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离开了。得意洋洋地跺开了。蹲在门口吞云吐雾起來。
我呼出一口长气。又躺了下去。
终究还是他。终究只有他。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嘴角牵扯出的那道幅度。到底意味着哭还是笑。又或者是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吧。
道年啊道年。
我好像很少叫他大哥。除了小时候。
小时候的他不是现在这样的。
那个时候。他虽然冷清。傲气。可还是会笑。会打架。甚至还会骂人。他还是会容忍他身后跟着我跟何思嘉这样的小尾巴。后來。我们这两条尾巴。一个成了他的妻子。一个成了他的兄弟。而现在。这两条尾巴。一个成了抛弃他的前妻。一个成了只会拖他后腿的负累。所以现在的谢道年。不是人。是神。只有神才会像他这样。不怨不悲。无爱无求。他从來沒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可我真宁愿他一拳打过來。对我说。“袁三。你真他妈是个瘪三。瞧你做的这些混账事儿。”我真宁愿他在当初就跟我撕破脸。对我说。“袁三。你不仁我不义。以后咱们再也不是兄弟。”我真宁愿他在我破产的时候对我不闻不问。然后对我说。“袁三。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不。他从來沒有说过。他非要在我们面前做一个完人。以德报怨。还要做出一副无念无求的模样。
现在的谢道年。是个妖怪。是个我恨不能敲醒他。砸醒他。然后恨不得在他面前自裁的妖怪。
就是这个妖怪。我认识了三十多年的妖怪。呵。偏偏要把自己搭进去。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救我这个废人。这个只会闯祸的废物。
天一下就黑了。那天边的红烧云终于隐匿不见了。
我试图闭上眼睛。暗暗在心里说。
姓谢的妖怪。你可一定要幸福啊。
我想。明天醒來以后。我应该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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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星石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