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那两人尚未靠近,唐进迅速附到林婉耳边说道:“你不必怕,我刚刚已经打电话给董翼让他过来,他会来救你的。”
林婉看着他肩头上的血一滴滴往下落,很快便染透了身上的白衫,她打了个寒战:“你为什么要他来?你想害死他么?列霓裳是疯的,她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杀了他!”
唐进一阵猛咳:“她也是个可怜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她最想杀的人其实是自己……”
他的脸已经惨白得不成样子,却还在努力支撑,林婉哭道:“你别担心我啦,快走,快去看医生,不然你会死的。”
“你安全了我就走……以后……永远都不回来……”
列霓裳远远看着他们,脸上微显温柔之色,旋即又冷笑道:“原来也是一对好鸳鸯啊,唐进,既然你执意不肯走,那就留下来好了。”
她做了个手势,一名黑衣人过来将林婉拖走,另外一个则朝唐进的后颈上一掌劈了下去。列霓裳看着倒在脚下一动不动的唐进,叹了口气,对那黑衣人说道:“别让他坏了我的事,你把他先关到楼上的房间里去……记得给他上些药,事情做完了,你们就拿钱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看着他们走了,列霓裳操纵轮椅到了露台的茶几边上,那里摆着一个精巧的化妆箱,还是她做姑娘时用的,这次回来发现竟然还安静地躺在她昔日卧房的抽屉里,没有什么改变。她慢慢打开,开始对着镜子细细描眉梳妆,曾经这镜子里的脸,面若芙蓉眉若柳,有着浓密的长发和柔滑的肌肤;曾经这镜里的人,也是个温柔美貌的好女子。
“你毁了我!是你毁了我,董翼!”她忽然抬起手,将手中一管口红重重往镜面上划了过去。
半小时以后,董翼终于赶到了列霓裳的别墅,一路上他急怒交加,面色都发了白,简直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过来。这栋别墅,列霓裳十多年前带他来过,他记性一向很好,没有花费什么周折就找到地方。
下了车,他站在雕花的铁门外按响门铃。这栋宅子建得早,不像现今的别墅有许多电子防盗系统,靠的完全是厚重铁门以及高瓦青砖,他按了门铃后,听得咔哒一响,有声音从扩音器后面传了出来:“你来了?”
虽然通过音频传送的声音有些许失真,董翼还是马上听了出来:“霓裳?”
那边沉默片刻,列霓裳轻轻说道:“你还记得我呢。”
董翼听她声音,还是如往昔一般轻柔婉转,心情起伏跌宕,又觉凄然无比,他不知该说什么好,过了半晌最终说道:“霓裳,是我对不起你。”
他觉得自己象是一个冬天站在湖边看风景的人,心中有一种瑟瑟的荒凉,本来的千言万语,在经历了十几载寒暑后,到了这一刻,最能表达心情的也无非是对不起三个字,一切都已经成了无法挽回的物是人非。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叹息:“这时候说对不起,也是枉然了。为什么人总是在事后才明白自己的错,事情发生的时候,有那样多的人指点我,告诉我该怎么做,可是不管他们说得多有道理,我也觉得自己走投无路。阿翼,这是不是就是孽缘?”
董翼轻声说:“我做错的事情,一定会补偿给你,凌翼我就此放手,当作是赔偿送给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当亲人,照顾一辈子。”
“照顾我一辈子?你打算用什么样的身份照顾我一辈子?我们两个无论从法律和世俗的关系来看,已经是再也没有任何一点瓜葛了,你如果要照顾我一辈子,你现在的妻子该放到哪里呢?”
董翼道:“林婉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她不会介意,我知道你抓了她,霓裳,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她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害她!”
列霓裳凄厉地说道:“她无辜?难道我不无辜么?你要不要看一下我衣服脱了以后的样子,你要不要看看我身上那些大面积丑陋的伤痕还有我已经开始萎缩的双腿?阿翼,身体上的痛我可以忍,因为这是我自己造成的!可是心理上的痛,我该怎么忍?当时为了救我们的孩子,我才会被倒下来的柜子压到,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孩子烧死在我面前,我的心有多痛,你知不知道?你你已经完全走了出去,过着幸福的生活,却把受伤害的我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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