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简单的计算程式可以知道,你这局获胜的概率精确到小数八位是零点零零零零壹叁捌伍,约等于十万分之一,不可置否的是,你的确是一个难以叫人放心的危险分子。”我在脑海中快速计算。
“哈哈哈!”瞧,这孩子又开始在赌桌上癫狂了。“有意思,那,我们拭目以待吧。”谢天衍收起笑容,忽转正色道。
这个人上辈子绝对是只变色龙,我心下暗笑。
赌局终于到了生死关头。坐在一旁的沈弘毅不自觉地站起身来,一脸关切的神情。
不难发现,派牌的手已经微有颤抖,发牌人那张老江湖的脸上显出紧张的神色。这估计是他从事这行以来碰到的最离奇的赌局,一场没有话事的话事牌局,没有摆在桌上如山的筹码,没有跟牌与否的心理战争,没有变牌的把戏,赌的却是人命。
“不如,我们一起翻开第五张牌。”谢天衍提议道,脸上依然挂着悠然的微笑,一派赌国高手的风范。
快让这场该死的牌局结束吧,我心里骂道,坐在谢天衍对面的滋味并不好受,莫名中总能感到自己被一种危险的气息包裹着,他半启的双眼中,满是无形的弑杀,令人不寒而栗。
我点了点头,将手放在第五张牌的牌背上,纤指轻轻翻动,入眼的是第四张A,我呼了口气,抬眼看向对方的桌面,一阵凉意迅速地爬上我的背脊,我敢说如果我有心脏病,恐怕已当场毙命。谢天衍翻出的最后一张牌竟是一张梅花八。
表面上看,胜利正在向我招手,除非谢天衍的底牌是一张梅花六,否则他就输定了。然而事实上,此刻的我正站在恐惧的崖谷里。我向来以理性自居,可在谢天衍那抹诡异的笑意中,我所有的理性早已土崩瓦解,有的,只是对时间之神懦弱的乞求,让这一切快些结束吧。
看着我桌上的牌,谢天衍那抹诡异的笑容渐渐扩大,爆发出一阵快意的大笑。“不行了,太好玩了。”他抽搐着趴在桌上,发出变形的笑声。
“喂,开牌。”我不耐烦道,我知道这有失风度,但他再这样下去,我肯定比郑启曜死得更早,被压抑死。
“哈哈,你放心吧,明天郑启曜就回去了,哈哈哈。”他说着,依旧是笑个不停。站在一旁的沈弘毅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向我做了个胜利的姿势。
我赢了?转念一想,谢天衍想要表达的似乎就是这个意思。回头看向为我们主持牌局的中年男子,只见他一脸惊讶。
“痛快!真痛快!”谢天衍离开赌桌,揽住沈弘毅的肩头,大步流星地走出贵宾室,丢下极度纳闷的我。
顺理成章,我赢了。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罢了,不想了,结束了,我心下宽慰道。正要起身离开,一个惊寒的神色滑过眼底,转身,意外地迎上发牌人奇怪的神情,他的手里捏着一张刚从谢天衍的位置前取下的纸牌,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我走过去一把抢下,那正是谢天衍尚未翻开的底牌。有这么一瞬间,世界仿佛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