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个站台,于雅倩下了车,慢吞吞地走着。朝阳释放出来的光是灰的,清晨吹出来的风是灰的,她灰着心走在灰灰的路上,木偶般挪动着僵化的四肢。
“啊!春天,你那温柔多情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蓄着浓厚感情的娇嗲甜声像料峭的寒风穿过于雅倩的耳膜,身体一阵哆嗦,手臂都起了鸡皮。明明才秋天,咋比冬天还冷?
一个跟她穿着同样制服娇小玲珑的女生,肩上挎着驼色皮包,手上拿着袖珍笔记本,嘴里发出甜死人不偿命的嗓音。
于雅倩缩缩脖子,双手交叉抱着拼命搓着冷得掉皮的手臂,加快了步子。这女孩的声音太甜太做作,让人觉得她是刻意发出撒娇呢语。虽然不认识这女孩,但她认得这个声音――连“高一七班于雅倩打人事件性质恶劣且不思悔改,严重违反了校规,给予通报批评及处分处理。”这样严肃的话题都念得像抒情文一样,除了那个播音员还有谁。
还真是刻苦来着,连上学路上的时间都在练声,可是干嘛要毒害她无辜的耳朵。呃,这女孩完全旁若无人地陶醉在自己甜腻的嗓音里了。
呼啸而来的豪华汽车紧急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隆着圆滚的肚皮,却用着年轻小伙子的热情喊着“纱纱”。
恶心!于雅倩暗骂了一句,步子走得更快。
吴宝纱继续大声朗诵着笔记本上的句子,对身边一切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中年男人跑上前,挡住她的去路。“纱纱,喊你好几遍了。一大早去你家接你还扑了个空,就来学校找你,想不到在路上就遇见你了。”
吴宝纱停下,看看他,樱桃小嘴一弯,露出洁白的牙齿。“是你啊,对不起,没听到。”
男人一听,心都酥了,痴痴地看着她。
“你找我什么事?”吴宝纱见他不说话,开口问道。
“我们公司买了一只游艇,今天首次出海游,我想邀你同去。届时会在船上举行大晏会,很多商界名媛都来参加。”
“我非常想去,但很遗憾,我还要上课。”吴宝纱笑着拒绝。
“我帮你请假,放心好了。这种课少上一天两天无妨。”
“可是……”
“别可是了。走吧。”男人拉起吴宝纱的手,拽着她往路边的豪车走去。
“喂!我对出海游挺感兴趣的,带我去吧!”于雅倩转了回来,站在豪车旁,轻轻踢着车轮。
中年男人扫了她一眼,蔑视。“凭你这种不入流的土包,也配得上我的游艇?带你去会被朋友耻笑,我丢不起这个脸。”
“呵,你不说,我都忘了,要跟你这猪模狗样的东西出海有多丢人现眼。哎,那个同学,你眼光会不会太差了?”于雅倩望着吴宝纱的丹凤眼,轻视地笑着。
“你说我吗?”吴宝纱指着自己的小巧的鼻子,娇滴滴地问。
心肝脾肺肾都觉得冷,于雅倩大力地踢着车胎,让身体产生多些热能来抵抗吴宝纱的声音。“这里没有别人。”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我打得你变人饼。”中年男人怒不可遏,放开吴宝纱,一拳就向于雅倩的脸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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