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解也如先生和太子众人一样,万分吃惊地看着这个场面。当他忽然听到刘不害说出阿玉的时候,脑子猛地“嗡”的一下,顿时如五雷轰顶。阿玉,阿玉怎么可能怀了身孕?她还没有成亲呢!
“是不是你干的?!”刘安逼问道。
“是儿子干的!”刘不害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浑身筛糠般地颤抖着,脸上却泛出异样的光来,还带着一丝得意,大着声音说道:“是儿子干的!”
“你――!”见刘不害居然如此理直气壮地说话,刘安气得一时语塞。
“是儿子干的!儿子是下流,儿子是无耻!可是父王,儿子又是怎样生出来的,父王难道不记得了吗?”刘不害大声问道,一连串的话冲口而出。
“你――”刘安气得头昏眼黑,他胀紫了脸,只是指着刘不害,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刘不害的这几句话,却正中他的软肋。刘不害的母亲,曾经也是个贱婢,他也是私通的产物。而刘不害出生的时候,刘安才十七岁。
“父王!”沉默多年,刘不害终于爆发了:“儿子已经十八岁了,父王可曾想过要给儿子娶妻?父王!儿子从未敢想过要和太子相比,我只想请父王还记得有我这个儿子!”刘不害大声哭了起来:“其他诸王,那么多的庶子都可以封侯!父王您就只有两个儿子,您什么时候想过要为我去向朝廷奏请?就连这个乡下来的贱奴――”刘不害浑身战栗着,今日突来的勇气使他喷出了心底埋藏许久的怨言,万般委屈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他指着郭解大声哭道:“就连这个贱奴,父王也是这么的重视,他吃得比我好,穿得比我好,他学的东西也比我多!这些也罢了,连我最喜爱的奴婢,父王却也派给了他!父王,您就是不肯垂顾一下您的亲生儿子!我这个王子,至今还是个庶民――甚至连庶民都还不如,我一无所有!”他忽然又一指指向父亲身边的李非,李非忽地打了个哆嗦,“就是这个每天欺负我们母子的阉竖,这个阉竖他都有六百石的品秩!儿子要求不多,只想要一个奴婢,只想要阿玉!”刘不害一口气说完,噗通伏倒在地,放声痛哭。
这场父子之争,刘不害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刘安一败涂地。刘安脸如死灰,他的手愈发颤抖着,指着刘不害,说道:“好,好!你要贱婢,我给你贱婢!”刘安话没说完,一拂衣袖,拔脚就走,咕咚一声,不小心却撞上了身后的一个来不及躲闪的小黄门。他反手一掌,又踢了小黄门一脚,厉声骂道:“阉竖,阉竖!不长眼睛的东西!没心没肺的东西!白养了你一场,拉出去,笞毙!”
父子闹剧结束之后,这一天郭解都心不在焉。终于熬到散课的时候,他急冲冲跑回了他们的家。阿玉早已不见了,她没有来得及等到向郭解辞别,就被几个宦官领走了。她被刘安赐给了刘不害,却还保留着奴婢的身份。郭解抱着阿纷,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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