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把嘴张开我看看!”护士察觉到钟剑的心思,捏着他的腮帮子看到药片还在他的舌下,就温柔地说,“乖,要吞下去哦!”
钟剑只好就水吞下了药片。
为了侦察下外面的情况,他装着肚子痛一样大叫:“我要大便!快,我快憋不住了!”
护士讪笑着,转身去值班室里喊来两个正在下军棋的护工。他们在残缺的塑料棋盘上杀得正酣。下棋是他们在地下室唯一的娱乐。
厕所在走廊的东头。一胖一瘦的两个护工嘟囔着过来,用钥匙打开了钟剑的脚链,搀扶着他去厕所。钟剑贴着走廊的南侧走,透过门上的小窗口,他看见每间病房里都关着两到三个病人,大都像木乃伊一样躺着,头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
“他们怎么了?”钟剑惊惧地问。看来岳芳说的没错,这里确是关押街头流浪病人的地方。
“都做了开颅手术了,处在术后观察期。”胖护工说。
“手术真能治好精神病吗?”钟剑问。
“是啊,我们以前脑子都有毛病,现在不正常了吗?还能下棋呢。”另一个瘦得像猴子的护工说。
“那些护士以前也都有精神问题?”钟剑问。
“是啊,在这地下室里的,除了雷院长和李主任外,以前都是神经病。雷院长说,这叫以毒攻毒,哈哈。”胖护工大笑着说,“等你做了手术,想留下来工作也可以啊。你会下军棋吗?旅长比师长官大吧?”
“嗯,会下一点,旅长是比师长官大。”钟剑故意讨好地说。
“你看,我说旅长比师长官大吧,你小子还不相信!”胖护工得意地拍了下瘦猴子的头说。
到了苍蝇乱飞臭气熏天的厕所,钟剑蹲在了积满秽物的便池上。看着高高的小方格铁窗,他想到了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那句经典的台词:“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他现在才觉得那是一句屁话――要把那个叫安迪的银行家关到这里来试试,他能从这一个污秽不堪的下水道里逃出去吗?想想都觉得恶心……
两个护工守在厕所门口,脸红脖子粗地争论着那盘从一周前开始就没下完的棋。主要问题是他们分不清部队官长的级别,炸弹碰到地雷该怎么办?诸如此类的问题让他们焦头烂额地纠缠不休。
钟剑听出了端倪,就大声对他们说:“大哥,你们先去下棋吧。我这几天便秘,等会儿我自己回去睡觉。”
“走吧,这里连一只老鼠都跑不出去。”两个护工嚷嚷着回值班室关起门继续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