你对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我自然不用再装作什么事情也不知晓!我告诉你,你和那个野男人生的野种,只有死路一条!若你想陪她,你尽管去死,我不会拦你的!“
他竟然说出这等绝情的话来,使得谢夫人的表情更为的绝望,眼泪也流得更为的汹涌。
她抬起头来看着谢麟,颤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说!难道这些年,我对你怎样,你都全部不知道么?还有我们岳家,为你又做了多少事情,你怎么全部都丢在了脑后?“
谢麟仍是冷冷望着她,冷笑一声,说:”是么?依我看来,你那时之所以嫁我,还是因为你肚子里的野种瞒不过世人,所以才拣了我来当她的便宜老爹吧?而你对我怎样,料想也是再见不到那个野男人,所以没办法才对我好!而你们岳家为我做的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夫荣妻贵,是每个女人都希望的事情,你自然也不例外!“
谢夫人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没有想到他会连这般无耻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良久,她仿若终于死心一般,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声音淡如清风:”我知道了!我只恨,为何当初竟没有看穿,你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既然你对我无情,我自然也用不着顾及夫妻情分了!我岳如儿对天发誓,从今往后,你谢麟的任何事情,都再与我无关,便算是死,我也不愿与你扯上任何干系!“
听得她的话,谢麟冷笑:”我求之不得!你这个贱人最好离我远远的!一看到你,我就想起那个让我戴了这么多年绿帽子的野男人,还有那个野种,也时时刻刻提醒着我那些年的窝囊!所以,你要是真的想跟我划清界限的话,就最好快点走,免得在这里让我看得心烦!“
”好,那我走,只是,你以后千万别后悔!“
谢夫人双眼恨恨地望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来。
可是,却只换到谢麟的冷笑:”哼,我会后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最好快点给我滚,别等我对你用粗!“
谢夫人眼中的光泽彻底黯淡了下去,显然是对谢麟也完全灰心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了整原先被她弄乱的衣裙,身形笔挺地站着。
直到此刻,谢静然才终于发觉,原来谢夫人真的是一个仪态万千的美人,而不是以往她先入为主一般认定的,她只是谢静然的母亲。
此时的她,骄傲地站立着,有着一种令旁人都不由自惭形秽的端庄和高贵,将一旁的谢麟很快便比了下去,也越发的衬托出谢麟的卑劣无耻来。
谢夫人只是淡淡望了一眼谢麟,什么也没有说,便径直朝门外走去,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眼见得走远,谢麟仍是不甘地盯着她的背影,旋即,冷冷道:”哼,还装什么高贵,不就是一个贱人么?还敢说我会后悔,我不妨挑明了跟你说,娶了你这个贱人,才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看得他还在这里侮辱谢夫人,谢静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心里对谢麟的不满也越发的深了起来。
尤其,她还知道了他不是她的父亲,也知道了他一直都很想将她杀死,所以,无论她对他怎样,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吧?
说完那句话,谢麟便又再度坐在了椅子上,端起放在一旁茶几上的茶杯喝起茶来,眼神中却闪耀着一种令人心惊胆跳的阴狠光芒。
真不知道他现在又在这里想着要害谁,但可惜的却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她轻轻呼了口气,脚下微点,便从屋顶上离开,如同一只乳燕一般,轻飘飘自敞开的窗户中掠进房里。
谢麟还在低头沉思,根本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她出现在这间房间里。
而她已经趁他分神之际,脚下没有丝毫的停顿,便掠到了他的身前,一把便将手切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一惊,慌忙抬头来看,却只看到她这个”陌生的男子“,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见他这样,她沉声道:”不要说话!否则,我要让你身首异处!“
听得谢静然这样的警告,谢麟眼里更是有着一抹恐惧,慌忙低声道:”你是谁?“
谢静然唇边掠起一抹轻笑,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就行了!“
他强自镇定着,但声音里面却仍是有着一种无法掩饰的颤抖:”你……你是谁派来的刺客?慕容玄焱,还是赵挺?“
”赵挺?“
听到他提起这个久未听过的名字,谢静然心里一动,似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从来没有被她重视过的问题,但这个念头,却又转瞬即逝。
听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谢麟眼里掠过一道阴狠,咬牙切齿道:”哼,我就知道是赵挺那个老匹夫,这个忘恩负义之徒——“
眼看谢麟有破口大骂的趋势,谢静然切在他脖子上的手蓦然收紧,冷冷道:”你给我住口!再敢啰嗦,信不信我就把你给杀了?“
”赵挺派你来干什么?“听得谢静然的威胁,谢麟总算收回了一直骂着赵挺的话语,转过来跟她说起正事来,”要是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要多少,尽管开口便是!“
谢静然轻笑一声:”我不要钱,我要的,只是给你吃下这个东西!“
说着,谢静然便拿出一颗火红色的药丸来,在谢麟的眼前晃了晃。
看到这颗药丸,谢麟眼里恐惧一闪:”这是什么东西?毒药?你休想我会吃下去——“
但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巴便再也无法闭上了!
只因在这时,谢静然已经趁着他说话的当口,一下子便将这颗毒药塞进了他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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