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嫁做人妇。”
楼中亮了一些,是云散了,照进楼中,春庭新月,小池细柳藏着新蝉。
啾啾啾――
一双紫燕梦中的呢喃――
薛离双眸猛地一亮,道:“蝉儿呢?在国公府吗?”
无伤不答,只道:“当然你可以不走,但是恐怕你都不会有命走到国公府,更何况,你应该知道,她此时是不会见你的。”
一片昏暗之中,薛离却觉满眼血红,木伦依河上玉莲花的美,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摇晃了一下。
“你日后若想为帝,便决不能没有萧家这个后盾,我想这点你也是清楚的,萧家的女儿历来都是要做皇后的,而我叶家的女儿也注定是要做皇后的,怎会甘心委屈?所以,你们是不可能的,你走吧。”
月光如雪,心上明灭。
空气似乎结了冰,随着心一起碎裂开来,就连子楝都不知何时醒来,也沉默的看着薛离。
心诚一直未开口,却忽然在想,如果薛离此刻仍然坚持要见蝉儿,如那天一般,自己无论怎样下毒手打他,仍然坚持的话,他就――
带他去见蝉儿,哪怕只是一见。
然而――
“我――走!”
心诚在黑暗中,不知为何竟是苦笑了一下。
子楝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睡了一觉之后,就被告知要保护他追杀了一个晚上的契丹王子安全离开戚国,他头上的伤还是他打的呢,不甘愿的带人下了楼。
楼下叶词已经备好了马车,无伤接过叶词手上的琉璃灯,亲手执灯,卷了车帘,只见薛离靠在马车上,一动不动,便如死去一般,只是手中紧紧地攥着那个小小信笺。
无伤不由微微叹息,放了车帘,子楝点起十数个心腹,亲自驾了马车向城外奔去。
“到底还是放了他啊!这下可是要费许多工夫了。”
话虽如此,心诚却松了口气般。
无伤笑道:“费了这许多工夫,不过也是为放他一条生路。”
回身叫叶词锁了绣阁,几人离去,只是不曾想到,这绣阁,一锁就是一个二十年――
夜未央,只有一弯新月凉如钩。
因为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子楝心情格外不错,竟然哼起越艳新谣中的一段艳歌小调来,他貌若娇娃,平日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凶悍无比才镇得住手下一群虎狼侍卫,今日笑眼盈盈,居然唱起这侬软甜香的小调来,手下侍卫都开始交头接耳,挤眉弄眼,渐渐骚动,到了城门口时,都开始连声起哄了。
子楝终于觉得不对,从马车上起身回头喝道:“都给我闭嘴!”
威风凛凛,不可忤逆!
吼完了手下转过头来继续吼道:“开城门!”
城门的守卫见是鹰扬卫慌忙开了城门,却被一骑突地斜刺过来拦住了路,子楝刚要摆出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样子大吼就忽然噤了声,两下对视了片刻,子楝跳下马车,恭敬的行礼道:“颜子楝见过苏将军。”
拦在面前的正是苏竟,银白软甲,眼如霜寒,却是笑道:“请问颜副统领,马车上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