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马医生找我谈话。”她从里面打开了门,让黎峰跟着她进去。
黎峰与岳芳是医科大学的校友。当时,岳芳读的是临床护理专业,黎峰读应用心理学专业。两人在一次公共卫生课上坐在同桌,由此认识。岳芳本科毕业后分到北湖区疾控中心做护士,在一次给艾滋病人做血检时,被针头扎伤了手指,从此患上了恐艾症。虽然做过多次检测,她的hiv抗体呈阴性,但她仍坚持认为自己感染上了艾滋病毒,整天疑神疑鬼,不敢出门。她单身一人躲在出租房里,朋友也害怕她真患了艾滋病,也纷纷与她疏远了。她不敢回江西老家,病情日益加重,出现了妄想症。最后没钱交房租,被房东赶了出去。她流落街头,直到被马兰花带的天使救援小组带回了疗养院。在被切除部分病变的脑神经核团后,她恢复了理智,但也缺失了过去的大部分记忆,情感也变得异常淡漠。所以,当黎峰到疗养院上班后,与她在家属区不期而遇时,岳芳根本想不起来他是谁。黎峰提醒她说他们是校友,还一起上过解剖课,她才假装认出黎峰,并视他为值得信赖的朋友。
岳芳带着黎峰经过大厅,七拐八绕地穿过迷宫一样的长廊,终于找到了那个隐蔽的电梯间。黎峰很诧异:“这是什么地方啊,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最好别问那么多。你知道的越多,就从这里消失得越快!”岳芳像是开玩笑又像是某种警告。她对着识别器刷了下卡,电梯才开始下行。她按照马兰花的授意,给黎峰简单介绍了那个自称嫦娥的女孩的情况,还补充说:“如果你们那边治疗没有效果,等雷院长和李主任出国考察回来后,再决定是否给她做手术。”
黎峰知道她说做手术的意思。有些重症精神病患者药物和心理治疗对他们丝毫不起作用,已宣告不治,且有极度狂躁或抑郁症状,会有杀人和自残自杀倾向,这时开颅治疗,可以缓解其病情甚至让其有康复的可能。这也是该疗养院精神病治疗的重大特色之一。而且这类手术一般由雷公明院长亲自把关审核,李大龙医生主刀实施。
“好。宋医生要我先接过去看看。听说嫦娥长得很漂亮?”
“你们男的就关心这个,嫦娥就是被你们这样的人害惨了!”岳芳故作义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