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异域不同,文化和风俗也不同。”耶律弘卿说着,将鹅肉放到了面前的篝火上。
而香香也学着他,将鹅肉放到了篝火之上。
过了一刻钟,鹅肉就已隐隐冒出了些烟雾,一阵属于鹅肉的独特香味随着风拂进了他们的鼻子中,或许是这味道太过完美,香香的肚子不由得‘咕’的叫了一声。
她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对耶律弘卿道:“我饿了,现在可不可以吃了?”
“当然可以,我帮你。”说着,耶律弘卿替她拿起了鹅肉,递给了她,而在她伸手接过的那一刹那,两人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一起,温热的触感令香香不禁心下一动,脸上飞快地升起了两团红云。
而从始至终,耶律弘卿的眼里都充盈着温柔的笑意。
◆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很快,天色便阴沉了下来,天际被一道金黄的光线所渲染,而此时,他们身后的那池湖水,竟然一点点的,变了颜色。
落日的余晖洒在了原本平静的湖水中,波光粼粼的湖面漾开了层层潋滟,香香下意识地回头,却看到了一个令她永世难忘的景色。
“好美!”
看着眼前变得深蓝的湖水,香香睁大了眼,赞美的话语脱口而出。
“喜欢吗?”见她一副欣喜的模样,耶律弘卿眼里充斥着温柔的笑意。
“恩!很喜欢!弘卿,没有想到,这凤虞国竟然有这么美丽的景色!”
“那么,喜欢这里吗?”耶律弘卿仍然柔声地说着,眸子里洋溢着期许。
“当然喜欢了!”香香想也不想地就回答道。
耶律弘卿眸子里的喜色一动,刚想说话,却听香香又说道:“只可惜,景色虽美,却也不过一朝一夕,当夜晚降临后,这些再美的景象,也都与黑色混为一体了。”
“跟我来。”见她这么说,耶律弘卿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就往森林外跑去。
“干什么啊?!”香香莫名其妙地问道,可即使如此,她却还是乖乖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往外跑去。
等跑出森林时,夜幕已降临,皎洁的月亮高挂在半空中,温柔的光泽围绕在它的周围,显得显得平和又静谧。而深黑的空中,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晶莹物体,在一片散发着宁静的光芒。
今夜,是个星星繁多的夜晚。
“你看!”耶律弘卿示意香香抬头看,而就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有无数只细小的萤火虫在空中起舞,每一只通体都散发着碧绿的光芒,其中一只萤火虫似乎迷失了方向,忽的来到了她的面前,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微翘,而那只小小的萤火虫,在同一时刻也降落到她微凉的指尖。
香香看着眼前这一切,不禁鼻尖一酸,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从她的心中升起。
“弘卿……你,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些?”
“其实,我只想告诉你,不论是黑夜还是白天,只要你认真观察,就一定会发现无处不在的美好,这里的美,在我的心中,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匹敌。”
“谢谢你,弘卿,是你让我知道了,原来这个世上竟然可以有这么美好的地方,谢谢你,我,很感动。”
“那么,就留下来,好吗?”月光印在了她柔美的侧脸上,打下一层不深不浅的阴影,耶律弘卿看了,忍不住呼吸一滞。
闻言,香香抬起头看向了他,却见他的眼里闪烁着热切的光芒,眼睑黯然垂下,话语中带着丝丝无奈:“我毕竟不是这里的子民,又怎能一直留在这里?更何况,我已经麻烦你这么久了,谢谢你,让我看了这么美好的风景,这一切,我一世也不会忘。”
见此,耶律弘卿的眸子一紧,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拉住了她,呼吸有些急促:“可是你父王……”
“我的家事,我自己解决。”说完,她挣脱了他的手,道:“香香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说完,转头便走。
霎时间,空地上就只剩下耶律弘卿一人独自站着,他怔怔地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心底,
竟然拂过了一丝苦涩。
两人一起回了府后,连续多日,相处的都比较愉快,而那一夜的不愉,仿佛随着黑夜一起消逝而去,又似乎,从未发生过。
这一天,耶律弘卿因为有事要处理,而进了宫。却不想,很快,一场‘严刑逼供’即将展开。
他前脚刚走进偏殿,就见耶律冀齐绷着一张脸,眉眼间充满了严肃:“这些天一直没有见到你,老实说,到底去了哪儿?”
耶律弘卿闻言,脸色微变了变,但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原样:“皇兄,十弟还能去哪?自然是待在府中。”
看着他坦坦荡荡的目光,耶律冀齐挑了挑眉,声音上扬了一个声调:“哦?是吗?真的哪里也没去?”
