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一声长叹:“故而你才要留在寺中.”
“姐姐会错意了.”我粲然一笑.与她温然相望.“若一直无果.我也许会有此意.但这一次不过是阴差阳错借宿寺院.”
一直在旁默然倾听的永逸忽然开口:“母妃当年离宫也为此事么.何不告知朕.”
“这种事只能凭她自己.即便你是皇帝也无从下手.”太后淡然看我一眼.波澜不惊的眼底有了几许和缓之意.“今日一别便不知何时能够再见.哀家这副身骨能否挨到那一日亦不可知.”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衰老之态.但这番话自她本人口中说出.却全无兴叹之意.
“姐姐定会益寿延年.青春永驻的.”
“如今连逸儿都不说这话了.难得你还愿哄哀家高兴.”她缓缓浮出一丝笑意.眉眼间的犀利便仿佛瞬间隐去.“但至少妹妹呵.你要好好的.”
她言毕.便有起身之意.大门洞开.我再度施施然地跪了下去.望着永逸依依不舍的目光.我心底亦是一片苦涩.若还在从前.若先帝还在.我与姐姐即使再生疏淡漠.总也不至于一语永别.那时有承影守在身边.我便觉得沒有闯不过來的难关.还有永曦.他一走数年.我却仍会在午夜梦中见到他幼小的身影那些都是我永生无法忘记的曾经.
我倏然伏地.失声痛哭.
离开寺院那日.正是三月初三上巳节.
街上桃花烂漫.初春的微风尚有些蕴凉.卷着甜美馥郁的花香连绵送來.这里不愧是江南水乡.只是一场春雨拂过.便如被洗净了一般.透着淡淡水墨气息.我仰头深吸一口气.只觉沉睡了一整个冬天的灵魂也得以复苏了一般.与扶碧一路走走停停.四处观望异乡风采.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
这个时刻因有晚市.街上反而更见繁荣.且上巳之时人们皆是结伴出游.如此一來更是人潮如流.霓虹的华灯下.有年轻男女面带离奇古怪的假面穿梭于街道之间.我因一时疏忽.回过神來时已被人群冲散.只好逆向而行寻找扶碧踪影.
三月的傍晚.正值月色澄明花开潋滟.夜风温柔地拂过我散开的长发.将人们欢笑声送至耳畔.我一心寻觅着扶碧.脚下几欲生风.只觉身着春裳的人们都成了五彩缤纷的光束.从我身旁匆匆流过.映着月下花影幽深.
我倏地停眼于一女子身上.
她头罩面具.却穿着与扶碧相仿的衣服.起初我还道是扶碧贪玩.待走近时才发觉那女子装束并非寻常人家.自也不是扶碧.她身着月牙色垂花映锦的长衫.衬得纤纤腰肢盈手可握.我刚要迈步离开.去倏然发觉无意中高高扬起的手腕上带了一串极为眼熟的念珠正是我之前丢失的那一串.
情急之下我不及细想便已伸手握住了她.那女子登时一怔.回过头來看我.我还未來得及开口.已有人伸手推开了我.旋即一个高大的身影便拦在我面前.将那女子护在身后.那人虽也笼着獠牙面具.但不难看出是个身形魁梧的男子.想必是身有功夫.单是站在这里边无端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那女子在他身后一把摘了面具.一脸不解地望着我:“敢问晓月可有何处得罪姑娘.”
她自称晓月.蛾眉艳晓月,一笑倾城欢.果然人如其名.亦生得清秀可人.我见她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尚还不谙世事.便觉得方才举动实在唐突.遂满怀歉意道:“我无意惊扰姑娘.只是姑娘手上所戴念珠与我日前在楚州丢失的一模一样.”我见她抬起手腕.目不转睛地凝视那串紫珠.便更加确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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