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支招御敌的少年如今见招拆招、有板有眼;而曾经满心都是爱恋的小姑娘,褪去稚气,模糊眼里的感情,成了一个不能曝光于阳光之下的隐形人。
如果画面定格在我们幼时树下赛棋的画面上,那么斗转星移,现在的场景就是树枯叶落,石桌上只剩两个互相较劲的男人,女孩不知所踪。
晚上的睡眠尤其糟糕,我梦到我和赵无忌、赵祁,我们三人一直下棋,新规则是每输便割一块肉,随着赵祁的每一步“将军”,我和赵无忌身上的肉都在不停减少,直到露出森森白骨,这两人也不肯停歇。更有被毒药腐蚀得千疮百孔的闻人统,带着腐烂的身躯,蹦哒着要我给他偿命。
做噩梦的后果是我第二天早上心情极度不愉快,拒绝了赵无忌一同上朝的建议后,我独自一人前去后花园,帮赵无忌喂他的信鸽。
赵无忌养了很多鸽子,用来通风报信传递消息,其实一个正经王爷根本不需要这些,如果他老老实实,赵祁真的不会借个由头消灭他,毕竟他是大食国剩下的最后一个王爷,即便是如山坚强的赵祁,也有弱点,他最怕孤家寡人。
他以前就曾同我说,既然父皇最疼爱皇叔,就叫皇叔去做皇帝,他只愿意做个闲散王爷,伴如花美眷,过似水流年,而不是孑然独一身的踏上那鲜血与枯骨堆砌的王座。
相信我,就算是每个人都在悄然流逝的时间下被时光雕刻成另外的模样,终然有一些事,无论经过多少次,还会是同样的回答,同样的答案,我的确不知道赵祁为什么愿意登基称帝,但这里面一定有我所不知道的苦衷,我的九郎最怕的,就是周边无一人与伴。
神情恍惚的喂着鸽子,一不留神手里攥住一大把谷粒不往下派发,鸽子们等久了着急,就自行飞到我手上自己啄食,待我回过神来,握谷粒的那只手已被鸽子啄得鲜血淋漓。
在我懊恼的诅丧时,子何突兀的出现在我视野,我大吃一惊,一把拉过他开始骂:“作死的人真会死!你不知道么?王府戒卫森严,被人抓到我也救不了你。”
子何一反常态,低头默然,“谢姑娘关心,我是从正门进来的。”
“正门……”子何这种看似正常的行为让我着实吃了一惊,我脑海中突然有一种抹不去的念头――这货不会是从正门打进来的吧?
仿佛读懂了我的内心,“不是的,”子何欲言又止,最后抿唇扔出一句话,“大人在外面的车子里,等您,有句话想和姑娘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纳兰熙既然要见我,那就代表他一定见得到!
认清形式的我也没做过多反抗,整整衣服就随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