“当然。”
耶律冀齐见此,竟也没有细究,而是话题一转,和他谈论起政务来。
直到他离开后,欧阳清歌才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疑惑道:“难道你真的信他说的话吗?”
“知朕者,皇后也。”耶律冀齐说着,眼底慢慢升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朕怎么会信他的话,从小到大,朕和他接触的莫过于最多了,而我们对彼此,也是颇为了解,这小子,他一定有什么瞒着朕。”
“难道真的是有……”欧阳清歌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了:“不错,一定有,等会朕就派人去跟着他,去他的府里一探究竟!”
很快,几个侍从便奉旨跟上了耶律弘卿。
一路跟踪至十王府,侍从们在看到香香之后,便飞快地赶了回去。
将这一切报告给耶律冀齐后,耶律冀齐立即变得兴奋起来:“我就知道,十弟他一定因为女人才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明后天他再来时,一定要让他带那位女子前来,到时候我们一起给他参谋参谋。”
“只是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从何来的?他们怎么会相遇?”
“管他呢,只要十弟有女人了就行!”耶律冀齐丝毫也没有往那方面想。
“……”欧阳清歌不禁一阵无奈,什么叫有女人就行?难道从前他很难有女人吗?不过听他前些日子说的话,也能隐约分辨出来,他确实是一个喜好游山玩水,而不喜欢被家庭,名利所束缚的人。
其实,往往只有这样的人生才是最轻松,最美好的,而人生最大的境界,莫过如此了吧。
其实,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这样的生活。
回到府中时,香香正站在后院中间一棵最大的桂花树下,阵阵桂花香拂面而来,令人一阵神清气爽。
耶律弘卿从她的身后悄悄走至前,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霎时炸开:“这些日子,在这住的还习惯吗?”
香香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将头猛地一回,看见是他,不禁松了一口气:“住得挺好的,只是太麻烦你了。”
“不是都说了?你并未麻烦到我,这王府这么大,只是接待一个女子,又怎么负重?”
“即使这样,我还是过意不去。”
“没事,你尽管住着,若是你想住一阵子,就住一阵子,若是你想住一辈子,那么就这王府的门,一辈子都为你敞开。”
闻言,香香忍不住笑了:“谢谢。”
“不用谢,这只是我该做的。”耶律弘卿看着她的笑面靥然,不禁也发自内心地开心起来。
“弘卿,我有事要和你说。”沉默了半晌,香香忽然抬起头,直视上了他的眼睛。
“恩?”耶律弘卿尽管提前做好了准备,可此刻,看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心,蓦地就沉了下去。
“这些天过得太平静了,以至于让我隐隐感觉到了不安,我总担心有一天,父王的人会找到这儿,然后将我强行带走。”
“若是他们真的找到了这里,我也绝不会放任你不管!”耶律弘卿坚定地说道。
“真的吗?”香香的眸子里燃起了一丝希冀的火光。
“绝无半句虚言!”
看着耶律弘卿坚定的模样,香香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就信以为真,可最后,她还是垂下头,弯了弯嘴角:“虽然,我知道这并不可能,但还是谢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承诺,也谢谢你安慰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耶律弘卿见她不相信自己,开始着急起来,可话还未说完,却被她一下打断:“我知道!”
她亦坚定道:“我相信你的话,只是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只凭一己之力,并不能扭转乾坤,何况,你还要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考虑,不是吗?”
此话一出,耶律弘卿不禁怔住了。
是啊,这个世上,向来何事都不能由自己,更何况,在国家利益当头时,他,难道真的会为了一个女子,而背叛相处了二十余年的皇兄吗?
见耶律弘卿沉默,香香牵强地笑了笑,不再说话,而是轻声告别了一番,走回了屋子里。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怎么的,耶律弘卿的心底竟然涌起了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样的情绪,其中夹杂着点点酸涩,还有点点难过。
那是一种几乎快要窒息般的难过,难过得他,心都在抽搐了。
时间就这么飞快地逝去,一天又过去了。
很快,新的一天便已来临,为了摸清耶律弘卿和那名女子的关系,耶律冀齐又找借口,将他请到了宫中。
此时,见耶律弘卿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耶律冀齐便不再遮掩,而是直接问道:“听闻你府里最近养了一位颜,那位红颜和你什么关系?”
“皇兄,哪有什么红颜,只不过是乡下的表妹而已。”耶律弘卿回答得很是平静。
“表妹?表妹会说那么亲昵的话?”耶律冀齐挑了挑眉。
虽然他并未听到,可他此举,就是为了试探他的真心。
果然,耶律弘卿没有反应过来,连忙辩解道:“十弟哪里有对她说亲昵的话?皇兄想必是听错了。”
“哦?听错了?”耶律冀齐站起身:“可是,朕并没有说朕听见你们的对话啊,你紧张个什么?你说,你这样,算不算此地无银三百两?”
