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焕离开后,罗蔓医生成了b病区的代理主任。她听说嫦娥是从c病区转过来的,并且征得了雷公明的同意,也就顺水推舟安排嫦娥住进了走廊东头的301病房。这是一个窗户朝北、终年不见阳光的病房,不足十平米,带有狭小的洗手间和浴室,室内左右两边分别有两张靠墙的病床,铺着洗得发白的被褥,一张靠铁格窗户的木桌和两个塑料凳子,木桌上竟然还摆着一台15英寸的彩电。靠东边的两张床上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抑郁病人邱寒兰,一个是长期照顾她的贴身护士乔烟。他们都一脸微笑地看着嫦娥,好像她来自外星球。铁窗外的一株高大斑驳的法梧树上,一群乌鸦也蹲在各自的巢边冷眼旁观。
嫦娥扫了一眼挽着发髻、慈眉善目的邱寒兰,恍惚间还以为是她的亲生母亲回来看她了。她十岁生日刚过完后,在市剧院做舞蹈演员的母亲就跟一个大提琴手私奔去了深圳,后来又移民去了美国。她对母亲的记忆也就停留在那个特殊的晚上――那晚月亮很大很圆,母亲带着她去一个高档的西餐厅吃了生日蛋糕和丰盛的晚餐,还给她买了一大盒巧克力和一个芭比娃娃,把她带回家后亲了又亲,眼泪还滴在她假装睡着的脸上。第二天早上,她就再也没有看到妈妈。她问爸爸,妈妈去哪里了?爸爸抽着烟对她很凶地吼道:“她跟别人跑了,不要你了!”她奇怪地没有哭,好像母亲就像平常一样总到外地去演出似的,总会突然回来,给她带各种礼物。
但没过半个月,她的德芙巧克力还没吃完,爸爸开着车带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回家,叫她喊“妈妈”。她不喊,爸爸第一次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打得她耳朵嗡嗡直响。她没有流泪,却躲进房间,把剩下的十几粒巧克力狠狠地扔出窗外,又拿剪刀把那个芭比娃娃剪得支离破碎。她的生活也从此支离破碎,学习一落千丈,唯一没放弃的就是从小就跟妈妈学的舞蹈。但她一跳舞,就像着了魔一样停不下来。她感觉到自己破碎的心只有在忘情跳舞的时候,才一点点在恢复完整。如果停下来,就哗地又碎了……
因床位紧张,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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