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她给玉朝使了个眼色,玉朝放开汪格格往后退半步。有玉瓶站在汪格格正前方,看她敢不敢真对着个丫头福下去。
玉瓶先骂玉朝:“越来越没规矩了!下去掌嘴!”转头再对汪格格一福,求饶道:“求格格心善,饶了这不懂规矩的小蹄子,她才进府没多久,在家野惯了,还不识调|教。回头看我不把她扔到嬷嬷手里好好吃一顿板子。”边说边回头佯瞪了玉朝一眼。
玉朝乖顺的低下头,站到远处拿巴掌给自己掌嘴。
清脆的巴掌声传来,一声声打得陵惠跟着抖,像是巴掌是扇在她身上似的。她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离汪格格远了些。
汪格格先是被玉朝拦的起火,跟着再被玉瓶的话刺的脸阵红阵白。玉朝的巴掌何尝不是在打她?看玉朝的脸几下下去就扇红了,她也不敢再纠缠,闹起来不说李侧福晋霸着花园不许人进,反说她以下犯上把侧福晋的丫头给打了,她怎么洗得清?
本来是想巴结人的,搞成结仇的架势是怎么回事?
汪格格见此,只好先道:“快别打了,天也晚了,我也该回了。”离走前不死心说了句,“等日后侧福晋有闲,我再去找侧福晋说话。”
说完就带着陵惠鬼撵一般走了。玉朝见她走远也放下手,嘴一动就是一阵刺疼,她嘶了声,玉瓶过来瞧了瞧,叹道:“回去赶紧拿药擦擦,主子那里有碧玉芦荟膏,回头我拿出来给你。”
玉朝不敢张嘴,她的两颊已经红肿,只好话吞在嘴里半截的说:“怎么敢用主子的药,拿冷水敷敷就行。”
玉瓶道:“你忠心,我自然要报给主子知道。只是汪格格的事也不好再拿去给主子烦心,药你先用着,改日进屋来侍候吧。”
玉朝瞟了眼玉瓶,笑道:“那我可要谢谢姐姐的提拔了。”说着蹲了个深福。
虽然汪格格不想让人把这事传出去,玉朝一回去却不急着擦药,顶着张红肿的脸往二道门那里一站,叫人喊她哥哥来。
她哥哥在大门处听差,听妹子喊就跑进来,一见妹子这张脸,唬了一跳道:“你这是怎么了?”赶紧扯到一边小声问:“惹着主子不快了?”
玉朝白了他一眼,掏出碧玉芦荟膏的白瓷盒子给他看,道:“才不是我们主子呢,我们主子不知多心善,这是特意赏我的药。”
东小院的李主子那里的器物全是一窑烧出来的,外面都没处买去。她哥一见就认出来了,一头松了口气,一头更奇怪了:“谁啊?你在李主子那里侍候,虽然不是近身的,谁敢给你巴掌受啊?”
玉朝叹了口气,也不说是谁,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巴掌是我自己打的,也赖不着别人。我是来告诉你,过两天我就不回家了,你回去可别乱说啊。”
怎么是乱说呢?不说你顶着这张脸出来晃什么啊?
她哥心疼的皱眉耷眼把妹子送走,回去就长吁短叹。玉朝进来的时候短,没多少人知道她是在东小院侍候,只是看服色是贴身的大丫头。但架不住她挨了打跑来找了她哥,她哥听差时一脸沉重,去下人膳房处吃饭时还捧着大海碗抹泪。
这怎么会没人问?
一来二去,汪格格被堵花园门口进不去,怒打了侧福晋的丫头的事就传开了。
玉朝回去还不抹药,等苏培盛让张德胜来看过她的脸后,玉瓶亲自捧了洗脸水和药膏给她,道:“我的小祖宗,还不抹药?”
玉朝照着镜子,道:“四爷还没见呢。”
玉瓶拿热手巾跟搓萝卜似的给她抹了把脸,抹得她哀哀叫,再打开瓷盒给她抹上碧玉芦荟膏,道:“你当主子这里的药是什么下等货?抹上一刻就能消肿。你真顶着这脸到晚上四爷来,这味道就变了。”
抹上后,果然很快消肿了。不到天黑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四爷过来用晚膳,屋里侍候的玉瓶等人的脸他扫过来,没见一个像挨过打的。李薇正小口小口的吃着黑芝麻馅的元宵,不时的让他一口:“这东西吃着可好了,补血,对头发还好。”
四爷就着她的碗吃了一个,问:“今天出去散步没?”
李薇吹着元宵,道:“散过了,早上起来太阳特别好,我出去散了有小半个时辰呢。”
一晚上下来,四爷看出李薇还不知道这事。第二天回到前院,苏培盛才禀报说:“挨打的那个玉朝不是李主子身边侍候的,当时玉瓶让她们几个在花园门口守着。之前汪格格闹的那一回有些难看,玉瓶几个怕她进去再折腾出别的事来,就拦了她。”
四爷点点头,拦的好。
苏培盛道:“汪格格说她是去给李主子请安问好的。玉朝说巴掌是玉瓶看她冒犯了汪格格叫掌嘴,不是汪格格要她打的。汪格格也没恼她。”
就是事后忘了补救,被这小丫头给阴了。你说你知道去追着李主子抱大腿,怎么不知道打完那丫头再给找补回来呢?哪怕送上个荷包,这会儿也能显出你不是有心的啊。
当然,送了荷包会不会在四爷心里记上一笔有心机,这他苏培盛也不好说啊。
反正这事,汪格格是怎么做都是错。
看来这汪格格是有些缺心眼,也不怪被人踩着她往上爬了。
事后,庄嬷嬷又去教导汪格格规矩了,只是上下尊卑就让她背了百八十遍。汪格格背的口干舌燥,舔舔唇,看着桌上的茶碗就是不敢端。庄嬷嬷抬抬眼皮,道:“格格再背一遍吧。”
苏培盛传的话:多教一教她认识上下尊卑。
其实庄嬷嬷很想教汪格格怎么看眼色。没眼色这规矩学到这辈子也学不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