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夜里遇见董鄂的事情,当时只是自己一时情绪上头,只觉得自己悲凉,没有想别的,如今想来是自己想错了,她一直拒绝福临,不可能是偷偷跑到宫里专门来看福临的,而且这样名目,就算福临会做这样冲动的事情,以董鄂一贯矫情的脾性,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而且虽然她当时明显撒了谎,但我也没有证据肯定她进宫里来一定是去看福临了。
只是她那么晚的,究竟在宫里做什么。
用过早膳,我便在院子里坐着,总感觉无聊的很,于是来到容妃书房里找她玩耍,正巧她不在书房,杨嬷嬷说,“容妃正在后院子里管理她的吊兰呢,一会儿就过来。”
“那我就等她吧!”我道。
于是杨嬷嬷端了一杯柚子茶来给我,我笑着示意她放在案板上便是。
等待的时间里因为无聊通常都会找一些事情来做,比如四处打量,平常的时候在我眼里这个房间是再熟悉不过了,此刻这样仔细的来看一遍反而变得更加陌生了。
人通常都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平日里熟悉的习惯了的以为再熟悉不过的事物某一日忽然发觉它竟然是那样的陌生,其实对人也是如此。
此刻,有散碎的阳关从窗外轻洒进来,落在那杯正冒着烟的柚子茶上,落在案板上一大堆被收拾的整齐的书籍上,也落在窗台前正值秋季盛放的茉莉上,房间里因着那珠茉莉的缘故充斥着满满的茉莉香,恍惚间我想起来昨日跟踪容妃时那个院子里种的也是茉莉,吊兰,和竹子,所有植物的品种和长春宫里的一模一样。
而容妃对这些植物似乎也格外用心关照,所以长春宫里的花草都长得比别个宫里好些。平日里都以为那只不过是容妃的个人爱好罢了,如今看来一切都和那个男人有关系了。
她的一切习性都是根据那个男人的习性来的,可见那个男人在容妃心中的地位。
案板上放着许多书籍,我随手拿起一本来看,是西洋的画册,上面的风景人物都是纯手绘的,看样子这些东西也都是那个男人送给她的。
过去我总觉得奇怪,容妃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现在看来一切都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