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年,你为什么把自己的病形容得那么严重?”
谢道年看着麦嘉在自己面前眉飞色舞,再也不忍心打破表象的谎言。
无奈地双手一摊,“你问题那么多,让我答哪一个好?”
麦嘉笑了,拖着他的胳膊,像小女生一般,嗲气地说:“道年,我带你逛江城。”
谢道年的眉头皱了一下,旋即舒展,“好啊!”
江城即使繁华如市区,也少不了爬坡上坎,渐渐地,他的眉头渗满了汗水,依旧强忍着疼痛,徉装无恙努力跟上麦嘉的步伐。
“道年,我带你去码头吧,那里可以看到两江交会,两条江水都是不一样的颜色。”
“道年,道年,你怎么了?”麦嘉终于发现了他的异样。
谢道年弯下腰,双手紧捂着自己的双腿,冷汗顺着额头一滴一滴往下,麦嘉震惊于自己看到的景象,“我……我……马上叫医生!”
麦嘉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把头深深埋进膝盖,急救室的灯还亮着。红得刺眼,直到此刻,麦嘉才完完全全相信——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说,为什么他还要陪着她走那么长的路?
为什么自己要那么任性?被他装出来的表象隐瞒,还真以为他跟正常人无异?
“嘉嘉,嘉嘉,出了什么事?”麦嘉的父母闻讯赶到。
麦嘉看见自己的妈妈,积聚已久的惧怕与自责终于倾泄而出,“妈妈,我差点害死他了!”
号啕之后,麦嘉才嘶哑着嗓子道出原委:
“他是我一个朋友,从长安过来看我,我明明知道他有病,还要拖着他一起去逛街,妈妈,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麦妈妈听不出端倪,只得一味地安慰,“嘉嘉,别哭了,你朋友会没事的。”
“医生出来了!”麦爸爸看见急救室的灯熄了,赶忙走过去向医生打听原委。
医生摇了摇头,“他明明知道自己的病情,怎么还那么不爱惜自己?”
麦嘉冲进病房,看见谢道年手臂上插满的针管,旁边还有护士来不及清理掉的沾满了血的棉花块,她深吸了一口气,又不敢哽咽出声,只能用手紧紧捂住嘴巴。
“病人麻药还没过,这位小姐你还是先出去吧!”护士还是不客气地把麦嘉请出了病房,麦嘉一步一步地往后退,这突来的变故,让她惊觉这样一个事实——要是谢道年真是死了,她该怎么办?
她被这样的设问惊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承受答案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