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角还有一行字,稚嫩的笔迹写着,“送给小檀哥哥。”让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笔迹,一串用贝壳串成手链,一把口琴,已经是斑斑点点的锈迹,最下面是一方手绢,图案是花好月圆,手绢的最下角用红线绣了几个歪歪斜斜的字,“明悦小朋友。”
“这些你一直留到现在?”明悦抬头问舒檀。
“嗯,这些是你当年送给我的礼物。”舒檀低着头不看她,继续整理不绣钢的水壶,乌黑的头发在吧台上方的射灯下面,泛出蓝莹莹的光。
“这张图画是的,这个本命年红绳子是的,这个口琴也是的,这个手绢不是我送的,是我为你包扎伤口,你后来就没有还给我,不算我送给你的礼物。嗯,这个蝴蝶结,还有这个贝壳手链应该不是的吧?你确信你那时候是一个男孩子?”
“那个蝴蝶结和贝壳手链是你叫我送你的,还没来得及给你,就回去了。”
“ 我有么?问你要礼物?应该是你自己主动想送给我吧?”.明悦也站起身来,慢慢悠悠地晃到洗理台前,在餐椅上坐了下来,跷着腿,斜着眼睛看着他。
“这就是你刚才在车上说的,想给我看的东西?”顿了顿,她看着某人微微窘迫的脸,又追问。
“嗯。我想,给你看过之后,你应该会记起来我是谁了吧。”舒檀叹了一口气,怎么回来,今天他竟然没有胆量看着她,往日里占尽上风的优越感哪里去了?
“你没给我看这些,我也知道了。你是我爸爸最要好的同事缪伯伯的儿子,你还有一个妹妹叫缪可儿,不过,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真名就是了。反正她应该是姓缪。”
“是真名。”舒檀这时才抬眼看她,光线下明悦眼睛如星光灿烂,熠熠生辉。
“那一年,我十二岁,小学刚毕业。妈妈已经去世三年多了,爸爸认识了可儿的妈妈,想与她结婚,又顾虑着我的想法,怕我不同意,所以,就带着我跟他去海边疗养,想在那里跟我谈他们的婚事。”
“是的,那年暑假,我爸爸也是带着我去海边,应该是他们机关组织的疗养。”看了看舒檀,她又说,“小檀哥哥那时好可怜,天天沉着脸,嘴巴噘着都能个挂油瓶,不愿意与人说话,弄得大人看着他,背地里都在唉声叹气,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哥哥为什么这么不开心,不知道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说着,她又凑上前仔细瞧了瞧舒檀的眼睛,“嗳,那时你的眼睛好像没有这么大,是不是开过了双眼皮了?”
舒檀哭笑不得地想急急避开她的脸,却没有留神,他的嘴唇触到了她那柔软的嘴唇上。
甜蜜,芬芳的气息还带着红酒淡淡的醇香,使他原本已经到绷到极限的理智,轰然沦陷下去,隔着吧台,舒檀伸手托住了她的脑袋,慢慢地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