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放不下的?”
万树德没有吭声,闷了一下就说要睡。
李明彩腾的一下火起。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
她忍了又忍,把诸事打点好,这才起身回家。
拧开房门倒唬了芳晴一跳,她慌忙放下手机迎上来,问道:“妈你怎么回来了?爸还好吧。”
李明彩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哭诉道:“你倒只记得你爸,那我呢?”
她二十五岁嫁给万树德,为了他那副清高执拗的脾气也不知受了多少闲气。算了,看在孩子的份上吧。白头偕老,她本不是水性杨花的人。嫁一个人就是过一辈子,哪怕就算是工厂失业倒闭,也没起过离去的心。
“你知道那段日子是怎么熬的吗?”李明彩冷笑着说道:“一辈子也没攒下什么钱,到老了还要为生活费操心。你要读书,你要上大学。也就是你住校,没看见父母在家压低了声音吵。芳晴,我就不明白,工厂倒闭,出了这么大事,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不能立起来撑起养家的责任。成天在家,就只知道守着他的书本报纸,书本报纸能变出一家人的菜钱?能变出你的学费?每次一和他说找个工作,他就为自己辩解说是想找个答案。什么答案,到底有什么是他万家的?也不知道是在瞎操什么心!在我看来,这就好比一个大家子,光景好时,一家子和和气气拜天拜地拜菩萨凡事有商有量;光景不好,就该各奔东西保命要紧。我这么说,他还骂我说我没良心。良心,什么是良心,优生优育的工作我没做吗?五讲四美的宣传我没落实吗?我什么都做了,什么都听了,到最后不过是想保一条命而已!有什么不应该!保一条命,又没有三偷四抢,就我这点底子,想翻点风浪也不可能!就这么着,你爸他还不满。我就奇怪了,难道非得要饿着肚子吊一条命把什么想明白才能起身做事?这还是个男人吗?”
李明彩紧握着女儿的手,一片冰凉。
芳晴蹲在母亲身边,这些事她倒是第一次听见呢,她低声问“那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闲时回家,总有一佰或五十的数递到手上,万树德花白的头发飘在空中,言语晏晏:“你是个姑娘,手上得有点余钱。”
话说到这里,也没什么张不了口,李明彩凄然笑道:“妈能做事啊,给别人带孩子,给别人看店,卖卖花啊什么的,再不然就守守大门。一个月总有些散碎的进项,就两口子在家,也没什么别的花销。你爸那段日子虽不做事,但家里的事还是他操持的。我回到家,热饭热菜还是有,唉,你爸,你爸。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读书人,有些事就是转不过弯。那些日子就好比一家子有人当家当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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