话音刚落,耶律弘卿便立即反应了过来,顿时苦了一张脸。果然,生姜还是老的辣,狐狸再狡猾,也狡猾不过猎人。
犹豫了片刻,耶律弘卿只得承认:“皇兄逼问得如此紧,那么十弟告诉皇兄便是,只是皇兄务必答应十弟,一定要保密。”
见耶律弘卿终于打算说出真话,耶律冀齐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微勾了勾唇,他低声道:“朕答应你。”
耶律弘卿便把他和香香相遇的经过,以及身份来由都说了一遍,但是却刻意重复道,香香绝不会是什么奸细,他和她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他能感觉到,她只是一个从小集千万宠爱与一身,从未受过什么委屈的纯真女孩。
本以为会遭到耶律冀齐的呵斥,却不想,耶律冀齐不仅没有责怪他,还一个劲地煽动着他,把香香带进宫。
虽然心存疑惑,但耶律弘卿还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要皇兄不责怪他,那么是不是说明,他与她之间,就不会再有障碍了?
只是,这世间万事向来不会那么顺利,若是耶律弘卿知道以后会发生些什么,就绝不会想得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日子里,耶律冀齐和欧阳清歌一直在暗中撮合着耶律弘卿和香香两人,而最后的结果却都是啼笑皆非,但慢慢的,香香看向耶律弘卿的眼睛里,似乎不再如往日那般纯粹的毫无杂质。
今日的天空非常晴朗,金色的阳光普照大地,令万物一片盎然。
香香对凤虞国的大街小巷也渐渐地熟了,再加上这些日子一直很平静,并未有什么潜在的危险发生,天性喜欢玩的她,终于忍不住,请求耶律弘卿让她去街上游玩。
恰巧这一天,耶律弘卿进宫处理些事,虽然担心她,但抵不住她的再三请求,还是答应了下来。可暗中,却派了几个侍从一路跟着她,保护她周全。
拿了些银两后,香香便欢快地走出了府,途中,侍女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在了她的身旁,而侍从们,则远远地跟在后方,密切观察着她的举动,生怕一个走眼,她便消失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香香在街上快步走着,一路上蹦跳个不停,可忽然,她却停了下来,原来,一间首饰铺子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首饰铺子里琳琅满目的饰品扰乱了她的眼,她用一双充满新奇的目光看向眼前的一切,不时兴奋地拿起这个试试,拿起那个戴戴。
最终,她看中了一个手镯,便毫不犹豫地拿出银子买了下来。
将手镯小心地戴在了手上,粉红色的手镯闪烁着晶莹圆润的光泽,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香香又扫视了一眼首饰铺,这才高兴地走了出去。
后面,香香又去了布庄,胭脂店,和茶馆后,最后来到了一家包子店前。
她嗅了嗅空气中流动着的包子香味,肚子中的馋虫也被勾了起来。
毫不犹豫地快步走了进去,点了一碗包子和面条后,香香便在靠近床边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而就在她走进包子店的那一刻,坐在另一侧的几个男人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相互递了个眼神,便继续按兵不动。
香香丝毫也没有注意到那几个不起眼的男人,而是和侍女说着话。
那几个男人见她开口说话,无一不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筱筱,我们的银两还剩下多少?”
“回姑娘,还剩十余两。”
“那还够我们游走几间铺子?”
“那就要看姑娘去什么地方了。”侍女的语气中充满了尊敬。
“那,你知道这京城中还有那些地方是个好去处吗?”
“还请姑娘不要责怪,奴婢从小就生活在十王府,并不常出门,所以对这里的店铺不是很熟悉。”
“这样啊,”香香的脸上掠过了一抹失望,但下一刻,她又拾起了笑脸,因为小二已经将包子等吃食上了上来。
一看到食物,香香便一扫之前的郁闷心情,不顾形象地大口地吃了起来。
就在她吃得不亦乐乎之时,却见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接着便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原本晴朗的天空也顿时变得阴沉下来。
香香停下了动作,忧虑地看了一眼窗外,对侍女道:“怎么办?我们出来没有带伞,现下该怎么回去?”
“姑娘,您别着急,不行我们就在这儿等等,说不定一会儿雨就停了!”
“可是……”香香还有些迟疑:“不然,我们跑回去?”
“……姑娘,这样有伤大雅。”
“怎么有伤大雅了?从前我在自己的国家时,从未有人会这么拘谨!”
