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缓缓落座,面色阴沉,双眸闪过寒芒,一字一句地沉声问道:“什么叫做,夫人郁郁成疾?”
张良沉下心思,请人将议和竹简呈上,却绕开这个话题,转而道:“汉王说,他与项王本是结义兄弟,并不愿兵戈相向,奈何各路诸侯为‘义帝之死’愤愤难平,强推汉王做了反楚的首领,这才有了联军共进彭城之事。如今楚汉之战已三载有余,胜负不分,耗在这广武山涧中,于楚于汉都无益处。若是项王接受议和,汉王愿与项王中分天下。”
“啪”得一声,只见那上座的王者,将竹简重重扣在案几之上,冰冷的眼眸划过张良俊秀的面庞,他显然已经没有任何耐性再听张良继续废话下去。
他沉声道:“孤王问的话,你没听仔细吗?”
“回项王,外臣听仔细了。”张良拱手道:“外臣所说,正是夫人所想。”
下座的项伯,一直暗暗观察项羽的面色,他当然知道,此时此刻那上座的王者全部的心思,都在那个女人身上。
而自从那个女人和范增离开楚营,到范增病死路上,再到那女人被刘邦半路截走。两年来,项羽再没有跟他这个叔父商量过国中大事,对他的态度更是越来越冷淡。
“大王,既然是夫人之意,就不妨听听吧。”项伯见项羽不语,便对张良道:“先生说说,汉王欲如何中分天下?”
张良命跟随他的汉军随从,将一副巨幅地图展开,他指着地图上中间的一条线,缓缓道:“鸿沟以东为楚,鸿沟以西为汉,自此楚河汉界,永不相犯。不知项王,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哈!”
王者雄浑的笑声,在原本寂然的大帐中,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陡然炸开。
“鸿沟?果然是中分天下啊!”项羽缓缓步下台阶,从一旁的红木宝剑支架上,一把拿下他的墨羽剑,只听“哐当”一声,一道白光闪现,墨羽剑骤然出鞘。
张良心底大怔,项伯惊得赶忙站起身来,挡在张良身前。随行的几名汉使,更是吓得一身惊汗。
因为,没有人会怀疑,盛怒之下的王者,可以轻易取下他们的首级。
只见王者用白色绢帛,轻轻擦拭着锋利的刀刃,一字一顿地道:“刘邦他有何资格,要与孤王平分天下?”
“项王,”张良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缓,尽量表现的从容,他道:“若按义帝当年之约,关中之地本应归汉王所有。如今两军对峙在荥阳、成皋三载,也未见分晓。若非夫人心系天下苍生,汉王又怜惜夫人身体,又念及与项王的兄弟情谊,才会让外臣前来议和。项王若不愿议和,臣便回禀汉王就是。”
即使张良并不确定,王者此刻的心里是否有杀他之意。可他却明了,这个时候,能救他救汉国的,只有王者心中的女人。故而从始至终,他虽说是在谈“议和”,但每次出口,都要说成是汉王夫人的意思,那每一句“夫人”,落在项羽的耳中、心里,都犹如针扎。
张良十分清楚,只有让项羽内疚,让他后悔,他才会为了她,不顾一切。
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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