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一张文书给大人留作证据。”
她说得极快,语声清脆而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器乐的那种声响,一口气说完,才觉得中间忘了换气,气息不稳,胸口剧烈起伏不定。
沈念一看着她眼底的受伤之色,他要听到的答案,完全不是这几句,这个傻丫头,平日里的九分聪明伶俐,到了他面前,却连一分都没剩完整。
他抿着薄唇,不作答,不点头,却缓缓将两人相握的手举起来,目光停留在那处,声音低沉而略有缠绵之意:“老郑误会也有道理,莫说在他面前,便是过往的日子,我都不曾与其他女子这般亲昵。”
孙世宁的脸孔刷得通红,红的几乎能够滴出鲜血来。
“我的性格一贯谨慎,此刻你身中无名之毒,我也另有要案未曾破解,实在不适宜谈起儿女情长,我那句话,连老郑听了都根本不信,而你偏偏却深信不疑,只说明你当局者迷,才会一头扎进死胡同,走不出来。”
孙世宁听他将分析案情的能耐用在自己身上,又羞又臊,想要甩脱开他的手,他紧紧扣住,哪里甩得掉,索性用另一只手将被子拉高,盖住了自己的脸,免得与他四目相对,整个人都化成透明的,供他端详。
沈念一见她难得露出此般娇羞神情,唇角微微上扬:“世宁,你方才话中的意思,可是要写一纸文书,写明我们不曾有过口头的婚约,此乃大事,不是你我可以决定,你的父母已经亡故,怕是要惊动我的父母才能做主。”
“不要!”孙世宁在被中惊呼一声,却万万不肯露出脑袋,“千万不要,请大人不要为难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上次怎么同你说的,不是公堂正事,可以唤我其他的称呼。”
“我,我喊不出来。”她只差咬着被子一角,又想哭又想笑的,一只手还被他掌控在握,她自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又觉得心口的大石已经自觉消逝而去,留下的是一丝丝的甜,她生怕是自己的错觉,想要去摸摸胸口,为什么还跳的这么快,仿佛藏着只看不见的小兔子,一个劲的蹦跶不停,
“你方才还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让你做什么都愿意,这点小事,都不能令我如愿,又谈什么报恩。”
“不,不是的。”
“那么,我有点耐心,听你唤来。”
孙世宁躲在被子中,觉得黑暗一片,稍许有了些安全感,反正也看不见沈念一的表情,壮着胆子,轻声唤道:“沈大哥,是我说错了话,误解了你的意思,请你莫要见怪,看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不予计较才好。”
被沈念一握着的手,轻轻被放开来,孙世宁才深吸一口气,眼前光线骤明,却是沈念一拉开了遮挡物,眉梢眼角俱是笑意:“如今,你还胡思乱想不?”
孙世宁慌里慌张地摇头:“不敢,再不敢了。”
沈念一伸出手指在她额角弹了一下,她吃痛喊哎哟,赶紧用手去捂:“沈大人,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