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容严肃,虽然年纪小却无人敢小看她一分。刚才石榴进来时她已经看到了,见她站在那里,写完这章放下笔转身坐在榻上,端起茶抿了一口润润喉咙才目视石榴等她回话。
石榴上前一个深蹲万福,再利落起身,近前两步小声把玉瓶报的菜单报了遍,然后不多置一辞就退后,再是一个万福,退回那两个宫女处站好。
福晋听了石榴的话却像没听到一样,放下茶碗继续回去抄经,等抄完这一卷才长出一口气。
这时屋里的四个人才动起来,石榴和另一个大宫女葡萄出去喊小丫头打热水进来给福晋洗手净面,屋里的福嬷嬷扶着福晋小心翼翼的在榻上坐下,剩下的大宫女葫芦则跪在榻前给福晋脱下花盆底,然后轻轻的给她揉脚。
福晋闭目休息了会儿,福嬷嬷一直慈爱的看着她,等她睁开眼才上前问道:“福晋是这会儿就起来还是再歇歇?”
“起来吧,让他们传膳,吃完我还要再抄一卷。”福晋用热手巾洗了把脸,打起精神后让葫芦再给她把鞋穿上。
福嬷嬷心疼道:“福晋,用完膳还是先小睡一下吧。”站着抄经腰背和腿脚最受累了,一天两卷经抄下来,到晚上腿都肿了。
“嬷嬷,”福晋不同意的摇摇头,“这是我的孝心,怎么能嚷累呢?何况,我这样就累了,那还有更虔诚的怎么说呢?”
更虔诚的就是跪着抄。
福晋也不是不能跪着抄,她只是怕人说她以孝显名。在宫里像她这种抄法,也只是不过不失而已。完全一点不抄的也不是没有,但抄了毕竟还是比不抄强。
福嬷嬷双手合什:“阿弥陀佛!佛祖勿怪!”却再不敢劝了,她怕再劝下去福晋真敢跪着抄了,那跪一天下来腿就不用要了。
一会儿膳房鱼龙般送膳来,杯盘碟碗摆了三张桌子。中午四阿哥不回来,福晋自己用膳也不让支大桌子,她坐在榻上,面前的小炕桌上摆的是她爱吃的,榻下两个小桌子上也摆的满满的,只是她几乎连一筷子都不会动。
随意捡了两口菜,吃了一碗米,用了一碗汤,福晋就叫撤了。福嬷嬷上前劝道:“福晋累了一早上,不如再多用点?”
福晋摆摆手:“撤吧,你们也去吃吧。这些菜都是好的,我也没动过,撤下去你们分一分吧。”
葡萄和石榴连小桌子一起端出去交给外间的宫女,里面的好菜自然会有人给她们留下来。侍候完福晋漱口,福嬷嬷搬来两个大迎枕放在福晋背后,榻上的小炕桌也挪出去,道:“福晋略歪歪,停一刻再抄吧。”
用完膳后,福晋也有些身倦神疲,可她一向是习惯先把事情做完再休息,不然歇也歇不安稳,就从榻上起来道:“不必了,抄完再歇也是一样。”
福嬷嬷苦心要劝,但深知福晋的习惯只好帮着铺纸,再叫葫芦来磨墨。她心里却道等抄完了经,正是四阿哥从上书房回来的时候了,那时候才真是歇不成呢。可她也明白福晋想等四阿哥回来时,她刚好抄完了经,也好跟四阿哥表一表功,不然福晋一天只抄了一卷,反而显得懈怠、懒惰。
福晋抄着这进宫来后抄了足有百遍的法华经,心里却想着石榴说的李格格中午特意要的多加辣椒的烤羊肉来。
她进宫后跟四阿哥后院的女人也算是打了半年多的交道了,宋格格是个温柔到有些闷的女人,四阿哥对她只是淡淡的,倒是这个李格格,她不争先,不掐尖,不爱在四阿哥面前表功,也不爱在她面前献殷勤,可她就是入了四阿哥的眼。
开始福晋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到现在却觉得她是个聪明人。只是这份聪明,不但她看明白了,四阿哥更是看明白了。正因为四阿哥看明白了,他才把她放在心上了。而她看明白了,反倒对着李格格不知如何处置了。
福晋在心里道,这李格格再聪明一分,就是精明,那四阿哥自然不会喜欢,如果再笨一分,那就聪明不到点子上,她也有法子治她。现在这样实在叫她为难。
因为李格格现在真称的上是谨守本分,对她这个福晋也是知道退避,就是对着宋格格这个比她先侍候四阿哥的人也是尊敬体贴的。她要是假装的,福晋绝对能找机会拆穿她,偏偏人家实心实意。
福晋手下的笔不由的重了三分,一句‘以此妙慧、求无上道’的最后一个字写的尤其凌厉,左看右看不像样子,只好把这一截裁了重抄。
心静,要心静。福晋再三告诫自己,李格格是真乖巧总好过假天真。一个懂事的人总是能商量的。
何况,她也不过是个汉女罢了。
另一边,李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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