“姑娘,那终究是您的国家,凤虞国,是绝不允许女子有这种情况发生。”侍女虽然垂下了眼睑,但话语中却充满了肯定。
“那……好吧。”香香见说不过她,便只好乖乖地在位子上坐好,等着雨过天晴。
而此时,在皇宫中的耶律弘卿见外面正下着大雨,眉头一皱,不禁担心起香香来。
耶律冀齐看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弯了弯唇,划出一抹绚丽的笑容:“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了,去拿着伞,到街上找她。”
“可是十弟并不知道香香姑娘此刻人在哪?”耶律弘卿犹豫了一下,道。
“不知道不会去找啊?就是要花费一番力气寻找,才能体现出你的诚意!”耶律冀齐没好气地道。
“可是……”
“若是你不想就此失去她,就快去找她,不去找她,你一定会后悔。”耶律冀齐见软的没用,便强硬地道。
果然,一听到这句充满威胁的话,耶律弘卿心里的犹豫被一下抛却,剩下的,就只有焦急:“既然如此,那十弟就先走一步了,改日再来和皇兄相聚。”
说完,他拿起伞,便大步往门外走去。
耶律冀齐看着他愈走愈远的背影,唇边不禁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还不承认吗?他明明就对她动心了。或许,他这个傻弟弟,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吧,那么,今天是时候让他知道了。
耶律弘卿来到街上后,冒着雨找了一阵子,可无果,就在他想继续找下去的时候,却见之前被他派去保护香香的侍卫跑到了跟前,告诉他香香正在包子店。
闻言,他点了点头,立马往包子店中赶去。
香香等了一阵子,雨却仍然下得很大,见此,她不禁嘀咕道:“今天不会一整天都下雨吧?那我岂不是不能回去了?”
“姑娘,您放心,今天是雷阵雨,而雷阵雨气势虽大,但持续的时间却不长久,所以再等一会,想必就会停了。”
“可这雨一点也没有要停的迹象啊!”见侍女仍旧一脸的云淡风轻,她坐不住了,不禁着急道。
侍女见此,并未说话,而是低垂着头,静静地坐在她的对面。
香香看着窗外的雨,多次想要冒雨跑出去,但侍女似乎清楚她的想法,每每在她想站起身的时候,便不冷不热地投去一瞥,她只好罢休。
天色愈加阴沉,快要申时了(下午四点左右)。
就在香香几乎快要睡着之时,却听有人轻声喊着她的名字,她猛地惊醒,抬眸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
晶晶在那一睁眼的瞬间,她的心中,便瞬间升起了一抹感动。
只见耶律弘卿正站在她的面前,浑身已湿透了,一阵风吹来,他那被雨水充斥着的衣物贴着他的肌肤,生起了丝丝凉意,可即使如此,他却丝毫也感受不到,只是略带担忧地看着她,眉眼间透露出一丝担心。
“你来了?!”
这句话很大声,所以除了耶律弘卿有反应之外,之前那几个一直盯着香香看的男人,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男人盯着他们一阵子,忽然相互交头接耳起来。
耶律弘卿并不回答她,只是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香香略微冰凉的指尖被他一双大双紧紧攥着,而心里,也被浓重的温暖所充斥。
“我们回去吗?”
“恩。”耶律弘卿偏过头,温柔地答道,接着便撑开了伞,和她一起走在了街头。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来到了街道的尽头处时,耶律弘卿这才招了一辆马车,香香便和他一起,坐了进去。
而之前一直陪伴着香香的侍女,此刻满脸平静地问店家借了一把伞,走进了雨幕中。
马车很快便在十王府前停了下来,耶律弘卿小心翼翼地握着香香的手,将她扶下了马车后,这才将银两付给了车夫,待车夫离开后,他又重新将伞撑了起来,只是,那把伞很小,最多只能容下一人,而香香一直低垂着头,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耶律弘卿将伞完完全全地偏向了她那一边,而自己,已湿了半边肩。
就在他们齐步走进王府大门后,有几个行踪鬼祟的男人站在了石狮子旁,瞥了一眼‘十王府’这几个大字后,将它暗暗记在了心中,便飞快地离开了。
此时,偏殿中。
耶律冀齐站在窗外,看着天空中仍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小雨,唇边绽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看来,今日的十弟颇有成就。”
“怎么说?”欧阳清歌从一旁走了近来,问道。
“不出几日,十弟怕是就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他喜欢那个叫香香的女子,至少他对她已经动了真心。”
“这么说,十弟过不了几日就会去告白了?”
