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匈奴人经常来了?”郭解问道。
“我们的村子还没有来过匈奴人。”林芳摇头道:“只是北边邻县的几处村庄,前年被些流散的匈奴骑兵劫掠,死伤了很多人,还有很多女子被抢走。这些匈奴人残忍凶狠,又来去无影,等官府接到通知派兵前来时,他们早都跑远了。于是官府设立燧火,又令我们这些附近的州县百姓利用农闲操演防务,以备万一之时,可以自保。”
“如此,匈奴人便没什么可怕的了。”郭解欣然说道。
“也不尽然。”林方说道:“对付小股流窜来的匈奴人,自然不是问题。若是大队人马,我们这些埋伏便没什么用了。”
“那么,如此一来,你们这些乡民不就是送死了?”郭解终究还是少年,以往所学,都是纸上谈兵,并未实战过。他听了林方的解说,便茫然起来。
“送死便送死。若不抵御,一样也是死。”林方淡淡地说道:“我们在此抵挡,即便死了,也能杀死几个贼人,拖延些时间,妻儿父母也好逃命。就是官府派兵,或许也能因我们的死而赶得及击杀贼寇!”
说话间,隘口旁的土山里忽然亮出一面红色小旗,横着一指。接着对面的土山上,伸出的却是一个绿色小旗,向上一举,却又迅速划下,横着与红色小旗相互对指。林方住了口,却把弓拉满了起来,全神贯注,盯着隘口。郭解看见,依样也拉满了手中的弓。
隘口“轰轰”几声响动,无数支利箭雨点一样从四面八方射了过去。弓弦空了,每个人又迅速搭上了一支箭。
“呜――呜――呜――”,隘口深处传来几声长号的呜鸣。林方听了,绷紧的神情倏然放松,他放下弓箭,站起身来。所有埋伏的村民也都放下武器,从各自的埋伏点走了出来。隘口滚出几个巨大的猪笼,上面插满了箭。
郭解正在惊疑之中,那边却传出一阵马蹄声,郭解叫道:“匈奴人来了,大家快回去埋伏好了!”
没有人听他的话,郭解困惑不已,却见隘口慢慢走出四匹马,在障碍处停了下来。骑马走在中间的一人,却是一身八品官服,三个随从中,有一个手里拿着长号。村民们一哄而上,手忙脚乱地把障碍物移开。却有一人向前行礼:“县尉大人,辛苦了!”
那县尉走近村民,翻身下了马,却向众乡民举手施礼,呵呵笑道:“前溪村防卫如此周全,甚是令人欣慰。我大汉有如此忠勇的国民,下官与有荣焉!下官此来,是传县令大人的话,防卫突检合格的村庄,今年的粮赋帛赋减一成,以作嘉勉!”
村民都欢呼起来,纷纷拉着县尉,请到家里小坐用饭。
“多谢各位盛情!下官还要赶着去别的村子检验呢,忙得很,就不叨扰各位父老了!”县尉一脸笑容,辞别村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