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让兰翘确信那就是他。
兰翘几乎疑心这是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明明她早几天刚刚和他在商场‘门’口分手,看着他‘花’尽积蓄为自己的未婚妻买了一枚戒指,那时她还躲在一旁暗暗窃笑,可是这样鲜活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没了呢?怎么会这么可怕。
她惶然地转头寻找宝慧,发现她正失魂落魄地注视着人群中央的一个‘妇’人,那人臂上带着黑章,身材枯瘦、面颊黑黄、鼻梁侧的两条法令纹深且长,眼睛红肿得厉害,正被身边一大群人簇拥着安慰,兰翘马上知道那肯定是小苏的母亲。
宝慧一脸惨白地看着她,过了一会终于慢慢走过去,鞠了个躬:“阿姨,您好……我是苏的‘女’朋友,我叫韦宝慧。”
苏妈妈漠然地回望着她,没有说一句话,整间房子里的人大多数也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好像在奇怪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在小苏死后莫名其妙的凭空出现。
只有兰翘知道宝慧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来到这里,宝慧一向对小苏的朋友圈兴趣缺缺,虽然曾经努力地参加过两次博士的同学聚会,但每次皆因难以融入到浓郁的学院气氛里而提前离席,再说她所擅长的领域也同样让小苏的朋友‘摸’不着头脑。尝试过两次后,宝慧决定不再勉强自己,她和兰翘一样是自我‘性’极强的‘女’‘性’,哪怕爱着对方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半分。
这是个多么令人尴尬的情况,几乎已经没有人可以证实她身份的真伪,宠爱着她的人离开了,她只能强忍着内心的痛楚独自面对所有人的怀疑,曾经的一切分崩离析,就像是从来不曾发生过。
“你来干什么?”苏妈妈问道,她带着浓重的西北口音,语气冷漠而生硬。
宝慧轻声说:“我……来看望您。”
“你说你是我儿子的‘女’朋友,开追悼会的时候你不来,现在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干什么?”
兰翘看着宝慧的身子顿时像一片即将被暴风骤雨打落的叶子,颤抖个不停,她觉得她几乎快要昏过去了,但还是努力地说:“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兰翘连忙抢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宝慧:“阿姨,我知道您现在的心情,可是宝慧也跟您一样难过,她……”
宝慧按住兰翘的手,摇了摇头,低头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阿姨,既然您不欢迎我,我这就走了,这个还请您收下来。”她想了想:“这是小苏放在我这里的……他现在去了,那就只能‘交’给您了。”
她垂着头把信封放到桌上,视线却在接触到某个地方一下凝滞起来,那张桌上摆着一些零星物件,是眼镜盒、钥匙扣、钱包、手机诸如之类的随身物品,估计是经过整理后的遗物。宝慧死死地盯着那堆凌‘乱’物品里一个小小的深蓝‘色’丝绒盒子,瞳孔微微扩大。
兰翘的心又是一恸,那个盒子再眼熟不过,还是那天下午她亲自挑选的。
宝慧一把把那个小盒子攥到手心里,结结巴巴地说:“阿姨,这个戒指是他买来送给我的,让我带走好么?”
苏妈妈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伸手就要抢夺宝慧手中的盒子:“不行!那是我儿子的遗物,谁也不能动!还给我!”
宝慧有些吃惊,迅速把手往后面一藏:“真的是他买给我的,上面还刻了我的名字,不信你自己看好了!要不你退给我,我照原价买下来。”
苏妈妈狠狠地瞪着她,突然一扬手“啪”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宝慧的脸上:“我儿子都没了,要你的钱干什么?韦宝慧,你现在跑出来干什么?他一心一意地喜欢你,每次打电话都要跟我说起你,可你就是不喜欢他,嫌东嫌西,现在他人不在了,你倒出来了,还装着一副可怜样,你怎么不早来怎么不早告诉他。他死了都不瞑目啊,你知不知道!”
她的手像枯萎的树枝紧紧揪着宝慧的衣服不放,豆大的泪水顺着过早苍老的面庞直往下掉:“你倒是说话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我那个苦命的儿子,到死都没如愿……”
宝慧一下子安静了,手颓丧地垂落下去,丝绒小盒咕咚一声掉到地上,滚了几滚,最后沾上灰尘一直滚落到角落里。她慢慢掰开苏妈***手,没有再朝那个方向看一眼,低声对兰翘道:“走吧。”
苏妈妈一把将桌上的信封扔到宝慧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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