“依十弟的性子,若是没有人推波助澜,大部分时候,是不会自己主动的,所以,接下来的就该看我们的了。”
“我明白了,放心吧,不论如何,这一次,一定要让十弟把握住到手的幸福。”
“恩。”耶律冀齐点了点头,将目光再次移向了窗外。
十弟他,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一定会。
——
“你身上都湿透了,要不要先去换一身衣服?”看着面前淋成落汤鸡的耶律弘卿,香香不禁惊讶道。
“我没事,你先把这碗姜汤喝下,我再走。”耶律弘卿端起桌子上的姜汤,递到了香香的面前。
“可是这个好辣,我可不可以不喝?”
“不行,若是不喝,会生病的。”耶律弘卿说着,将姜汤又拿近了几分:“乖,把这个喝下,你就没事了。”
“可是我一点也不冷啊,反而是你,全身都湿了。”
“都说了我没事,喝吧。”耶律弘卿见她一直推脱着不喝,不禁急了,再加上身体经过这么风吹雨打,他有些站不住,脑海深处也袭来了一阵眩晕。
“都怪这把伞,这么小,害的你都淋湿了。”香香撇着嘴,瞥了那把‘罪魁祸首’的伞,但一双手,还是乖乖地接过了他手中的姜汤,一口气喝了下去。
耶律弘卿见她将姜汤喝完可,这才重新绽开微笑,可下一刻,他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都说了让你快回去换衣服,现在可好了,看样子是生病了!”香香一边放下碗,一边将他扶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下。
看着香香在自己眼前忙碌的样子,耶律弘卿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丝暖意,唇边,也绽开了一抹灿烂的微笑。
其实,他做的这些,并不一定需要让她知道,只要她没事,就好了。
很快,府中的侍女便带着大夫来了,大夫替他诊了脉后,慢条斯理地道:“十王爷,您这是因为受冷风侵蚀而感染的风寒,草民给您开几幅药方,您先服用着,记住,在您痊愈的这些日子里,务必要注意保暖,切不可再受凉了。”
说完,大夫提笔开了一张药方,交给了守在一旁的奴仆。
“草民先告辞。”行了礼后,大夫站起身,提着医箱走了出去。
而此时,香香将药房拿过来看了一眼,便立即吩咐奴仆道:“你快药铺将药房上写下的药材买回来,然后快些熬制。”
奴仆闻言,连忙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房间中只剩下香香和耶律弘卿两人,而清新的空气中有什么在隐隐流动着。
香香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将毛巾在水盆里搓洗了一下,便拿起来,替他敷在了额头上。
在她替他擦拭的过程中,两人一句话也没说,而耶律弘卿只是微睁眼眸,盯着她看,那样的目光,似乎要将她深刻的印在脑海中。
直到她的手离开了他的额头后,他这才回过神来,将目光慢慢收了回去。
“其实,你一定很冷,对不对?”香香忽然说话了。
“我不冷,你没事就好了。”耶律弘卿轻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话。
“其实,这把伞这么小,一路上你根本就没有打伞,而是将伞让给了我,对不对?”
闻言,耶律弘卿怔了怔,刚想继续否认,却听她又说话了:“其实我的身体很强壮啦,淋一点雨根本就不会有事,而你呢,身体本来就差,还逞强,这下好了吧,得了风寒,看你还能活多久!”香香赌气道。
“你能不能别咒我?”耶律弘卿哭笑不得,这个女人,为什么说话总是那么苛刻?
“对不起。”香香这一次没有再和他拌嘴,而是微微俯下身,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前,便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在这之后,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近乎死寂的平静。
香香将头抬了起来,继续若无其事地替他擦拭着脸颊,而耶律弘卿躺在榻上,眼底,浮动着欣喜的神色。
“等会等你恢复了一些,就让人把你送回你自己的房间去。”香香看了耶律弘卿一眼,一边嘟囔着,一边收回了手,可就在她想要转身走到水盆旁时,却被一只大手轻轻一拉,重心一下不稳,整个人便倒在了耶律弘卿的怀中。
待她反应过来时,耶律弘卿已经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中,香香愣愣地看着他的黑眸,有那么一刹那竟然深陷其中。
耶律弘卿薄唇微微一勾,好听的声音响起:“今夜我就在这,不走了。”
“但是你不走,我睡哪?”香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禁问道。
耶律弘卿的唇微微扬起,眼底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你!”香香这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无意间已经进入了一个早就铺好的陷进中。
“我哪有答应啊?今晚你必须得走!”
“那好吧,那我就待到子时再走了。”耶律弘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抽出手,放开了她。
“……”香香欲哭无泪地站起身,将毛巾扔进了水盆中。
此时,她背对着他站在架子旁,而耶律弘卿躺在床上,侧目注视着她,看向她的眼眸里,多出了几分说不出的情感。
无论耶律弘卿是多么的不愿意走,可在黄昏前,他还是被仆人扶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晚,群星纷纷不约而同的出现,在黑暗的夜色中展示着自己亮丽的风姿,而耶律弘卿的心情也并不平静。
闭上眼,回想着今日下午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中,眼底浮现了一抹复杂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眼前快速地闪过了她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以及她生气的模样。这些,只要他一想到,便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同为女子,她可是和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女子不同多了。莫非,是因为生活在草原中的女子从小无拘无束,性格爽朗开明,所以吸引到了他?
