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忘了自己的本名。但姐,这个称呼,实在太遥远了。
短暂的错愕之后,麦琪还是寻回了理智,反唇相讥:“那他跟谁合适?跟你吗?你为了我这个姐姐,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我是不是要跟你说一声:谢谢了,好妹妹!”
麦子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她的表情又恢复成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谢谢就不必了,我担当不起。”她双手抱在胸前,一副防御的姿态,又坐回了沙发。
麦琪站在客厅中央,这房子有些旧了,还是老派的装修,天花板被吊了顶,那个爆发户的房东还在天花板的四周镶上了一圈镜子,让站在中央的人无所遁形。麦琪调整了几次呼吸,才在麦子身边坐下来,“我们是不是一定要这样针尖对麦芒的说话?”
麦琪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说话。房间里有片刻的静瑟,阳台上有风吹过,吹得窗帘唰唰作响。
“姐,对不起。”麦子终于开了口,她的双手在睡衣的边上反复的纠结,像打成一个结,又扯开,又打,又扯开,剪不断理还乱。
麦琪长吁一口气,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想到麦子顺势把头靠了过来,“我是不是经常做错事,让你不开心?”
麦琪笑了,突然觉得身边的这个妹妹终于跟记忆重叠在了一起,十岁之前,她的妹妹,就是这样,爱靠着她撒娇,然后跟在她的身后,怯怯地叫着姐姐。
“快起来,太矫情了,受不了。”她笑着推开麦子,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温情。
麦子突然拉住麦琪的双手,拉得死死的,然后急切地说:“姐姐,你走了那么多弯路,我不想看你又一次错下去,真的,不要!”
麦琪的脸瞬间就冷了下去,线条变得有些僵硬,说出话的也不带一丝感情:“那你觉得什么才是对的?”
“去找谢道年吧,去吧!这么多年了,你们熬得那么辛苦,我看着都觉得累,为什么你们要这样相互折磨自己呢?”麦子从来没有这样对麦琪说过这样的话,这些话她从来只是放在心里,偶尔说出口都是伤人的刺,带钩的箭,惟独这一次,她那么真诚,真诚地都不像是麦子说出的话,“你知道的,对吧?其实他早就离婚了,你为什么不去争取呢?你为什么还要骗自己呢?”
“麦子,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麦琪不想看到麦子急切地充满着热望的眼神,她怕被眼神里面燃烧的希望所灼伤,她已经输了太多次,她再也输不起。
“好吧,就算不是谢道年,你也没必要一定要结婚是吧?结婚也可以啊,之前的那些,你为什么不结呢?为什么偏偏找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就因为他爱你?”
麦琪彻底恢复了理智,她想到付文杰,那么热切而无望的爱,是的,她之所以心软,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她差一点就心动了,就差那么一点。可麦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着她,那不是她该走的路。
她不动声色地把手从麦子的手里抽回来,言语间已恢复了冷静:“麦子,我再说最后一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跟付文杰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不要让我看见你再跟他一起。”麦琪站了起身,准备离开,临走的时候,她一手拧开房门,突然顿了顿,转过头对麦子说了一句:“小心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