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送礼的婆子,总是被她整治的不轻,到最后,去镇北侯府已经成了件苦差事,一众得脸的妈妈们,只要提起去镇北侯府送节礼,那可真是腿都要打颤的。
明慧郡主虽未亲眼见过,但听的可多了去了,谁料想今日亲眼一见,这说的和见的压根是两个人,这谁家娶媳妇不想取个温顺的?倒想娶个惹是生非的女霸王?
旁边一直未吭声的翠荷,此时一边端了杯温度整好的清茶递给主子,一边不确定的言道:“郡主,婢子倒觉得有些奇怪,若说今日那莫大小姐的性子跳脱些,还能让人想的通,可她偏偏是贤淑的紧,就连她哪位四妹妹故意别她的风头,她都未曾生气,还就那么退让了,郡主,您说会不会是.....”
明慧长郡主姿势优雅的,轻啜了一口手中的清茶,看着杯中起伏的叶片儿出了会神,等她抬起头来,眼神已是一片清明。
只听她声音不大,但语气肯定的言道:“不会有假,她们祖孙之间十分亲热,这种血缘亲情作假不易,本郡主今日几次细看,她们两人的眼神都极为真恳,那种浓浓的亲情由始至终都萦绕身边,还有莫老夫人眼中那满满的骄傲,都说明这位莫大小姐是真的。
“至于说她的性格为什么转变的这样大,我想着也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莲萱在西北曾经亲身历过惨烈的家变,家中的支柱轰然倒塌,如不是她兄长还是个真有本事的,她们一家现在的情形着实堪忧,这个种的艰辛,我们外人不能体会。经历过这些苦痛磨历,她岂能无所触动?有所改变也能说得过去。”
“二是,她今日和本郡主毕竟相处的时间不久,就算有些刻意假装,也是理所应当的,我父王对她莫家,此次是全力相撑!毫不留私,要不然她兄长哪能以十四岁的幼龄,便成了镇守一方的大将?她对咱们王府感恩,想在本郡主跟前留个好印象,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主仆三人说话间,便到了廉王府的正门,说来两家离得还真不远,就是因为附近全是王孙贵族的豪宅,这圈子便不免绕的大了些。
明慧郡主在二门外刚一下车,便瞧见廉王妃身边的段妈妈,脖子怕是都等长了,一见自家郡主终于回府了,脚不沾地的飞奔过来,四十几岁的老人儿还能如此身形矫健,可真是难得。
只见她殷勤的服侍明慧郡主上了软轿,跟在轿边一边走一边说:“郡主今日去的时日可真不短,可把王妃和世子夫人急坏了,就连舒怡院那边,都来了好几次人问了,虽说是咱家五公子的吩咐,可大公子怕也是有些着急的。”
明慧郡主在轿中既欢喜又难过,她吩咐段妈妈:“先派人去舒怡院回禀一声,就说一切都好,我们一会便过去,先让人的心安稳着。”
段妈妈连忙应下,转身便寻了个小厮,伸手在随身的钱袋子里,抓了一把大钱赛在他手里,这才吩咐下去,果然,有了钱做开路先锋,这小厮跑的飞一般的快,倒逗得段妈妈掩着嘴笑个不住。
因着殷子晏的身体不适,他的亲弟莫家五公子莫子瑾,打小便一直陪着长兄,两人都住在后面新翻盖的舒怡院中。
而这舒怡院虽属外院,却和世子夫人的兰韵院离的最近,这也是殷子晏卧病在床之后,才搬了过来的,全为的世子夫人每日好去探望长子,路途近了也便宜得多。
为着让这位王府嫡长孙安心养病,心情舒畅,这座舒怡院是仿得南边的精致庄园,院子里是有山有水,假山丛丛,楼阁棟棟,这些亭台楼阁,无一不精,无一不妙,几乎走几步便有一美景。
各色的花草树木满园皆是,还都是些名品,若是初来之人,怕是要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呢,也总容易在树林假山里头迷了路,出不来。
这舒怡院里面的一花一木,一石一水,俱是请了大家来指点过的,恐怕算是整座廉王府里最奢侈的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