可是,不管怎样,此时此刻,她的影子确实已经深深地映入了他的脑海中,再也挥之不去。
难道,这种奇异的感觉,便是传说中的喜欢?
想到这,耶律弘卿的心里顿时如电击了一般,一股热流快速划过,让他的心底升起了莫大的欣喜和暖意。
可是,她对他有没有感觉呢?相处了这么久,他却从来没有看穿她的心思。
耶律弘卿不禁有些惋惜,想着,他再次陷入了沉思。
一夜好眠。
过了半个月有余,耶律弘卿的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一日,耶律冀齐正在批改奏折时,却见耶律弘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虽然耶律冀齐大老远的就看见了他,可他却故意装傻,直到耶律弘卿叫住了他,他这才抬起头:“十弟,你怎么来了?”
“皇兄,十弟有事要和你说。”
“哦?何事?”耶律冀齐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十弟,似乎喜欢上香香姑娘了。”
闻言,耶律冀齐的眼底闪过了一抹理所当然的神色,但他却坐立不动,一脸的淡然:“哦?你不是说,不会喜欢上这世间的女子吗?”
“皇兄,十弟……对感情这方面比较愚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想请皇兄出出主意。”
“这个好办。”一听耶律弘卿让自己出主意,耶律冀齐立马来了精神,他坐直腰,一本正经地道:“这追求女子呢,有很多种方法,但每一种方法针对的人群是不一样的,若是你用错了方法,不仅会追不到女子,严重的甚至可能会让你心仪的女子讨厌你。”
“那十弟该怎么做?”闻言,耶律弘卿不禁着急起来,忙问道。
“其实,你无需要刻意地做什么,就从最基础的做起吧。写情信。”
“写情信?”耶律弘卿重复了一遍。
“没错,你别看写情信简单,情信也是要讲究技巧的。”说着,耶律冀齐随手拿起了一张纸:“你得先学会如何按照女子的喜好来讨好女子。看见这张纸了没有?女子一般喜欢较为清新的纸张,比如说,竹子。”
“其次,你需要斟酌语句,比如用什么类型的诗来表达你的情感。若是她喜欢直白的,你便露骨些,若是她喜欢含蓄的,你则委婉些。而这一切,都取决于她喜欢什么风格。”
“既然你说的这么头头是道,那么这情信,不如就由你代替十弟写好了。”这时,欧阳清歌从外面走了进来,瞥了耶律冀齐一眼,道。
“这个……”耶律冀齐一阵头疼。
“皇兄,这一次您一定要帮十弟,否则十弟若是失去了香香姑娘,一辈子都不会再找别的女人!”耶律弘卿明知他怕的是什么,却偏偏拿这个威胁他。
见此,耶律冀齐只好答应下来:“好好好,朕帮你就是。”说完,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诗。
欧阳清歌见此,便和耶律弘卿相视一笑。而趁着这个机会,欧阳清歌又向他了解了不少关于香香的事迹。
当耶律冀齐将情信写好折起来时,耶律弘卿这才发觉迟了一步,他想要将信拿出来看看,可耶律冀齐却不同意:“这情信装好后,是不能再拆开的,否则会有痕迹。放心吧,信我已经检查多遍,绝没有错别字,而落款处提的也是你的名字。”
见他一直坚持,耶律弘卿只好作罢,拿起信,快步走了出去。
回到府后,耶律弘卿站在香香的房间门外,犹豫了很久,这才叩响了门。
可敲了一阵子,并不见有人开门,耶律弘卿将门推开,见里面并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慢步走进了屋子中,耶律弘卿扫视了周围一眼,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桌子。
他将手中的信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用花瓶压了上去。
确认窗户都关好了,他这才走出门外,顺手将门带了起来。
过了半刻,香香从外面回来了,一进门,便感觉有些不对。这间屋子,在她走之前和走之后,有明显不对劲的地方,可她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不再多想,她踏进了屋子中。
她本想直接往床上一倒,却眼尖的看见了原本摆放着花瓶的位置被人移动了,再往下看去,花瓶底下是一封封装完好的信。
拿起信纸,从上面散发出的墨香味令她爱不释手,打开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根青翠的竹子。
竹子?那是她最爱的植物之一。
竹子挺拔而坚毅,正如她最欣赏的人。
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的内容,里面的诗句却让她不由得脸一红。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纵使她从小到大并未多读过多少诗书,但这首诗却是人们耳熟能详的,李煜著名的偷情诗。
香香有些不敢去看落款处的名字,可最后,她还是抵不住好奇心,往下看去。
可刚一看到那行字,她就愣了。
只见落款处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耶律弘卿。
怎么会是他?难道是她看错了?香香有些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去。可这一次,落款处的姓名却仍然没变,而那个名字,却深深地映入了她眼眸深处。
‘砰’的一声响,耶律弘卿的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了,他刚抬起头,便看见了怒气冲冲地香香。
“这个怎么是回事?!”香香将那封可怜的情信一下扔到了他的面前。
耶律弘卿一看到情信,顿时愣了。
他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怎么香香看到这封信,会是这样的反应?忽然想到了什么,耶律弘卿的眼角抽了抽,连忙将情信拿过来一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他顿时连死的心都有了,皇兄说写得稍稍大胆了些,可这也太直白了吧!
