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美兴起的新纪元灵异运动,其本质也是一种心灵学。在我们中国,越来越多的心理治疗师和精神科医师都看到了这一发展趋势,越来越接受这种心灵疗法。你给嫦娥也使用过的催眠,也是心灵疗法的一种,可以帮助病人接受她的幽灵导师,获得心灵的安宁和自由。”
“哦,那我怎么去实践呢?”黎峰有些心动地问。
“很简单,你在给嫦娥催眠的时候,可以暗示她试着接纳她的幽灵导师,放弃无谓拮抗的心理,甚至要无条件地听幽灵导师的话。”
“无条件地听话?”
“这种听话不是别的,主要是一个较低级的灵体对较高级灵体的顺从,从而为治疗打开一扇新的窗口。嫦娥是一个罪恶感很重的女孩,作茧自缚一样把自己包裹得很紧。而幽灵导师就是帮她解开这些束缚,让她恢复自由快乐的天性……”
正说着,罗蔓桌上的电话突然鸣响。她迅速接了起来,听到是雷公明的声音,神色剧变。她捂着话筒对黎峰说:“抱歉,我有个重要电话要听。要不你先去忙,周五下午我们督查时再详谈。”
黎峰只好起身告辞。
他又去301病房查看了一下,邱寒兰与乔烟正在眼含热泪地看着电视剧《加油妈妈》。嫦娥仰卧着,像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还在水晶棺材里昏睡。他想起罗蔓说嫦娥被幽灵附体的话,心里百味杂陈。
当晚,黎峰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背景好像在神农架,他与嫦娥而不是莲子住在香溪边的小旅馆里。墙上挂着一面桃木镶嵌的大镜子,从镜子里,可以看见喜鹊拖着长尾巴从窗前不断戏逐着飞过,也可以看见他俩正在做的一切。可那一夜他们什么也没做,就是纯洁地并排躺着,头挨着头,脚趾头挨着脚趾头。清晨,他抛下熟睡的嫦娥,悄悄拖着行李箱像逃兵一样离去。山间早春的空气格外清新透明,桃花开得正艳。没走多远,他忍不住回头,却看见嫦娥从窗户里跳进了香溪,仰面漂浮在激流之上,脸上却绽开着桃花般灿烂的笑容……
他心里一阵剧烈地刺痛。
这虽然只是一个梦,却暴露了他潜意识中对嫦娥深深压抑的矛盾情感。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医学伦理的界限,纵使对嫦娥确有几分想入非非心猿意马,他也不可能置相依多年的莲子于不顾,去跟嫦娥这样一个野性难驯的疯女孩发生点什么桃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