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赦的眉皱得更深,“你来杀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杀我?”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是疯子?”他再一次审视她,重新打量眼前的女人。来杀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杀,可见的,她不正常,极不正常!眸光冷下来,不再心存她是晓霜的畸念。
她瞪他,“你才是疯子!我若是疯子,早把你啃成肉骨头,怎么可能坐在这里一动不动。”
耶律赦指着她手腕和脚腕上绑着的绳子,“因为你绑了绳子动不了,而不是你不想攻击我。”据他看来,她十分有攻击性。
她轻嗤,“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做?”
耶律赦不想浪费唇舌与她做无聊的争辩,外面响起钟毓的声音:“将军,属下能否进来?”
“请进。”
钟毓掀了帘子弯腰起来,见耶律赦坐在那个女人床畔,目光怪异地在他们身上流连。他看着“她”,“将军,要怎么处置这位姑娘呢?”
“先将她押下去洗澡。”
“洗澡?”钟毓错愕。
床上的女人也叫道:“洗澡做什么?你休想轻薄我……”
耶律赦没有理会她的尖叫,“叫几个丫头帮她洗。”他拍着钟毓,两个人走出帐蓬,便交待道:“和帮她洗澡的人,让她们留意一下,里面这个女人后背有没有鞭伤痕迹。背脊尾部有没有一颗红痣。”
“这些……”
“是晓霜身上的特征。”他的眸子黯了下来。
钟毓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带了五个穿辽服,扎粗大辫子,脸被风吹得红扑扑却朴实无比的姑娘来带她去洗澡。她被人押着显得很生气,一直嚷着:“我自己可以走。”
那些妇女的力气都很大,哪里理会她,硬将她带走了。
耶律赦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眸子微眯了眯。他看旁边的钟毓,“不知道她昨晚究竟怎么进的军营。”
“是呀,大伙儿都觉得很古怪,明明巡逻的士兵都说没有看见她。又或者,真的是他们惫懒了。”
“可能性不大,我们的士兵一直以来都训练有素。”耶律赦看他,“你觉得,她会是晓霜吗?”
“这个……”钟毓叹了口气,“属下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大约不会有两个人能长得如此相像。”
“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吗,可是如果是晓霜,为什么她会变得这样……她不认得我了,不知道染晓霜这个名字。”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只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耶律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那她这个,算是什么?是不是晓霜,一会儿结果就会分晓。他的心从未跳得如此快过,胸膛充滞弥漫着苦涩。他竟有些害怕,万一她真的不是染晓霜。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把谁都忘记了,只要她是晓霜就了。可是,假如她不是染晓霜,那一切,都又落空了。
他忐忑难安,走来走去,觉得伤口更加疼痛了。时间过得,好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