李煜的菩萨蛮是著名的偷情诗,皇兄他怎么能写这种诗词?!
飞快地看了一眼香香通红的脸,耶律弘卿在心里叫苦不迭,下一刻,他将信往桌子上一放,立即站了起来,满脸歉意地道:“香香,对不起,这首诗,我放错了地方,我原本是要拿去给别人的,可是……”
“别人?你要拿去给谁?”香香的眼眸一紧。
“反正是放错了地方,香香,着实对不起,惹你生气了,我现在这就把这个扔了……”说完,耶律弘卿拿起信,就要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中。
可香香却忽然上前,手疾眼快地将信抢了过来:“谁说我生气了?既然你这信都送给了我,就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了。更何况,我都已经拆了,你又怎么能拿去扔掉?”
说完,她将信迅速放入了衣袖中,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过了身。
“那个,我先回去了!”慌乱的声音从门外传进,耶律弘卿抬头再去看时,就只看到了女子落荒而逃的背影。
香香一路跑回了房间中,看着手中的信,心底不禁浮起了一抹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中,夹杂着些许的甜蜜,却也有些许的酸涩。
甜蜜是因为,这首诗是他写给自己的。酸涩,是因为她才得知,这首诗只是因为他的一时失误才交到了她的手中。最重要的是,他还说了,这首诗不是送给她的,而是要送给别人。
那个幸运的女人,究竟是谁?
晚上,耶律弘卿用过晚膳后,便踱步来到了皇宫前。
耶律冀齐刚用完晚膳,正在床边欣赏月景,回想起耶律弘卿近日往来皇宫的次数,他发现,自从他的十弟认识了香香姑娘之后,自此跑来皇宫的时候也比往日更多了。
此刻,他又看见耶律弘卿正快步朝他的偏殿走了过来。
眼底浮现了一丝宠溺的神色,他转身,走到龙塌上,坐好。
很快,耶律弘卿便走了进来,脸上充满了喜悦:“皇兄,你知道吗?你今天替十弟写的情信,香香她收下了!”
“哦?是吗?她怎么说?”耶律冀齐有些好奇,一般的女子若是看了那样露骨的诗,一定会恼羞成怒,可据说,那个香香,与其他女子并不相同。
“起先,香香一脸生气的样子,我差点吓坏了,拿起信一看,见竟然是李煜的菩萨蛮,便向她道了歉,想将信扔掉,可没想到,就在我想拿去扔掉之时,却被她抢了回去,说送回去的东西没有再收回之理,之后便走了。”
顿了顿,耶律弘卿又问道:“皇兄,你说,香香拿到情信后,这样的表现,说明什么?”
“依朕看,她对你有意思。”耶律冀齐想了想,道。
“真的吗?!”耶律弘卿的眼底浮起了惊喜,他顾不上询问原因,转身就想回去,却忽然被耶律冀齐叫住了:“你老实回答朕,你现在能不能清楚地告诉自己,你喜欢香香姑娘?”
“十弟……”闻言,耶律弘卿怔了怔,就在耶律冀齐以为他不会回答这句话时,却听见了他肯定的话语:“十弟能清楚地告诉自己。我,很喜欢香香姑娘。”后面的话,声音虽然不大,可语气中却充满了坚定,耶律冀齐直视着他的眼眸,在他的眼底找不出一丝不真实的情感。
见此,他放心下来,轻声道:“既然如此,就努力去追求她吧,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你喜欢她,这就够了。”
“是,只要十弟喜欢香香姑娘,这就够了。”耶律弘卿低声重复了一遍,下一刻,他便走出了偏殿。
夜已深。
凉风习习,拂过了耶律弘卿的脸颊,他感觉到了一丝冰凉,不禁加快了脚步。
今夜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香香一行人早已入睡,而耶律弘卿也抵不住沉重的睡意,匆忙梳洗了一番后,也步入了睡眠。
已值子时。
十王府的后院传来一声轻微的不能再轻微的异动,片刻之后,便恢复了平静。
此时的香香早已经入了深度睡眠,以至于门外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她却一点也没有被惊醒。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皎洁的月光也趁机挤了进来,借着月光,门外几个黑衣男子仔细查看了一番熟睡中的香香后,相互递眼色示意了一番后,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或许是生人的气息太过于浓烈,一向敏感的香香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几个黑衣男见她醒了过来,不禁一怔,下一刻,领头的黑衣男子便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快上。
香香见此,连忙一下坐起,想要避开他们,可男人却已经来到了面前,将她唯一可以逃生的路死死地挡住了。
“你们是谁?为什么来这里?”香香黑眸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似乎想要在他们的身上找出什么,可最后,脸上还是浮现出了失望的神色。
这些个男人,全都统一的便装出发,统一的令她无法分辨他们来自哪一路。
几个男人却不说话,而是慢慢向她靠近。
香香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压迫感,她只是冷静地坐在榻上,看准了一个男人后,待他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时,一脚将他踹开。
那个男人被她出其不意地踢了开来,立即倒在了地上,而后面的人,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滞不前,反而愈战愈勇。
又是一个男人被踢开,再接着下一个。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乎一分钟,就连香香都有些疑惑。他们明明可以一拥而上,将她逮住,可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有伤害到她半根毛发,到底是怕用强,会逼迫的她大叫招惹人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可不论香香怎么猜测,也猜测不到这些来人的真实意图,只好继续周而复始着踢人的动作。
这时,一个起夜的侍女正睡眼朦胧地走在外面,就在这时,她却被一个不大不小的动静声惊得醒了过来。
这个声音若是放在白天,那一定会是一个细微的不能再细微的声音,可在这寂静的夜晚,这个声音却显得有些刺耳。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那个声音,仿佛就是有人在梦中打架一般。
出于好奇,侍女走到发出声音的房屋外,透过窗户朝里面望去,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得她差点就尖叫了出来。
只见眼前这间屋子里,正有数个高大的黑衣男子,轮流向床榻上坐着的女子靠近。
不敢再多看几眼,侍女忍住了想要尖叫的冲动,连忙离开了房门前,直奔耶律弘卿的屋子。
来到耶律弘卿的房门外,侍女不顾一切地敲着房门,一边压低声音唤道:“王爷,您睡了吗?香香姑娘有危险,您快起来啊!”
耶律弘卿本来睡得就并不深沉,此刻本这大动静吵得睁开了眼,一听到‘香香姑娘有危险’这句话后,立即就坐了起来,睡意全无。
打开门,他皱着眉走了出去,低声询问了侍女几句后,耶律弘卿忙召集了一队侍卫,来到了香香的房屋门前。
此时,屋内的人都没有感应到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直到门被撞开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
见有人进来了,黑衣人男人们脸上无一不掠过了一抹诧异,刚想逃跑,却发现,出路已经被堵住了。
而那些侍卫,也仗着人多势众,不给黑衣人丝毫反抗的机会,就将他们如数押了起来。
“对不起,都怪我来迟了。”耶律弘卿不去看那些黑衣人,而是径直奔向了香香:“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他们并没有伤害到我。”香香说着,轻轻扫视了那些已被控制住的黑衣人,幽黑的眼眸中掠过了一丝疑惑。
闻言,耶律弘卿这才将目光移到了那些黑衣人的脸上,薄唇微启,冰凉的话语从嘴里吐出:“来人,将这些黑衣人押下去,严刑拷打,务必给本王问出个究竟来。”
“是!”侍卫们答应道,
可就在耶律弘卿刚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些黑衣人的脸色都便变了,下一刻,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前,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便纷纷将早已藏匿好的毒药拿了出来,用最快的速度服毒自杀。
杀手的最高准则便是:若是落入了敌方之手,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自杀,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会拖累整个组织。
而自己,也算死得其所。
看着那些黑衣人纷纷口吐鲜血而亡,耶律弘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底有一丝责备之意:“都怪本王,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说完,他吩咐道:“来人,将这些尸首拖到乱葬岗埋了。”
就在侍卫们想将已经没了气息的黑衣人拖走之时,却被香香阻止了,她上前,脸上是不同于以往的冷静:“先别急着埋,让我看看。”
说完,她蹲下身,随手在一个黑衣男人的衣服里摸索着。
很快,她便翻出了一个类似于令牌一样的东西,当她借着月光看清楚后,脸色不由得一边,下一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